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沫一把就把还在发楞的陈之廷拽进门里,作势就要关门。
‘你快要控制不住了吧,你体内的力量。’
门外那女人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了自己脑海中,司云沫关门的手在空中一愣。
神识传音吗?看来眼前这个女人修为至少在元婴以上。
她缠上陈之廷想要干什么……
转头看向还战战兢兢待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陈之廷,冷淡的说道:“你先回屋去。”
等见陈之廷迈着僵硬的步伐进了后院,司云沫转回头来,“你想要干什么?”
安悯珹背着手,故作凄凉的委屈道:
“就站在门口讲吗,都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见司云沫没有反应,安悯珹瞥了下嘴,恢复了平淡的语气,
“众王墓三四层之间的守卫,我解决不了。”
“你想让我帮你?”
“不仅是帮我,还是帮你养的那条小狗。”眼神穿过司云沫,看向后院方向,
“你可以去查看他的右臂,上面有今天在墓穴里被施的诅咒。只有他本人到了第四层,才有机会找到解咒的办法,否则的话……”
安悯珹撩了下头发,故意拖腔扬调的道:
“…否则在你弄死他之前,他就先要被诅咒弄死了,真是可怜的……”
最后的那句话让司云沫情绪一下子激烈了起来,向前一步抓住安悯珹衣领,黑沉的眼中闪着黯红的血光,逼问道: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诶呀,别这么激动嘛。”安悯珹脸上扬起了满意的微笑,娇滴婉转的语调仿佛是在挑衅,“我一个外人能知道多少啊。不过是路过帝国云洲的时候听说,亲王外派驻边的期间,那因心软留在家里的私生女,把亲王府上上下下杀了个干净……”
说到这里,安悯珹故意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真是可怕呀,你说是吧,司~大~小~姐~”
司云沫的手微微颤抖着的垂下,安悯珹乘机赶紧退开一步,欣赏了一下司云沫动摇的表情,接着说道:
“当然,你帮了我,我相应的也会帮你再压制一段时间,至少能坚持到你对他失了兴趣。”
“我的事和那力量没有关系。他也不是我的宠物,我更不会让他死。”
司云沫镇定了下来,神情恢复了平静。
“随你的便。”安悯珹手指轻轻抚过嘴唇,“别到时候把心爱的东西彻底玩坏了,再哭鼻子。”
“哦对了,明天请只把我当作个柔弱的少女哦。”安悯珹走出两步,突然回头道,“毕竟,这些事情,你也不会告诉他吧。”
…………
陈之廷坐在床边,正绞尽脑汁的组织着向司云沫道歉的语言,门‘啪’的一声被推开。
“司……”
没等自己说话,司云沫直接来到身前,拉起自己的右胳膊,撸起袖子。
陈之廷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臂上浮现着一个黑色的印记,形状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妖艳招展。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司云沫放下了自己的胳膊,神情有些凝重。
说完也不给自己搭话的机会,转身就出了屋。
…………
第二天早上,司云沫似是还在生自己的气。除了必要的问题会做些极其简短的回答,其它的一概当作没听见。
来到公会门口,与安悯珹碰了面。
安悯珹立马换上了热情的表情,向二人分别打了招呼。
虽然陈之廷很好奇昨晚两个人到底聊了些什么,但现在明显不是问的好时候。
上山的路上,安悯珹神采奕奕的缠着自己说这说那的。
司云沫自然不会主动插进聊天,默默地降慢脚步落到二人后面。
安悯珹说笑期间,偷偷用余光扫了一眼后面的司云沫,却只迎上她淡然的眼神。
切,倒是装的很大度。还是说对自己很自信?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再费功夫了。
安悯珹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轻车熟路的从盗洞下到墓中,再沿着长长的台阶到达了第三层。
再次见到那个拱形门,恐惧被从自己心底重新唤了起来。
安悯珹已经打着光,迈步跨进了拱门,但自己却抬不动了腿。
昨日的那种,莫名的极度恐慌感,慢慢占据了高地,心中开始退缩了。
“实在害怕,就把手给我。”
这是司云沫今天主动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平淡的声音把笼罩着自己心头的无边恐惧生生的冲出了一道口子。
短短犹豫了一下,害怕的情绪就战胜了尴尬,陈之廷急忙抓住了司云沫那柔细丝软的手,跟着安悯珹,再次进入了庭院中。
“今天要不要去看看那些寂寞的宫女和妃子们?”
安悯珹回过头来,问了和昨天相似的问题。
但意味深长的瞧了眼两人纠在一起的手,自己就做了回答。
“看来是不去了。”
耸了耸肩,继续向院子深处走去。
这次,安悯珹似是找到了正确的路线,在如梦魇一般的游廊里穿行了不一会,就绕了出去。
眼前出现一片空地,地面的中间下嵌着螺旋下降的台阶。
安悯珹把枪尖的光伸过去探了探,意外平静的惊呼道:
“这应该就是到第四层的路吧!”
里面的台阶就比之前的宽上了许多,和司云沫两个人能并着排走。
每下行一段,就会是一个直角的转弯,然后又是另一段台阶。陈之廷一开始还有心思默默数着到底下了多少段,但随着转弯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也感到了枯燥。
随着枯燥而来的,又是那莫名和无端的恐惧。
陈之廷心里清楚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但就是控制不住的任由着骇人的情绪在心里翻涌,冲撞。
视线变得模糊混乱,两边的墙好像向中间压了下来;脚下似是万丈深渊;不远处的转角后面仿佛藏着凶恶的怪物,正磨着尖牙等着自己过去。
自觉脚底发虚,腿肚子发软,把司云沫的手越捏越紧。
司云沫察觉到了异常,上下打量了一下像是着了魔的陈之廷。
伸手拍了拍前面安悯珹的肩膀。
安悯珹一脸无辜的转过身来,对上司云沫漠然的视线。
‘把你的小把戏收起来。’,司云沫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人家也是好心为了你嘛。’,安悯珹用神识辩解道。
但还是听话的,枪杆微微点了点地,枪尖的宝珠闪烁了一下蓝光。
陈之廷心头的恐惧感,突然像退潮了一般消散而去,眼前的一切也恢复了正常。
看了看前面回过头来的安悯珹,又看了看旁边的司云沫,这才注意的自己正紧紧的攥着司云沫的手,都弄得有些变了形。
慌忙松开了手,抱歉道:
“对不起啊…从刚才就一直莫名的恐慌…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安悯珹瞅了眼司云沫,‘我就说吧…’
‘闭嘴。’
无奈的耸了耸肩,安悯珹转过身去,继续领着二人向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