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同时心中思考起关于她口中的那位先生。
“玲芸姑娘……”
“叫我芸儿!”
“芸儿……我能问问关于你口中的那个人,究竟做了什么吗?”
齐禾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个人一定很厉害,否则怎么好像人人都认识他呢?
只是越厉害的人,他的对头也必然会越强大。
他现在哪怕修行了一两门密法,可对于那些人来说依旧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现在是一条或许曾与他结下过善缘的真龙找上门来,那以后是不是就会有某个与他不死不休的魔头大妖找来呢?
可以预见的是这条龙不走的话,齐禾所担忧的事必然会成为现实。
“大概是七百年前,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捕获不到猎物的我偷偷溜进了城里,灵智初生却懵懂的我还没意识到当时的自己犯下了一个怎样的错误。”
玲芸微微抬首,双眸中露出一丝追忆的神色。
“但凡是有所传承的妖怪都知道,在没有一定道行的情况下绝不能靠近人类的城市,而当时的我并不清楚,我的贸然靠近早已引起了当地阴差的警觉。”
“那个时候的我甚至未曾踏入修行一途,怎逃得过被抓捕的命运,我还以为我就要死了。”
玲芸说着笑了笑,同时看向齐禾,眼中的感激与爱慕丝毫不加掩饰。
“所以是那位先生救了你?”
齐禾很轻易地便猜出了故事的结局,现在想来这位龙君也是要上演一出报恩的戏码。
玲芸点了点头,面上难得露出羞赧的神色。
“可笑当时我还以为先生也是要害我,因此挣扎着想要逃跑呢!”
“那后来呢?”
齐禾脚步不停,他已经看见了远处青石板路尽头的浮云观。
玲芸歪头看了看他,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后来我自然是跟随先生修行了。”
“是吗?那你一定很了解他吧?他有过什么仇家吗?或者被谁上门寻过仇?”
齐禾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先生平素与人为善,未曾见过与人结仇,不过有一次先生独自离开了很久很久,回来时却带着伤,那是我第一次见先生受伤。”
玲芸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齐禾,灼热的目光令他属实有些不自在。
听到她说那人并未与什么人结仇时齐禾心里松了口气,可是后面听到她说那人受伤时齐禾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那位先生……是什么道行?”
“唔……不清楚,不过最少也该是妙道真仙吧。”
玲芸虽是不知道,但说起妙道真仙这四个字时却是用着异常肯定的语气。
齐禾走到浮云观的门口,先是敲了敲门,见果然没人应声,于是推开门走进院中。
熟练地翻出秦鹿珍藏的好茶,再烧上一壶开水,泡了两杯茶水。
“妙道真仙,应该很强吧?”
将茶盏放在石桌上,齐禾坐到玲芸的对面,有些好奇地问道。
到了这一刻玲芸算是想明白了齐禾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端正坐着的齐禾,又瞥了眼桌上那盏为她准备的茶水。
“想知道?”
“嗯!”
齐禾点了点头。
“我渴了,喂我。”
玲芸眯起眼,露出一个笑容。
也许是因为齐禾在她身边的缘故,她笑起来真的和龙一点也不搭边,反而像是千年狐狸成了精。
齐禾闻言没想太多,端起她面前的茶盏便欲往她嘴边送去。
“是叫你用嘴喂人家啦!呆瓜!”
玲芸撅了撅嘴,有些不开心。
“这,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啊!”
齐禾尴尬了,他也没承想这姑娘这么大胆,要知道他们也仅仅只见了两面而已啊!
“有什么不好的,我都不介意,你还是不是男人?”
玲芸有些恼火,内心深处掩藏许久的欲念也蠢蠢欲动。
“可是我介意,我知道你喜欢的人并不是我,我……”
齐禾说着说着嘴巴突然被一双娇唇堵住,随后带着独特清香的滚烫茶水涌入他的口腔,他下意识地涌动喉结咽了下去。
一口茶水喂完,玲芸从容不迫地坐回石凳上,一只手拄着娇嫩的脸颊,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轻卷着她散落在肩前的雪白长发。
“好喝吗?”
她就这样面带着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的笑容,直直地盯着齐禾,那一双赤金色的双眸仿佛有着勾人心魄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
齐禾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忍不住在心里说了句狐狸精。
只有玲芸自己才清楚,觊觎着齐禾的那些真正的狐狸精可是还没找上门,即便她第一个与他重逢,可若不动点真本事说不准以后反而还会被那些家伙弯道超车。
“好了,不逗你了。”玲芸干咳了一声,缓缓说道,“妙道真仙这四个字并非简单的代表战斗力的强弱,而是指他们对于天地大道有着属于自己的领悟,走出了自己的道。当然战斗力也不可能弱就是了。”
她说归说了,其实在齐禾的脑海中妙道真仙依然是个非常模糊的概念,不过他只要知道凡是被称为真仙的都很牛逼就对了。
那么厉害的人物都会受伤,那伤他的人又该有多厉害?
也不知道伤他的人死了没有,要是没死万一哪天找上门了咋办?
“是不是在想,先生那么厉害的仙人都会受伤,万一哪天仇人找上门了该怎么办?”
玲芸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她没拿自己的,反而喝的是齐禾喝过的那盏。
齐禾点了点头,他确实有这个担忧。
“要不先生随我回寒青潭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玲芸起身,拉起齐禾的手,很认真地看着他说道。
“你明明已经知道我不是那位先生,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齐禾欲哭无泪,分明是因为这条龙跟在他的身边,平静的生活才会变得这么危险。
“先生真的觉得芸儿会认错人吗?不管是外貌还是气息都和从前一般无二,或许失去的只有这一段记忆与一身神通吧?”
玲芸说着松开了他的手,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也有些失落,不过她随即又露出笑容:“也许说不准这并非是第一次哦!不过这样也挺好,否则芸儿可未必有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