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感受到，这句话中所蕴含的情绪。

他已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对于这位与他一同经历许多危险的少女。

他的选择，毫无疑问。

但同时，他又清楚地明白。

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是绝对战胜不了飘雪仙的。

而唯一有可能的。

就是那位，让他进入这里，说有办法解决飘雪仙的莫师了。

不过，经过此前的理论。

顾渊明白。

莫师很可能抱着别的心思，所以故意不出手。

但他不想要理会这所谓的心思，他所想要的。

只有她活着。

‘3秒。’

听着耳边渊灵的提示，方清紧紧盯着顾渊，心中异常紧张。

因为她也很难得知，顾渊是否会救她。

或者说，就算选择了救她，他真的有办法吗？

但她已别无选择，只能够将一切，赌在那莫测的命运上。

赌顾渊选择救她，赌顾渊有着办法，赌自己在这之前，不会先一步死去。

‘2秒。’

时间再度过去一秒，这一秒，她极为难熬。

然后，顾渊动了。

这让她的心中燃起曙光，紧紧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只见顾渊手中浮现点星，然后他大喊道。

“莫师，快出手吧！”

与他话语同步的，是他手中点星划向他的脖颈，自刎的场景。

没错，顾渊所想到的办法，是自杀。

莫师从最开始出现在他脑海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出来过。

以此推断，可能他并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

就是这个推断不成立，顾渊也有着别的猜测。

比如说，莫师的目的是什么？

从莫师出现到现在，他一直在帮助他。

提高他的实力，告诉他他所不知晓的知识，帮助他渡过难关。

似乎他的目的只是帮助他一般。

虽然仅有的信息只能够让顾渊猜到这里，但这些，也够了。

因为这些信息，无一都指向了。

他的命，对莫师很重要！

因此，若是主动自刎的话，或许能够激莫师出手。

至于失败？

不过一死而已！

锋利的剑刃没有停顿的划开他的脖颈，让其中鲜红的鲜血流出，沾湿了他的衣领。

看着手中带血的点星，顾渊惊讶地想到。

难道他失败了吗？

莫师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命？

一瞬之后，他又接受了。

不过一死而已，可惜，他辜负了方清的求助。

一直紧盯着顾渊的方清，全程目睹了他死亡的过程。

从拔剑，再到鲜血流出，不过一瞬。

但这一瞬，对方清这位修炼者的眼力来说，并不算什么。

她不清楚顾渊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清楚那位莫师，究竟是何人。

但此刻，她却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她很愤怒！

伴随着情绪翻涌，方清做了一件违背祖宗的决定。

接纳深渊。

深渊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她的侵袭。

但即便是刚才，被飘雪仙吸魂时，她也没有卸下对深渊的防备。

而如今，顾渊死后，她已经不想再继续抵抗深渊了。

在力量与理智之间，她最终选择了力量。

“你，不会后悔如今的决定的。”

“深渊，便是一切！”

在方清耳边隐隐听到这段话后，她的眼眸变得纯黑，没有一丝清明之气。

与此同时，无前上也燃起黑焰，如墨般漆黑，如黑洞般静谧。

燃起的黑焰，几乎只是一瞬，便将此前牢牢凝固住它的冰盾吸收，化为了它的养料。

并且，阻挡着飘雪仙吸魂的渊灵也仿佛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丸般。

身上飘起无数黑气，瞬间化为了漆黑的人影。

而他的气势，也重新恢复巅峰，甚至还犹有过之。

不仅彻底将飘雪仙的吸魂阻拦，甚至，还循着其吸魂的通道，反向攻入了飘雪仙的识海内。

只是一瞬间，方清便彻底大变活人，变为了被深渊所浸染的模样。

眼前突然变化的方清，让飘雪仙极度惊讶。

而其后威力惊人的黑焰以及反攻的渊灵，更让她感到。

方清，变了。

仿佛不再是人类一般，变为了一具，有着人类外表，怪物内在的恶魔！

不仅是飘雪仙，就连仍存于顾渊识海内的莫师也是极为惊讶的看着方清。

他没有想到，方清会突然变成这样。

而其身上燃起的那股力量，也让他明白。

这就是曾经的那……

对于这股力量，他绝不能让它蔓延。

为此，无视世界的意志，也是再所不惜！

失去理智的方清，开始不断挥发出深渊之气。

其弥漫在冰殿内，让飘雪仙感到一股极大的压抑之感。

而更带给她压迫力的，还是方清随后的挥砍。

明明速度与力量相比起此前并没有多大的提升，但是其上环绕的黑气以及黑焰。

却让她感到威胁极大，仿佛只要一经接触。

她，就不将是她。

因此对于这一刀，她不断凝聚冰盾，重重阻拦在无前的前方。

尝试着挡住这刀，不让其与她身体接触。

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冰盾在长刀上的黑焰面前，就如阴影遇阳光般。

只要一经接触，就会以极快的速度消融，完全无法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眼看着长刀即将斩向她，而她也因为自身的限制，无法离开冰床闪躲。

在即将被这充满不详的黑气触碰时，一道声音突然想起。

“时如水·逆！”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彻，时间开始了倒流。

长刀以及其主人不断退后，冰盾也不断凝结，然后再消失。

再然后，就是方清站在原地，无前被一面冰盾固定住的画面。

而后，黑气以及黑焰消失，方清一片漆黑的眼眸也开始复原，重新有了清明。

最后，是顾渊身体的站起，飞溅的血液回到顾渊脖颈，点星也不再是横着，一幅准备自刎的模样。

也就在此时，声音再度响彻，这次的语气，明显有些疲惫。

“时如水·定！”

此言喊出，时间重新恢复了流动。

方清看着周身，思考着她刚刚不是接纳了深渊吗？

怎么又回来了。

而顾渊，则是手摸着脖颈，想着为何会复活。

至于飘雪仙，则直接放弃了对方清的吸魂，直接凝聚出无数冰盾环绕在周身，一副准备当铁王八的架势。

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复活，顾渊就在他的耳边听到了，莫师隐隐带着疲累的话语。

“时机已至，准备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