她低着头，像一朵经过狂风暴雨打击后蔫了的花，感受着这辈子从开来没体会过的屈辱。
“喂，头一次罚站是吧？别那么严肃，整得跟真的似的，这种时候是没有人管你的，你想蹲着其实也没事。”
陆寒顺势也就蹲下，还对着程晓妍招了招手，让她也蹲下来。
天灰蒙蒙的，仿佛整个城市的心情都像程晓妍一样低落，明明还没入秋，可是这屋外的温度还是很冷。
更何况程晓妍穿的还是校服裙子，露出来的肉都已经起了些鸡皮疙瘩。
突然间，陆寒意识到自己这个意思有点不雅观，毕竟一抬头就能看到……淦！是红色波点……
他随即赶紧将视线移开，催促着程晓妍蹲下来：“快点快点，别那么正经，蹲下来暖和一点。”
程晓妍倒也没想象中那么倔强，犹豫片刻之后还是缓缓的靠着墙蹲了下来。
蜷缩成一团心不在焉的抠着指甲。
陆寒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是这样，被幼儿园其他的女生欺负，老师没有发现，像个小仓鼠一样蹲在墙角，和现在一模一样，总是很想让人去保护她。
所以当时他就出手了，也不会打架，就是撑在程晓妍前面让那些欺负她的小朋友打自己，表达爱的方式很蠢但是很有效。
至少他成了程晓妍的好朋友，虽然长大之后变成个讨人嫌的舔狗就是了。
而这时候没想到沉默许久的程晓妍居然也开口她声音很小，感觉像是怕被老师听到，又好像人难为情：“抱歉啊陆寒……连累你了，我……我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帮新同学捡东西而已……”
陆寒笑了笑没敢出声，不是我说你就差“我不准你跟李雨萱有接触”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好吧。
再说了今天一天这么反常，用脚指头想都想得到，是因为某人的出现让她忌惮起来。
“好了好了不用这么自责，不就是罚个站么，家常便饭啦，这点小事算什么，以前我们可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朴国昌的好兄弟。”
“呸，谁跟你……你自己干的事情别把我赖上。”
程晓妍也一下就被陆寒逗笑了，她用手肘拐了陆寒一下，又偷偷挪近了几步。
“喂干嘛，你快把我挤到墙上了，过去一点。”
“冷啊，这样暖和一点，你又不穿裙子，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这……陆寒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怎么拒绝，不过周围也没有人，主角秦风也不在，让她任性一下也没关系吧？
“喂，干嘛干嘛，让你挤过来已经很给面子了，干嘛动手动脚，我这样我要喊啦。”
程晓妍很是大胆，居然偷偷挽住了陆寒的手，虽然说大学里恋爱自由，但其实程晓妍是不敢这么亲密的，得亏是上课，走廊里没有一个人。
“就不，我就动手，你喊啊。”
“我……行吧行吧，管不了你，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程晓妍就喜欢看陆寒这种对自己无可奈何的表情，冲他笑了笑，顺势把头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想想陆寒虽然之前很招人烦，但他真的挺可靠的，只要一有事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是凌晨三点给他打电话仅仅是为了在失眠的晚上找个人陪自己一起失眠他也乐此不疲。
有时候孤独落寞的时候一转眼也只有陆寒不曾离开，就像是初中阑尾炎住院那段日子，每一个夜晚醒来他都陪在身边。
而现在，自己头一次被罚也还是他陪着自己，不知不觉的，陆寒好像已经陪伴了自己整个青春，可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才看到他呢？
她盯着陆寒，像是在仔细的观赏着喜欢的艺术品，感觉突然间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她想想说可是张不开嘴。
多年来的主人地位让她放不下面子，一直以来对陆寒的漠视让她愧疚，她之前拒绝了订婚现在又对陆寒芳心暗许……这让她不知道怎么办。
他会觉得自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吗？他是不是讨厌我？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拿他寻开心……程晓妍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问题。
可是她知道，现在真的是个很好的机会，没有别人，而且气氛也还好，于是……
“我……我其实……喜欢……”
终于，程晓妍克服了羞耻心，脸和脖子涨得通红，像是用尽全力想把这句话说出来。
“啊！你看，出太阳了，那里。”陆寒指着一束穿破厚厚云层的阳光，打断了程晓妍的话。
“嗯……是啊，可是陆寒，听我说，我……”
“像不像是天使下凡一样，啊，不是那种柔弱漂亮的天使哦，是身穿铠甲的大天使，暗黑破坏神你知道吧，感觉像是勇气大天使英普瑞斯下来驱散黑暗一样，史诗感好强啊。”
“嗯，像，小时候和你一起玩过这个游戏，我记得。”
程晓妍没再继续说下去，挽住陆寒额那只手更加的紧了一些，感受着这许久未感受到的体温。
不知道是因为心里过意不去还是怎么样，陆寒伸手将程晓妍耳边散落的头发别回了耳朵后面。
心里说道：“傻丫头我会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吗？我不是木头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我也无法否认自己喜欢你的心，可你是女主角啊而我是个炮灰，哪有童话故事里会写天鹅和癞蛤蟆在一起的，你应该有属于你剧情，我们……只能是朋友……”
刘老师不合时宜的走出教室，叉着手默默的来到这两人面前。
一时间气氛非常尴尬，陆寒和程晓妍赶紧站起来，然后互相隔开一米多，程晓妍一瞬间羞耻的不敢抬头。
“我让你们罚站是这样罚吗？陆寒你看看你整天没个人样学又不好好学，程晓妍你也是，怎么净跟着他瞎胡闹，反正难听的话我不想说，这次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扣你们每人两分纪律分！”
一年每个人都有五分纪律分可以扣，如果扣完就可以被直接退学，这次刘老师是真的非常生气她这样古板的老师是最不能忍受别人挑战她的威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