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以渭浊,湜湜其沚。——诗经·邶风·谷风。
叶巧巧坐在河岸,正在参悟这泾渭分明,以求再进一步,她本常年在南边参悟沧海,难得来辰国一趟,怎能不来看看。
泾渭水本静静流淌着,忽而沸腾了起来:“该死的畜生,竟敢扰我清修!上次没杀了荆桑,这次我可不会手软。”
“叶姑娘,本王不想和你为敌,也知道你厉害,”柳长冲和朱巫站在对岸,“我们两个也只是不想让你乱走,就在此处等前线结束便是。”
“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叶巧巧眼含秋水,汪汪荡漾,生起些不快,“看来是我在百屿呆的太久,威势都叫你们忘了。”
“你虽号天下第一人,那也是借着沧海之势,现地处内陆,真觉得自己能以一敌二不成。”朱巫却不甚忌惮叶巧巧,他与司野,犯那些老牌妖王不同,他们都是在两族边界游历过的,真人也是如此,因此真人和妖王大都算老相识,朱巫却一直在族中闭关直到封王,也未尝游历过,只闻真人之名而未见其实,加上他与犯交好,因此显得有些嚣张了。
“见你眼生,不知天高地厚!”叶巧巧抬眼一看,冷哼一声,渭水化作黑龙,泾水化作白龙盘旋而起,二妖王反应不及被扑了下去。
“雕虫小技!”朱巫冷哼一声,双手接住双龙,回身一转,双龙盘旋,双双陨落,化作污浆。这是他的神通堕龙浆,污浊不堪,凡所接触,免不了被沾污腐化。
“我二妖虽然比不上犯与阿宝,单打独斗也不敢与李霜拼命,但我们的神通恰巧也适合应对你,”柳长冲咧嘴一笑,毒牙上滴下一滴毒液,“此毒入水,你还敢用碧水炼体诀疗伤吗?”
“真是叫小看了!”叶巧巧掷出佩剑,泾渭二水便奔腾而起,似要淹没天地。
朱巫一掌将堕龙浆打入泾渭之中:“嘁,我们也御水与她斗!看谁厉害!”
“好!”
毒水与污浆盘旋而起,化作崇山峻岭,去阻挡叶巧巧泾渭二水化成的巨潮,本以为二妖合力定是无可阻挡,谁知道崇山峻岭竟被浪潮拍的粉碎。
“退!”柳长冲见势就往后退,朱巫没来得及跑,只能硬顶,显露妖相想要冲破浪潮,仍是不行,被狠狠拍到河底。
朱巫仍是不服,挣扎着,拼了命的要往上冲,却不知叶巧巧使了什么手段,那两河之水竟然重若泰山,莫说上岸,能翻身都是厉害的。
“万钧重水诀!不是失传了吗?”柳长冲看的胆寒,想去救朱巫,又怕自己中了招,只得边防备边踌躇。
“前人能悟出来,我辈亦然,若是一茬不如一茬,岂不可悲。”叶巧巧仍是斜倚磐石,面纱微动,看不清脸色,但那股不屑却叫柳长冲不敢再战。
河底的污水不住的往上涌,像是一块坠入水中不断化开的墨,河底的嘶吼与怒骂晃晃悠悠的传出水面,堕龙浆也化作一张狰狞的脸,却仍是冲不出泾渭。
柳长冲背着手恭恭敬敬的走到叶巧巧跟前:“朱巫肉身已毁,元神寄托于堕龙浆中,不知叶真人能否放他一马?”
后者却只是一句:“你挡着我观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