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三个人都很震惊,当然安柏是装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

基利诺曼伯爵父子没了车,马车夫没了马。

不过好在布鲁诺是公爵,口袋里有钱,在走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找到了一间马厩,布鲁诺买了两匹马。

一匹是白的,另一匹也是白的。

但马和马之间是有区别的,公爵的白马和马车夫的白马不能相提并论。

马车夫有了新马,迫不及待地跨了上去,而布鲁诺却是动作轻柔地上了马,他想优雅一些,但安柏站在原地看着他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又是大腹便便的模样心生一丝无奈。

至于愧疚嘛,反正不是他爹,他感觉还行,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揍,但不得不说,这布鲁诺对前身的溺爱已经达到恐怖的程度了。

对方刚刚都没舍得打他。

虽然布鲁诺溺爱安柏,说到底他也是个当父亲的,他淡淡地看了安柏一眼,然后脑袋一扭骑着马走了,在怄气,这是他身为父亲的一点尊严。

现在他的脑子里应该全都是刚刚巨石滚落的场景。

“安柏少爷,您坐到我后面。”

马车夫伸了伸手,安柏故作迟疑,然后上了马。

对方的身体有些抖,大概是吓的。

“你叫鲁比是吧?”

安柏看着鲁比暗色的皮肤问道。

“是的少爷,鲁比是暗精灵。”

鲁比驾着马,转头看了看两边,安柏注意到他的鼻子和耳朵都很长,他怀疑对方在喝水的时候,水会不会进到鼻子里。

两匹马慢跑在大路上,走了一会鲁比问道。

“安柏少爷,您为什么要和老爷打架?”

“你再问我现在就打你。”

“......好的少爷。”

“对了,一会儿先去趟药店。”

“药店?”

“阿诺德·西多斯他们家。”

“要问问老爷吗?”

“你猜我想不想问?”

“......好的少爷。”

...

......

过了很久,安柏终于快来到了名为格南的城镇。

冷清的月亮下是:大路、农田、小溪、民房,以及走在前方的布鲁诺。

安柏很想知晓关于格南的各种信息,但是重生这么多次、搜罗了这么多次前身的记忆,他仅能得出,格南很大这个白痴都知道的信息。

不过值得称道的是,前身的记忆好像有些碎,很多事情安柏想不太起来,比如......安柏的妈妈?

这下安柏就明白,自己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就不能指望安柏的这个脑子了,毕竟里面只有谁家的姑娘比较好看、胸大屁股大、皮肤白、搞没搞到手,以及什么时候才能上塔西亚的床这种事情。

和无限推崇、痴迷卢塞尔的布鲁诺搭配,还真是一对废物父子啊......

安柏这时提醒了一下鲁比,然后后者调转马头。

“去哪儿?”

布鲁诺问。

“东西丢了。”

安柏随便搪塞一句,碍于面子又在思索问题的布鲁诺肯定不会跟过来。

十分钟后,安柏下了马让鲁比等在原地,他则是来到阿诺德家的店铺敲着门,此时天黑,店铺已经关门了。

“安柏少爷,您能告诉鲁比,您要买什么药吗?”

“用你管?”

安柏斜了一下鲁比继续拍着门,一会儿的工夫,门被敲开,一个十三四岁的黑发少年揉着眼睛,然后在看见安柏时面露喜色。

“啊!安柏少爷,您怎么来了!您来做什么呢!”

他是阿诺德,安柏的“小跟班”,这里是他父亲的店铺,阿诺德的父亲雷克是一个猎人,也会些医术和炼金学,因此这里会售卖草药、兽皮兽肉、药剂之类的。

“今天就你在家吗?”

“嘘,爸爸和妈妈在那个。”

阿诺德提了提裤子做着不雅的动作。

“......我来买药。”

安柏有些尴尬,前身经常会带着他的小跟班做一些“坏”事,而刚刚那个动作就是他教给对方的。

“药?你要什么药?”

“毒药,越毒越好,最好是喝了直接就翻白眼死掉那种。”

“啊?这我得找找....”

