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看着柊芊雪远去的背影，司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感叹自己一辈子就没这么慌过。
可想起对方的遭遇，又叹声道：
“唉……是个可怜人啊。”
接着发动车辆，迅速驶离。
……
进入琉璃亭后，柊芊雪找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落座。
店内的装潢属于轻奢类型，整体木质结构，到处都透着典雅静谧的氛围。
大厅的客人并没有多少。
但听服务生说，大部分都已被预订。
柊芊雪报的是两人，还有一个没来的云贞贞。
她将推荐的菜品还有最贵的几样，都点了一遍，加上饮品，一顿就花了快五万。
肉疼吗？
不，她现在只关心味道如何。
等菜的过程中，柊芊雪无聊刷起视频，刚解锁屏幕就见到十几个拦截来电还有微信99+的未读信息。
不用猜，肯定是王美丽那个死肥婆发现自己没去上班，在撒火发疯呢。
柊芊雪本不想理会，但转念一想便叫来服务生。
“美女，请问有什么需要？”
“买单。”
“？？？”
服务生脸上出现好几个问号，菜都没上你就要买单？
几分钟后。
柊芊雪在朋友圈上传了一条动态。
内容是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她坐在琉璃亭吃饭的自拍。
第二张则是消费小票。
45600的数字，尤为明显。
配文：今天遇到个小女孩，她很像我曾经的妹妹，约她吃顿饭，她会来吗？
一分钟后。
少有联系的同事，纷纷发来私信询问柊芊雪这是什么情况，不上班原来是发财了啊！
还有的则是跑来借钱。
只有王美丽依旧单方面的火力全开，各种嘲讽侮辱。
而云贞贞则兴奋极了，表示自己还有十分钟就休息，马上来。
柊芊雪幽幽一笑，“还是小女生单纯啊。”
随着菜品陆续上桌，柊芊雪也开始品尝起来。
如果说先前在家里吃的零食，就让她激动到能落泪的话。
那么此刻的这些菜品，绝对算得上死而无憾。
柊芊雪也不顾形象，狠狠扒拉几口。
惹得周围人议论纷纷。
这么漂亮的美女，吃相如此豪放。
甚至还有人小声嘀咕，说她这是拉低了所有人的脸面，跟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柊芊雪听见也懒得理会，再过不久，恐怕你们连馒头都吃不到。
她叫来服务生，让其将经理找来。
服务生心中一慌以为要被找茬。
几分钟后，一位穿着深色衬衫，胸前戴有大堂经理小金牌的男人走了过来。
“您好美女，我是本店的大堂经理，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的公司要置办一场宴席，大概300桌左右，你就按我点的这一顿的标准来制作。”
柊芊雪并非要开办宴席，订餐的目的，是为将菜品收入空间，以后想吃了就能直接享用。
她发现自己的空间不仅能收容万物，更能保持物体的温度和形态。
就像完全静止一般。
只有活物放进去，会陷入植物人状态无法苏醒。
男经理接过对方递来的小票。
顿时浑身一颤。
好家伙，一顿四万五，还要三百桌，这是哪来的大金主啊！
我今天是走狗屎运了吗？
这一单要是谈成，首付就有了啊。
男经理激动得内心狂喜，死死掐着大腿克制自己不能笑出声，礼貌道：
“没问题，我们可以马上准备。”
“您能赏光给我们琉璃亭，是我们的荣幸，这样吧，就按一桌四万的价格如何？订金六十万。”
柊芊雪微微一笑，“签合同吧。”
本以为对方会考虑一番，结果直接同意，男经理都想当场跪下求包养了。
这边发生的一切也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之前还嘲讽柊芊雪的人，一个个跟吃了屎一样，面色铁青。
还有的人则开始整理着装，在柊芊雪周围假装路过，丢手机丢名片，等待对方提醒。
柊芊雪：我就静静看你们表演。
就在这时。
“抱歉柊姐姐，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
一道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柊芊雪微笑招手，待对方坐下后，问道：
“饿了没？快吃吧，不用跟姐姐客气，喜欢什么吃什么。”
望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云贞贞口水都流了出来，俏脸全是喜色。
“哇！真的好香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下一刻，众人便见一位比刚刚柊芊雪还要狂野的女生，开始胡吃海喝起来。
