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瞥了一眼缩了缩脖子的关玲玲，这小姑娘适应的倒是挺快。
相比那些不愿接受现实的家伙，她的生存几率无疑要大上许多。
“我问你一件事。”
“你，你说。”
关玲玲微微侧身，看向了萧默的侧脸。
“你，相信你的体内存在着名为‘异能’的东西吗？”
见关玲玲没有说话，萧默还以为是他说得过于专业化，以至于她没有听懂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超能力。你能理解吗？”
“能！我能理解！我当然能理解！”
关玲玲很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只上完了小学就被迫辍学了，但是我还是很聪明的！而且我很喜欢动漫和科幻电影，我以前总是幻想着自己能够在天上飞！”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变化。
“我，我真的有什么……超能力吗？”
“有。”
萧默点点头，他又瞥了一眼塞琳娜提供的个人信息。
学历和爱好也能对得上。
看起来也算是个坦诚的姑娘，在这种末日废土中，她这样的性格能走得更远一些。
当然，是在遇到了好人的前提下。
在他的记忆中，上一世的“诺亚方舟”里，并没有一个这样的、名字叫做关玲玲的少女。
上一世的她，大概是被那些异变者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地下停车场。
“你没有变成那些奇怪的家伙，就说明你的体内拥有着和我们一样的‘异能’，不过它暂时还没有觉醒出来，所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是吗！那真的是太好了！”
关玲玲的眼里闪过了几颗亮晶晶的小星星。
“那我应该怎么才……”
关玲玲轻咬嘴唇，她扒着副驾的靠枕，语气中尽是对异能的期待。
“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
关玲玲的询问让萧默更加确定了她属于是自来熟的性格，萧默对着面前的塞琳娜点了点头，示意塞琳娜已经可以撤掉关玲玲的个人信息面板了。
他没有对关玲玲开放塞琳娜的可视权限，所以在关玲玲的眼里，打断了她说话的萧默是对着空气点了点头的。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萧默瞥了关玲玲一眼，少女的脸色微红，不知是不是先前的激动导致的。
“啊……这个……其实我就是那里的保洁人员了……”
“保洁？你？”
缓过劲儿来的林海成上下打量着不安地扣着手指的关玲玲，即便林海成觉得她不像是什么会撒谎的人，他也还是没有相信关玲玲的话。
“哦，是吗？”
关玲玲的回答并没有出乎萧默的预料，这一点，塞琳娜早就写在了她的个人信息上。
只是……
萧默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承认自己的工作。
毕竟对于她来说，就算他们救了她，那也是完全陌生的人，她可以随便编一个借口，就说自己恰好从那里路过什么的。
“你不信？”
相比起林海成的怀疑，萧默那过于平静的回复反倒让关玲玲感到了不适。
“没有。”
萧默的视线停留在对于萧然的检索界面上，距离他向塞琳娜下达指令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检索结果依旧没有显示出来。
塞琳娜的检索能力有多强大，萧默的心里很清楚。
他向塞琳娜提供了绝对精准的检索信息，即便萧然距离他们上百万公里，那也早该被检索出来了。
该不会是……
“反正我是不信。”
林海成摇了摇头，将关玲玲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我的印象里，保洁这种工作都是大爷大妈才会做的工作。年轻人要是做这个，不说别的，就连养自己都有些困难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谁让我小学就辍学了呢？我没什么本事，又不想按照家里的意思让我和人定亲，就跑出来了嘛。”
关玲玲不满地撅了噘嘴。
“出来以后我找到了我的表舅，他其实很想让我继续上学，可是我知道自己学不会那些什么xyz的，就没有回到学校。”
“我那时候年纪还小，我表舅也不让我帮他干什么，我就跟着他在外面跑了好几年。”
“后来，我表舅跟人一起搞投资，发了财，就承包了那片地下停车场。我那时候也大了，已经十八岁了，说是我在这里干保洁，其实我算是那个地下停车场的管理负责人。”
林海成听得直挑眉，就算他嘴上没有说话，萧默也能大概猜到他此刻的心理活动。
车外，无数异变者尝试着对车子使用了飞扑，但在那绝对的速度碾压下，尝试进行了飞扑的异变者都变成了其他异变者的口粮。
萧然的检索工作依旧没有结束，时间也在不断地流逝着，萧默的心也从起初的不确定，慢慢地变凉了不少。
“那你工资多少啊？”
林海成憋了半天，还是没能憋住。
可能是觉得问别的问题显得有些失礼，他就随便挑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作为话题的开端。
“我吗？我一个月有五千来着……你那是个什么眼神嘛！”
看到林海成瞬间抬高的眉头，关玲玲不满地撅了噘嘴。
“额……那个……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好吧，有点多，说实话。”
林海成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他突然很后悔问了这么个问题。
大概这就是“自取其辱”吧。
“是吧！每次我发了工资，给家里打过去两千，给我弟弟打过去两千，我自己还能留一千买点我喜欢的东西！”
关玲玲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兴奋，她大概很享受这种被人认可的感觉。
但很快，她的语气就低落了下去。
“就是不知道……我爸妈他们，还有我弟弟现在都怎么样了。”
“你弟弟是在上大学吗？”
萧默的心情有些烦躁，因为萧然的检索结果依旧没有出来，为了压制自己的情绪，他主动接过了关玲玲的话题。
“对啊！他可聪明了！在我们那里他从入学开始就一直都是班里的第一名！去年高考的时候，他可是考了五百多呢！”
提起自己的弟弟，关玲玲又一次兴奋了起来。
只是说着说着，意识到现在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世界的关玲玲，又一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