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第一天见到了桑折之外，剩下两天整个监牢空无一人。
自己预想中的折磨与严刑逼供，都没有出现。
自己好像被遗忘了一样。
其实在被魔道捉住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最暗无天日的地狱。
这几天，她已经把自己能想到的最残酷的刑罚都想了个遍。
被毒打、下药、上刑具折磨、甚至被桑折那淫.贼侮辱清白……
但燕柔婉是水月仙门的掌门亲传。她自幼品性高洁，心思纯粹，恨魔道入骨。
她绝不能接受对魔道妥协。
所以，她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寻死之上。
那桑折不过是个普通的魔道弟子，当年没叛出仙门的时候也只是个无名小卒。自己说不定稍加言语侮辱激怒，就能让他对自己下死手。
自己只要能觅得一线机会，了却这条性命，也算不辱没师门了。
燕柔婉默默想到。
就在这时，昏暗的监牢忽然亮起了灯火。
燕柔婉听到男人熟悉而轻快地哼曲声，立刻厉声骂道：
“桑折！你要么直接杀了我，否则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任何一句话！”
桑折没有理她。
“我告诉你，就算你捉住我也没用！早晚有一天，门主和师姐们，会亲手将你碎尸万段、替我报仇！”
桑折还是没理她。
正当燕柔婉还在琢磨着有什么攻击性更强的词汇时，一声轻柔的叫唤回响在整个监牢里。
“喵~~~”
她愣住了。
燕柔婉这才看清，为什么桑折没理她。
昏暗的烛光下，桑折正将一只全身雪白的布偶猫抱在怀中，一脸宠溺幸福地逗弄着：
“嘬嘬嘬，小宝贝~乖，来让我亲亲。”
那只布偶身若白雪，纤尘不染，白毛茂密而娇软，明眸如湛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桑折的手指，小猫舌轻轻舔弄着。
看清那只猫之后，燕柔婉身子猛地颤抖起来，情绪一下子变得无比激动。
“娇娇！”
那是自己的猫。
“不可能！桑折！”
“娇娇明明在仙门里，你怎么可能捉到它的？”她拼命挣扎了起来。
“燕师姐莫急啊。”桑折倒是一脸悠闲：“这不是巧了嘛。”
“昨日我睡到一半，忽然家中婢女说门口来了只流浪猫，一直喵喵叫个不停不肯走。”
“我这人心善，见不得可爱猫猫受委屈，便大发慈悲收养了它。”
“哦~”桑折忽然故作恍然大悟，“原来这竟是燕师姐的猫啊。”
“想来是燕师姐被抓，它忧心主人，这才不远万里跑来寻主吧。”
“真是个通灵性的小宝贝~”他轻佻地挠了挠猫咪的下巴。
猫咪似乎很舒服的呼噜了几声，柔软的小猫舌依然不厌其烦地舔舐着桑折的手指。
那个动作，对燕柔婉这种重度猫控来说再熟悉不过。
……他往手指上抹了猫薄荷！
“你这话糊弄鬼呢！”
燕柔婉声音里已经满是恨意：“桑折，我告诉你。你别以为用娇娇威胁我，我就会屈服！”
“我……我是绝对不会堕入魔门的！”
“诶呦，燕师姐可真是冤枉我了。”
桑折一脸无辜道：“我可没有威胁你哦。”
“只是正巧最近魔道盛行豢养狸奴，我也是看这小宝贝跟我有缘，便动了收养的心思。”
“燕师姐……应该不会责怪我吧？”
他天真无辜的大眼睛朝燕柔婉眨了眨。
燕柔婉此刻恨不得生吃了桑折。
但全身修为被废、经脉被封的情况下，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猫，在桑折怀中婉转娇啼。
每一声轻柔曼妙的唔喵声，都像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针。
“娇娇……”
她面色苍白，美眸里满是悲愤和懊悔的泪水。
“是妈妈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落入奸人之手，遭此羞辱……”
“是妈妈没用……对不起……”
看着燕柔婉面色凄然，泣不成声的样子。
桑折默默在心里唤起了系统。
“系统，如何了？”
【燕柔婉：攻略进度，百分之十。】
“才百分之十？”
桑折狠狠皱起了眉头。
不愧是水月仙门的掌门亲传啊。这心性倒是够坚定的啊。
本以为将她的命门爱猫拿到手，怎么都攻略了个一半以上了。没想到才百分之十啊。
不行。
加大药量。
略微思索之下，桑折心里又有了一套方案。
“本打算燕仙子招供了，我就让你跟爱猫团聚的。”
“既然仙子如此坚决……看来对自己爱猫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深厚嘛。”他风轻云淡地调侃了一句。
燕柔婉虽然美眸泛红，梨花带雨之下却依然狠心道：
“我、我已经对不起娇娇了，我不能再对不起师门。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唉，那可真是可惜。”
