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如果是现在的话,能带我去吃战斧牛排吗?”

清风吹拂,络绎湖晚上的风有些凉爽,带来丝丝的冷意,她的裙摆下没有穿任何颜色的丝袜,风裹挟着凉意在腿间荡漾,一时有些凉飕飕的。

“不会。”

“为什么?我们的关系不是已经这么好了么。”

“付出从来都是双向的,你是个学生,如果没有能力帮我做出同等的事,我就不能请吃你这么昂贵的晚餐。”

“你好势利呀,你对自己的家人也是这样吗?”

江然不再回话了。

“送我去车站吧,有些冷了,还是说,你把衣服借我穿穿?”

“车上有空调。”

“公交车没有空调呀。”

徐可心穿着江然的外套,坐上回家的公交。

下了公交后,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菜市场。

“哟,妮子,今天又是一个人?江哥她儿子呢?”

“他有事情,他家离这边蛮远的。”

自从那一晚过后,这里的摊主也就认识了她。老头管江然叫小江,这大叔自然就叫江哥。

“不买两斤肉回去?”

大叔掂量着手里的肉块,考虑着从哪下刀。

“不买啦,没钱啦。”

生活费不够了,房租也没交上,今晚还得打电话问家里人要钱。

她随便买了点菜回去。

上次那些早就吃完了,现在至少还吃得上青菜米饭,而不是稀饭配咸菜。

徐可心给家里打电话,打了好久才接通。

“喂,奶奶,我没生活费了,还有房租。”

电话里传来年迈的声音。

“怎么又没了,我说你们这些小娃娃,用钱用的这么厉害……”

“没办法呀,这边消费有些高……家里情况怎么样?”

“还好啊,还好。你爷爷犯了老毛病,最近下不了地了,今年田里还没种东西,荒在那里也不是个办法。”

“种那几个地干嘛,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几个钱。我爸不是赚了那么多钱吗,够你们用到棺材里了。”

“不种地,那我干啥?当了一辈子农民,不种地,也就没啥盼头了。你啥时候回来?你这丫头,过年都不回家看看的,还说你考上大学了,请周围邻居吃个饭呢。”

徐可心过年没回家,就是不想把钱花在这个地方。

“还在读书,暂时回不去。”

“你们这些年轻人,又没工作,事情比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婆还多……算了,明天我去镇上的银行,把你生活费打过去。”

“好嘞,你们注意身体,有问题就去县里的医院,镇上的医院水平不行的。”

“我身子咋样,你自己不知道回来看?挂了,我陪你爷爷去医院看看。”

“嗯。”

电话挂断,思绪又多了起来,过去的事情和未来的事情混杂在一起,忧虑一时间涌入心脏。

洗澡洗到一半就没水了,能听见楼上和周围的居民骂声一片,身上的泡沫都没冲干净。还好她提前接了一桶,只不过是冷的。

插上暖宝宝充着电,她吹干头发,然后抱着江然送给她的暖宝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手机里还有很多人在给她发消息,老师让她好好休息,明天拿出最大的努力。同学也发来贺电,一些养过的鱼儿也献着殷勤。

往上翻翻,再往下翻翻,谁的消息都不想回。

她还是点开了江然的微信。

“睡了吗?”

“没有,刚吃过饭。”

刚吃过饭,吃的江书瑶做的,老难吃了,但为了不打击她的自信心,还是说了一句未来可期。

“我睡不着了。”

“不要想太多。”

不要想太多?这种时候往往想的最多,根本抑制不住的。

“你是真不会安慰人。”

这种时候,说再多也没用啊,这种焦虑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驱散的。

对自我能力的怀疑,对自我价值的否定,越是临近明天就越是强烈,想的越多精神就越疲惫,今晚睡不好的话,明天的表演恐怕是要出问题的。

她把自己今后的一切都赌在了这上面,决定她到底是不是无用的庸人。

“如果我明天失败了,能请我吃战斧牛排吗?”

她对战斧牛排早就没有太大的念想了,只是想找个法子转移注意力,而不是这般忧愁。

“不请,但是可以请你吃一半。”

“诶?”

徐可心呆了一下。

“真的假的?”

“真的。”

她松了一口气,放下手机插上电。暖宝宝放在小腹上,感受着传来的温度。

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

和江然约定好的时间,早上八点半。

徐可心又翻出了那件只穿过一次的,昂贵的礼裙,那本身就是一件舞裙,这上面承载的记忆并不怎么好。

这是江然亲手熨烫的,很平整,她将其穿在身上。

他亲自开车来接自己了。

“状态怎么样?”

“还好呀,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场地在城南,近一个小时才到达。

在这里的人,不少,各自都打扮的光鲜亮丽,衣裙翩翩,徐可心甚至能看见同校的人。

现在九点半,要十点才开赛,她得去后方准备。

江然拿着徐可心的随身物品,找了个位置坐下。

观众里有不少人是慕名而来,有些是同行来看热闹,更多的是看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跳舞。

参赛者并不能直接参赛,至少都得有人推荐才行,要么就是以前有过什么有价值的奖项,徐可心的推荐人就是她的老师。

与其说是比赛,其本质是评委在挑选合适的学生,那边VIP席的人还盯着这边呢。

坐了半个小时,终于是开始了。

场地内灯光突然熄灭,一束聚光灯亮起,第一位舞者在中央出现。在灯光沐浴下隐隐发光的长裙随着舒缓的音乐与舞步飘扬。

时而舒缓,时而紧凑,时而如浪花拍打海岸般激烈,她过于的往我。

这名舞者,江然不认识,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但跳的确实非常不错。

江然不是很懂,只觉得厉害,但评委和VIP席的人都很热切。

第一位就是这样重量级,江然有些担心了。

因为后面的人表现都不如第一个好,那种视觉冲击,很难再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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