只是云贞贞属于可爱一类，所以纵使这样大家也不会嫌弃，相反觉得很讨喜。
“慢点吃，别噎着了。”
柊芊雪见她嘴角边全是残渣，便起身为其擦拭。
被云贞贞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好一会后对方忽然开口。
“柊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明明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这一顿饭都快顶我一年工资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了。”
柊芊雪笑着用食指刮了刮她的小翘鼻，解释道：
“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个妹妹啊，只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见柊芊雪露出些许悲伤之色，云贞贞立即道歉，“对不起柊姐姐，我不是有意要……”
“没关系，姐姐早就想开了，你不用自责，只要你以后别拒绝我的好意就行，可以吗？”
柊芊雪温声道。
妹妹？我都不知道我以前有过妹妹，都是演技罢了。
“嗯，我保证听姐姐的话。”
“真乖，快吃吧。”
柊芊雪开怀一笑，就要给她盛汤，却发现已经凉了。
于是吩咐服务员拿去加热。
就在这时，一道斥骂声在门口传来。
“你这死狗怎么又来了，还以为有人会给你吃的？滚滚滚！”
柊芊雪侧身望去，原来是门口的安保正在驱赶一只大狗。
饭店的味道容易吸引流浪狗是常有的事。
可问题这只狗居然是一只阿拉斯加。
那不是宠物犬吗？
不过最让柊芊雪意外的，是这只狗太瘦了。
几乎可以用骨瘦嶙峋来形容，浑身毛发掉了大半，面颊凹陷脱骨，身上全是皮一点肉都看不见。
面对安保的怒斥，大狗不进也不退，就站在距离门口五六米的位置，尽量展现出最好的笑容，静静望着玻璃后，桌上的一堆堆食物。
云贞贞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了，双眼发酸，对柊芊雪祈求道：
“柊姐姐，那只狗狗好可怜啊，我们帮帮它吧，我拿些吃的给它。”
可刚起身，就被柊芊雪制止。
“你要收养它吗？”
“我……我们职工宿舍不允许饲养宠物。”
“你今天帮了它，那明天，后天呢？你能每天都来这里吗？”
柊芊雪的话让云贞贞发愣，虽然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过柊芊雪此刻的状态却让她心底有些发寒。
至少和她印象中，那个温柔善良的柊姐姐形象，产生差异。
思考许久，她小声问道：“柊姐姐，你可以收养它吗。”
回答她的，却是许久的沉默。
柊芊雪深知这样做会掉好感，可收养这只狗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又是什么？
若是一点好感度，她有无数种方法去提升，为什么要选择这么麻烦的方式？
柊芊雪不是好人，从她被抛弃的那一刻起，温柔、无私这种东西就已被舍弃。
对云贞贞好，是因为她在未来可能再次成为‘圣女’。
否则，她凭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呵护入微？
四年的末世经历，导致柊芊雪见过太多悲惨的画面。
怀有身孕的女人，因为被嫌弃会多吃食物，就被一群人活活打死。
父亲冒着风险外出搜集物资，失去音讯，而他四岁的儿子由于没人收养，又上交不了供奉，便被强行丢出营地，被一群丧尸啃食。
一对情侣，因为女生长得水嫩漂亮，就被一群大汉抓住当众LJ，男人则被压在地上，被强行扳过脑袋，扯起眼皮，目睹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活活C死，陷入疯癫。
看着那些人临死前绝望痛苦的模样，柊芊雪认为有时候活着反而是一种痛苦，死了才是解脱。
这只大狗目前的状态，估计也没多少时日了。
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点结束一切。
不久后就是末日了，那个狠心将你抛弃的人渣，很快也会来陪你。
虽然她是这么认为，可对面的云贞贞已经坐不住了。
“不行，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怎么吃得下啊，我去帮帮它。”
说罢，就用碗装上一堆排骨和肉块跑了出去。
柊芊雪也不阻挠，默默夹起一道菜，送入嘴中。
细细咀嚼一阵后，才低声开口道：
“嗯，没刚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