桑折惋惜地叹了口气，然后起身抱着猫转身走去。
“那委屈燕仙子再呆几天了。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娇娇……娇娇！娇娇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娇娇呜呜呜！”
身后，燕柔婉的凄惨的哭喊声还在回荡着。
——
——
抱着猫又回了家。
回家之后，桑折将猫随手扔到屋子里让它自己玩，然后坐在桌前，认真思索完善着攻略燕柔婉的方式。
不知何时，面前多了一杯清凉甘爽的酸梅汤。
“主人如此愁眉苦脸，可是工作不顺？”张小莺一边替他往杯中夹着冰块，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有点小挫折吧。”
桑折倒也没有垂头丧气，只是有些烦闷道：“看来还得准备点别的道具。”
“晚上，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镇子上了。”
“交给奴婢便是。”张小莺婉声道。
喝了一口酸梅汤，清凉舒爽的感觉让桑折浑身舒畅。他伸了个懒腰，眼皮子涌上几分困倦。
“小莺，我有点困了。”
“奴婢这便伺候主人宽衣入睡。”
“不了，大中午的，就在这小眯一会儿就行。”
听到这话，张小莺忽然指尖轻颤。
良久之后，当桑折都打着哈欠准备靠在椅子上眯眼时，忽然一旁响起了轻弱的声音：
“那个……主人。”
“怎么了？”
“椅背硬实硌人，睡着不滋润。”
她微微低下头，让桑折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若主人不嫌弃……奴婢膝头尚且娇软。”
……膝枕啊。桑折砸吧了一下嘴。
放在上一世，这可是只存在于漫画里的福利情节诶。
现实里，别说膝枕，自己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
“嗯……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也行。”
桑折也不客气，换了个方向之后，缓缓躺倒在张小莺膝头。
张小莺穿着的是婢女的粉红绣花裙。用料不算好，隔着裙摆能清晰感觉到她丰腴圆润的大腿触感。
还有就是，张小莺很香。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清幽淡雅，光是香气就能让人欲罢不能，忍不住想要扑到她身上贪婪嗅着。
桑折就这么惬意地享受着自家婢女的膝枕，打算入睡。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皱起眉头来。
……好吵。
什么动静啊？扑通扑通的？
怎么听着那么像心跳？
谁心跳这么快啊？跟要嘎了似的。
桑折睁开眼往上看，第一时间并没有看到张小莺的脸。
被她俏挺傲人的胸脯遮挡住视线了。
“额，小莺？”
“怎么了？”张小莺缓缓俯下身。
她的表情似乎和往常一样，平淡，毫无波澜。
仿佛尸山血海在面前，都不会让她产生情绪波动。
不知是不是曾经经历的缘故。
桑折记得，从她被捡回来开始，就一直是这个表情了。
即便是自己，也好像从未见过她笑过。
……是自己幻听了吗？
这么个冷面的女仆，应该不可能因为给自己一个膝枕就心跳加速吧？
“没事。”
桑折换了个姿势，然后故作不经意地说道：“说起来，没怎么见你笑过呢。”
“多笑笑，你笑起来应该挺好看的。”
张小莺的眼睫抖了抖。随后轻轻垂落。
“……嗯。”她的声音很轻。
因为张小莺微微俯下了身子，她那对俏挺丰润的胸脯也柔软地堆在桑折头上，像是给他的头盖了层被子。
那股香气愈发沁鼻好闻了。
与此同时，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也轻轻抚上他的眉角，轻柔舒缓地将他眉角的阴郁按揉开来。
在身心的全方位享受下，桑折也慢慢鼻息均匀起来。
而张小莺不厌其烦地保持着按揉的动作，美眸认真而专注地注视着桑折安静的睡颜。
注视着他的眉眼。
他高挺的鼻梁。
他温润的嘴唇，耳边垂落的发丝。
好似他的面孔每一处细节。
自己都百看不厌。
不知何时开始。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
指尖都隐约带上几分红润和颤抖。
像是在竭力忍耐克制着，不去抚摸他的脸庞和嘴唇一样。
“主人……桑折……”
她的眼眸迷离而深情。
“不可以亲……要忍住……”
“没事的，张小莺，没事的……你不会再被抛弃一次了。”
“他答应过你的，跟你过一辈子……以后有的是机会……要忍住……”
张小莺自言自语了半晌，才缓缓克制住眼底的冲动，指尖继续轻柔地替膝间心爱的男人按摩着。
焚香日久，亭树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