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崇云,你已中了我等的陷阱,如今身负重伤,莫要做困兽之斗,乖乖束手就擒吧!”
“方魔头,我呸!老子今天要把你抽筋剥皮,以祭奠我天剑宗千余位弟子的在天之亡魂!”
……
绝命谷上方,乌泱泱的人群围成一片站在悬崖两侧,遮住了泻入峡谷的阳光,大暗黑天。
这些人,有的是九州大陆中数一数二的天才剑仙,有的是某福源宝地的无上圣女,有的武定天下的兵家大能,可此刻,都无一例外地站在同一阵线,个个都眼神冰冷地盯着绝命谷中,那个身负重伤,脸色苍白的红衣少年。
只因为这少年是整片大陆中最危险的魔道巨擘,令人胆寒不已的极法乱道魔君——方崇云。
为了除掉这个魔头,这帮人前赴后继,苦心孤诣地预谋了整整一百年之久,终于抓住了方崇云渡劫最脆弱的时候,一举拿下。
此刻,他们的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虽然多打少胜之不武,可对这样的魔头,还需要讲什么道义?
正当他们沾沾自喜之时,却见那绝命谷中的方崇云抬起邪魅的双眸,一对重瞳里透着阴暗的杀意看向绝命谷上方,脸上不但异常淡定,反而桀桀桀地笑道:
“嘿嘿嘿,就凭你们几个,当本座的下酒菜都不够格,也敢扬言取本座性命?”
方崇云微眯的双眼突然瞪大,目眦欲裂,脸上满是疯狂之色,咆哮道:
“本座,可是古今第一魔!”
此话一出,绝命谷内顿时妖风四起,刺骨的寒冷杀意从中涌出,逼得悬崖两侧的各路人马不由往后退去。
苍穹之上,无数阴云更是绵延密布,电闪雷鸣。
望着雷声滚滚的天幕,方崇云的脸色竟少有地出现一丝惶恐。
见状,某位见多识广的胡子花白祖师便出言道:
“诸君莫要害怕,这魔头长留世间百年,为的就是等来天劫破去凡胎,进入金仙境。这魔头渡劫金仙境本就勉强,如今天劫将至,他又身负重伤,再加之又我们打压,这魔头必不可能度过此劫。”
“我等只需合力,便可除去这邪祟!”
众人听了这番话,脸色便缓和了许多,心里也更有了底气,纷纷祭出自己法宝仙器,将法力凝聚在仙器上。
那白胡子祖师见状,也扬起自己的清风拂尘指向穷途末路的方崇云,神色严峻道:
“诸君,且合力共击之!”
“起!”
霎那间,无数闪着金色华光的仙家法器随着那柄白色的清风拂尘飞向绝命谷中的方崇云,一呼万应!
与此同时,渡劫的天雷也在此时一并落下,直直劈向等待渡劫的方崇云。
“可恶啊……”
望着奔袭而来的法器和天雷,方崇云咬咬牙,只得左右拂手挥袖,施法画出一个血法魔罩护体。
“明明就只差一点……只要步入金仙境,我就可以探得长生的奥秘……”
护罩外,成百上千的法器,合着万钧重的天雷,一并都压在方崇云身上,他根本直不起腰来。
即便如此,不甘心的他依旧死命硬撑着这劫难。
“难道我奋斗百年就是这样的结果?真的要止步于此了吗?”不屈的方崇云喃喃自语着,眼里除了恨还是恨。
“不!我不接受!我不接受!!”方崇云咆哮着,“身负重伤又怎样,万人围剿又怎样,天雷滚滚又怎样?”
“本座,一肩挑之!”
说罢,即使身体已经开始往外渗血,即使护罩已经开始破碎,方崇云依旧死命地往上提自己那被压弯的脊梁。
可悬崖两侧的人马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见方崇云仍不肯就范,便纷纷使出全力,不再有所保留。
多方大能一并出手的瞬间,便是地动山摇,硬是将方崇云生生再度压了下去,连同那绝命谷也往下压得凹陷了数十米。
一口瘀血从嘴角流出,缓缓落在方崇云的护心玉佩上,将那翠绿的玉佩染成诡异的红色。
此刻方崇云才知道,自己今日已经无力回天,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破罐破摔喊道:
“好吧!你们这些杂碎想玩,本座便陪你们玩!大不了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罢,方崇云索性撤去护罩,张开双臂,任由天雷和法器击打自己的身躯。
可下一刻,那些攻击不仅没有对他造成伤害,反而治愈了方崇云先前身上的伤势。
“这……这是什么妖法?!”从没见过这等法术的众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在众人的注视下,方崇云的身躯不但恢复如初,而且还在不断增长变大,最后甚至长成一个鼓鼓囊囊的巨大肉球!
“不好!”
终究还是有位眼尖的仙家大能看出了苗头不对,可还没等他说这什么,下一刻,便见一道白光闪过,方崇云癫狂的笑声不绝于耳:
“哈哈哈哈!都给本座陪葬去吧!”
霎那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绝命谷中传来,强大而蛮横的威力席卷整个大陆,四海八荒内无一例外都有明显震感,就连那阴沉的天幕,也被爆体而亡的方崇云炸出一个巨大的豁口,更别提悬崖两边的众人了,只怕是连个粉末也没留下,被炸得渣都不剩。
爆炸过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原来绝命谷所在的位置,此刻已经被夷为平地,什么也没剩下,唯有方崇云胸前的那枚护心玉佩,安安静静地躺在爆炸中心的巨大凹坑内。
完好无损。
————
“奥列姆,我对你太失望了。”
寒冬的冷夜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单薄少年站在一间红砖房门前,他的眼里迎着屋内壁炉的温暖火焰。
还有一位肥胖丑陋的女人。
“可是妈妈,我今天没有闲着,已经很用力去磨作坊里的麦子了,可我实在没有力气了……”那个被叫做奥列姆的少年扬起被冻得通红的小脸,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如果你能让我吃饱饭的话,我一定能在今天磨完那些麦子的……”
“什么?!”
听了奥列姆的话,那位怒不可遏的丑陋女人不由得皱起眉头,模样好似一头愤怒的野猪。
只见她伸出又粗又短的手指,狠狠戳在奥列姆的额头,刻薄道:“你在说我虐待你吗,没良心的东西!”
“你父亲去世后了,要是没有我养你,你也早就死了,该死的懒鬼!”
“不,不是的……”奥列姆眼神避开怒气冲冲的继母,顺从地低下头去,“妈妈,我发誓明天一定会用全力去拉磨子,你就让我进去吧,今晚实在太冷了……”
“不不不,你这可恶的小贼,只想着好吃懒做,就像你害病死去的母亲一样。”继母依旧训斥着,可奥列姆却只是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地听着。
“对付你这样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心软的。”
说罢,继母转身进了屋内,重重关上了房门,独留奥列姆在雪地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