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并不是指什么魔法师。

佛经有云,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重要,因为说这句话的人已经死了很多年。重要的是,法,并不是单纯的魔法的意思,世间万事万物运行的规律,都可以称之为法,世界有了“法”,太阳会升起,人类有了“法”,就能知晓善恶对错。

玩弄人类之“法”的人,通常不会被叫做法师,会被叫做律师。而法师,更多的时候,指的是那些掌握了大智慧,知悉事物运行规律,并将他们纳为己用的人,现在则基本上特化指那些有能力祛除妖邪魔祟的人。

人类从来都不是一个整体,法师之间更是谁都不服谁,经过了许多年的争斗,如今权势最为强大的,当属城中驱邪办的人员。驱邪办是官方组建的,他们有着专门的考核标准,入办之人要懂得伦理道德,知悉万物运行之理,明晓外文之奥义,洞察人世之常情,才有机会通过层层筛选,即便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未必能跻身驱邪办。

按说驱邪办条件如此苛刻,应该是各个身怀绝技。可事实上,真正进入了驱邪办的人,十之六七都没有多少实力。真正勤奋练习法术之人,都是些与妖邪搏命的人,他们哪有时间去学习经文,江湖道义对他们来说比什么三纲五常要有用的多。而有时间学习通过驱邪办考核标准的法师,要么天纵奇才学啥会啥天生的贵人,要么是有着良好家族背景资源充足是头猪都能养成猪猪侠的贵族公子小姐,要么就是想通过学习逆天改命的普通人家。

而且,进入了驱邪办,其实和驱邪本身就已经脱离关系了,他们要管的是与邪魔有关的大大小小的事务,哪有功夫亲自下场驱邪。如果真的出现了要他们出手的邪魔,那人类的命运,恐怕都岌岌可危了。

虽然驱邪办的人员驱邪实力未必拔尖,但他们依旧有权利管理人世间几乎所有现存的法师。这是法师联盟定下的规矩,谁若是不听从管理,那么审判团会出手的。

驱邪办之下,法师们通常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加入驱邪办的管理体系,成为带牌法师,根据实力、智慧、美貌程度、是否有亲人在驱邪办高层等等条件综合考量,分成金木水火土五阶法师,享受驱邪办的佣金,同时也要去做所有驱邪办指定的事,哪怕是送命的差事。其二,便是自立门户,或者加入其他大家,自己收钱,自己驱邪。

君欢便属于第二类。

甚至,他自己都不太把自己当成法师,因为虽然他有驱邪的能力,但他不是很喜欢到处宣传自己有多么棒多么厉害,他一直都觉得,主动卖身这种事情,不太符合自己孤傲的人设,正因如此,他的存在几乎无人问津。

因此,君欢对这对男女的行为,从一开始就很不能理解。

这就好像遇到问题不找警察,跑到了一个街角小巷子里来问一个保安能不能去对付一个坏人一样,怪离谱的。

有戒心是有戒心,可君欢秉着负责任的态度,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说不定人家就好这口呢?总有些人不相信所谓的权威,更喜欢标新立异一些。

当他被带到这对男女的家门前时,他心底的怪异感更重了。

这时候,火还没有那么旺,才刚烧起来不久。

他们说,他们的孩子就在二楼,一定就在火里,一定要救救他啊。

君欢点头应允后,便轻轻巧巧地走上了二楼。

……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孩子不对劲,还要赶三公里的路跑来找自己?有这功夫,把孩子带去驱邪办,早该救下来了吧?

走上了二楼之后,看到眼前的一切,他不由一愣,隐隐约约的,他感觉自己有了一个不太是答案的答案。

可……真的会这样?

火焰是房间里煤炭与油被点燃形成的,煤炭和油被很刻意地摆出了某种类似圆形的图案,而他们的孩子,就在那火圈正中间。

他与那孩子最先对上的就是眼睛,那孩子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猩红的眼睛,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他。那眼神惊惧无比,通红的眼睛满是血丝,那般无措,那般惶恐,就好像可怕的不是火,而是君欢。

他没能从孩子的眼中看出答案,他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从他眼中的答案里看到绝望。

他走进了火圈。

火焰不是凡火,只是踏过了火圈,他的衣服就已经被烧黑了,甚至连肌肤都显出了几分焦黑。

不过,他不太在乎,他径直走到那孩子的身边,蹲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那孩子支吾道。

“我要把你脱光光哦。”他笑道。

他觉得,自己的笑应该还是挺温柔的,起码照镜子的时候,有时候自己都会被自己恶心到,怎么会有这样的男生。

他的笑没有让孩子露出半点的欣慰,反而让那孩子更惊恐起来:“怪物!恶魔!不要靠近我!!”

那孩子打开了他试图碰触他的手,逃也似的远离了他。而他虽然没能抓住孩子,却将孩子身上的外套扯了下来。

看到害怕无比的孩子,君欢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忍不住咧起了嘴,笑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笑可能有些吓人,但是发自肺腑的笑,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可在这诡谲的火焰里,那笑也显得格外诡谲可怕。

那孩子吓坏了,疯狂地又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跑不掉的~”君欢往前一冲,手再次抓住了他的肩膀,这一次,锋利的指甲嵌入了他的肉体,让他逃脱不得,随后,他另一只手也猛地一用力,便将孩子身上最后一件衣物也撕扯了下来。

如此一来,这孩子终于光溜溜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倘若他真的是个女孩子,这时候大概会被当成女变态吧?

不过,他也不在乎那么多,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了。

在孩子的身体上,一行行用黑色的血绘制的渎神的文字,赫然遍布了孩子全身的每一个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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