趴在门外偷听的鲁比吓的坐在了地上,他看着被他拴在了木头上的白马,心生巨大的恐惧。

“安柏少爷......安柏少爷要弑父啦!”

他连忙解开马匹,跨上马刚要走,又皱起眉头来。

“......不行,安柏少爷还小,不懂事,如果这种事情告诉老爷的话......”

就在鲁比嘀嘀咕咕的时候,安柏已经走了出来。

上了马,走了没一会,鲁比忽然对安柏说道。

“安柏少爷......我觉得弑父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会被女神所惩罚的。”

“你在说什么东西?”

“......安柏少爷,您买了毒药,是要对老爷下毒吧?”

鲁比苦口婆心地说着,安柏能看得出他的身体在抖。

“你误解我了......闭嘴。”

此后一路无话,几分钟之后两人回到了庄园里。

安柏特地等鲁比把马牵到马厩里出来,然后带着他来到酒窖里面。

“你去给我取一瓶葡萄酒。”

“可是这里好暗。”

“少废话!”

等到鲁比进去之后他就将酒窖给锁了起来,然后拍了拍手,回过头他突然吓了一跳。

“安柏少爷,您才回来吗?”

甜美的声音来自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仆,她身穿女仆装,头上戴着名为喀秋莎的白色头饰,修长的腿上是透明的白丝,脚上穿着一双小皮鞋,她看着安柏提起裙子优雅地行礼。

“安柏少爷,您肚子饿了吧?稍后我会去您房间里给您送食物的。”

她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克谢尼娅?”

安柏感觉心脏在怦怦直跳,吞了口唾沫,他点了点头,然后从克谢尼娅的身边走过。

腿在抖,他现在脑袋里还有这克谢尼娅拿着一柄短刀抹开了仆人们脖子的场面,那个时候她可不是个甜美的女仆。

回到房间里,安柏开始慌乱了起来,到底怎么才能让这些毒药进到克谢尼娅的身体里呢?

但是一个刺客对毒药的认知也是必要的技能吧?难不成自己这次又要死了?

安柏开始翻箱倒柜想找着什么,忽然他看见一个上了锁的抽屉,想必是前身锁的玩意。

可是,他却没有什么记忆啊?

想着,安柏找了把锤子,然后用力砸断了锁,他拉开抽屉,里面有一本书,书上放着一张纸条。

安柏拿起纸条一看,眸子猛地一瞪。

上面写着: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有一些很奇怪的记忆闪过我的脑海中,这是个该死的幻觉,幻觉里有铁做得不用马拉的车,人们说着我没听过的语言,我穿着很奇怪的衣服坐在一间教室里面,然后那个不用马拉的车撞了我,嘶——一切都好奇怪,这是什么病?】

【我不愿意告诉别人,告诉了父亲他肯定会找那些教会的人来给我驱邪,那些教士看我的眼神实在太恶心了!】

【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一个东西就是这本书,我不认识书上写的什么。】

【今天的头很疼,但是我还要去塔西亚那里,这个该死的女人收了我那么多东西还对我冷冰冰的,明明父亲是公爵,她父亲是伯爵,我们家还要对她们家马首是瞻,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尝尝我的厉害!】

纸条只写着这些东西,安柏一时间震惊到不知道该想什么,他拿出纸条下面的书,这本书的封面漆黑一片,很厚,大约有四五厘米,书平平无奇到有些奇怪,没有任何的花纹,却给安柏一种诡异和恐怖的感觉。

吞了口唾沫,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让他觉得眼前一花。

【死因1:503年4月1日17点30分左右,安柏死于回家路上的巨石滚落】

【记录时间:503年4月1日15点12分】

他震惊地发现这些是用大大的汉字写的。

而这两行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奇怪字母,就像是,诡异的咒语一般。

“我操......”

一时间,他心里乱得很,不知道该震惊的重点是哪件事了。

那个废物前身其实是我自己?

这本好像是存档工具的书?

母亲到底是谁,能留下这本书?

而这个死因又是谁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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