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绝不会放任贝尔兹的军队在提法梅耶横行霸道！”

海柔尔俯视白毛教皇所流露的执拗，她感到忍俊不禁。

“很好，塞西莉亚！我欣赏你的觉悟，以及……你的天真无邪。”

海柔尔扬起赞叹的笑意，话音一转，让塞西莉亚顿感手足无措：“问答环节，请问有谁会为你伟大的博爱买单？

根本没有吧？”

恶魔的低语轻扣塞西莉亚的心扉，撕破心底积攒为数不多的勇气。

苍翠欲滴的眼眸泛起点点波澜，仿佛是寻到血的野兽，调笑那插翅难逃的猎物：

无处安放的小手贴在软白的衣饰上，微卷的鹅绒白发垂至臀部，些许发丝索性缩在了沙发间的沟壑。

「陛下不需要教皇为他戴上皇冠，从来也不需要」

塞西莉亚上次的不安，还是来自一身实力深不可测的帝国首席魔法顾问——基恩·罗米特，但自己居然会对邻国一个年轻的女贵族有着同样的不安。

或许当她看见署名温塞尔家族的信笺上，就应当明智的另谋出路。

深深吸入一口气，塞西莉亚选择性忽略掉对方布置的问题陷阱，站起身来。

数过客厅，以及暗处带有敌意的源头，不超过七个。

“信奉星空女神的红衣主教西蒙尼斯似乎不在这里，还是说你的底气来自身边这位天资卓越的贵族小姐呢？”

指着蓝发少女伊莎贝拉，塞西莉亚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像是脱离陷阱的猎物重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闯入会客厅的甜美歌喉循循善诱，将猎物引入新的陷阱。

悄然放大塞西莉亚心里的空缺。

……

塞西莉亚，英灵王殿史上最年轻的一代教皇，权力亦是最弱小的一代。

相比星空女神教会有制衡的四大主教，英灵王殿的教皇集中了所有的权力，膨胀的权力引来了提法梅耶皇帝的打压。

甚至于在皇帝加冕仪式上的刻意羞辱，英灵王殿也无可奈何。

合上书页，海柔尔回眸看了眼站在书房一角的粉发鲛人坎蒂斯。

泛起了笑靥：

“要跟我来吗？”

“嗯，海柔尔大人。”

不知道是不是洗脑过度的缘故，坎蒂斯平常说话时像是没有生命的躯壳。

也是完美的工具。

失去独立的思想，顺从海柔尔成为了唯一的本能。

要是给坎蒂斯戴上宠物般屈辱的项圈，她也只会视作是主人的宠幸。

海柔尔实在不想费尽心思除去埋藏在坎蒂斯心底对人类积攒的怨恨，于是在那之上加了一条最高的指令：

绝对的服从。

在城堡里临时的卧室，似乎还藏着白毛教皇睡过的余温。

对于塞西莉亚，海柔尔认为还有着别的用处。

如果始终抱着玩坏的目的，未免太无趣了些。

同样，海柔尔也不愿意看见塞西莉亚深更半夜时回到提法梅耶帝国后出岔子，反正那位皇帝近段时间不可能突然对英灵王殿下死手。

她准备见一见令人尊敬的西蒙尼斯阁下。

但在刚刚离开书房时，某只可爱的兔子似乎早就摸透海柔尔的踪迹，早早留守在门口。

捏住裙角行礼后，伊莎贝拉空着的小手放在胸口：“您准备外出吗，海柔尔大人？”

“显而易见。”

伊莎贝拉用请求的口吻说道：“请允许我陪同您吧。”

“莱比锡领眼下很安全，但我无法保证每次的出行不会有人刺杀。”

爱戴海柔尔的人有许多，同样，她知道憎恨自己的也有不少。

单是那批投靠提法梅耶帝国的贵族，与其他人的关系网便不是朝夕就能调查清楚的。

海柔尔有着必要的顾虑，因此像伊莎贝拉、女仆长尤妮丝她们平时最好还是待在有卫兵把手的伯爵城堡，以防万一。

但伊莎贝拉依然固执道：“我变强了很多，海柔尔大人。”

逐渐拉近距离，海柔尔捕捉到阳光下伊莎贝拉露出的异样表情。

最近一直忙着其他事情，她豢养的小兔子也想得到宠爱了呢。

“看你表现。”

淡淡的回应足以让伊莎贝拉在心底无限的雀跃。

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伊莎贝拉看了眼坎蒂斯，再次看着那位带给她救赎的温塞尔伯爵。

翠绿的发色，雪白的肩颈，

一位在言行举止上都无可挑剔的满分社交礼仪，却……

目光触及海柔尔的指尖，酒后的酡红似乎又浮现在伊莎贝拉的脸颊。

她也说不清持续下去的好坏。

但一面是赐予地位和财富的「莱比锡绿宝石」，一面是没有丝毫回报，被无情的压榨。

至少现在，伊莎贝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与欢愉。

在伊莎贝拉失神的功夫，海柔尔忽然放下了手杖，空着的手揽住蓝发少女柔软的细腰：

“没有说实话呢，伊莎贝拉。”

心脏的跳动仿佛慢了一拍，尤其是当那受造物主偏爱的脸贴近了一分。

海柔尔捏住她的下巴，两瓣柔嫩的嘴唇便贴在了一起。

几乎没有反抗余地的伊莎贝拉只能面前猜想海柔尔没有说完的话语。

「你想要的，还有这个吧？」

……

经过西蒙尼斯破解了精神系魔法，夏洛蒂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醒。

但脑海停留的声音还是时不时让她疼的龇牙咧嘴。

名为愤怒的情绪让西蒙尼斯险些训斥出声，但看见夏洛蒂熟悉的五官时，他还是强行压制了下来。

黑着老脸，让神官给夏洛蒂治愈精神系魔法的后遗症。

“夏洛蒂。”

“……老爹。”

见夏洛蒂低头不语的模样，西蒙尼斯只好挑明话题：“你对基恩说了些什么？”

“很多，包括您养了多少的地下情人。”

察觉到神色变得古怪的神官，西蒙尼斯挥手让他们离开了房间，瓮声瓮气：“我说的是有关温塞尔家族的，你透露了多少？”

女债父偿，

西蒙尼斯是真不想再看见温塞尔家族那个丫头精打细算的嘴脸了。

“很多，就差我和海柔尔的身材怎么样了。”夏洛蒂还是那句话，只不过眼神愧疚了不少。

刚刚说完，外面便有神官敲门：“主教阁下，温塞尔伯爵说来慰问夏洛蒂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