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同坐下，夏文学虽然并未明显地表露在表面，但从细微的举动中不难看出他的拘束与紧张。
“不必这么拘谨。”老师微笑着说道：“就当是平时吃饭就好了。”
“……哈哈……您真幽默。”
当平时吃饭？夏文学平时可不会来这种高档餐厅吃饭，要说心底完全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还是深呼吸一口气，迅速地调整了过来，将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不知道怎么称呼老师您？”
“你也叫我老师便好，还有，不用‘您’。”老师强调道。
“……好，老师。”夏文学的话顿了顿，接着说道：“总之，很感谢您——你替我们争取到的那一笔报酬。”
“那是一笔不小的钱，能够有效地改善我们家的生活条件，真的非常感谢你。”
说着，夏文学便又站起身，朝着老师鞠躬感谢道。
“不必。”老师身子微微前倾，托着腮，笑道：“不如说我得抱歉，想从铁公鸡们的口袋里掏钱可太不容易了，尤妮丝不在后每年省下来的成本，就算只给你10%，也不值你现在手上的那个数。”
“已经足够了，我从一开始也不是为了报酬去的，能救回我的妹妹，是再高的价钱也换不回来的。”
老师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更满意了一些，道：“好了，坐下吧，不累？”
“能让你感到心意便不累。”
“呵呵……少客套了，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跟你说些客套话的。”
夏文学顿了顿，方才直起腰，重新坐下：“那我也不客气了。”
“由我先问？”
夏文学的眼神有些锐利，看样子他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问题了。
“一问一答吧，轮流来。”
说着，远处服务员推着餐车来到了桌边，端上了三份牛排。
“吃得惯吗？”
“我人不挑食，能吃就行。”夏文学低头看了眼，心中一边暗暗嘀咕这一盘东西怕就是花自己平时好几天的伙食费。
不过既然是别人请客，倒也不是需要在意这点的事情了。
待服务员走远后，老师看着他道：“开始吧。”
“真的存在别的世界线吗？”
听到这话，老师的笑意浓郁了一点，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她的肯定，墨染不禁愣了愣，心里一时也有些惊讶。
不过想来都有时间鬼灵娅蒙的存在了，存在其他的世界线似乎也合情合理？
果然……
推论被证实，夏文学抿了抿唇，看向老师道：“接下来该你了。”
“咳咳……那我问咯。”老师清了清嗓子，含着笑：“你小子，打算什么时候跟我们家墨染结婚呀？”
二人先是不约而同地一愣，随后各自露出了有些窘迫的模样。
“？！”
“老、老师？！”
墨染冰霜的俏脸上少见地浮现出一抹红霞，慌张道：“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呀~就是有些意外，毕竟很少见小染这么强硬地说要同对方一起来见我，一副担心我欺负他的模样~”
听到老师这么说，墨染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嘴，注意到一旁夏文学的解释，她慌张地侧过头：“那——那个……诶……额……”
“很少看到你这样子的模样呢。”
夏文学笑了笑，短暂地震惊之后，他已经迅速地调整回来了。
但是墨染似乎不同——她在自己的老师面前，不再是往日里那个寡言少语的冰山女，倒更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要用游戏的术语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在老师面前，墨染的防御力会减少100%的感觉吧。
“老师——！”
不知所措后，墨染咬牙切齿地看向了自己的老师，反倒是引起了她的掩嘴轻笑。
“什么时候结婚……唔……”夏文学顿了顿，瞥了眼墨染，笑道：“看墨……看小染的想法吧，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啊？”
“？！”
墨染浑身一颤，一脸震惊地看向身边的夏文学。
“哦~”老师接话道：“要不就近日择个良辰时日把这婚结了吧。”
“等——！”
墨染一把抓起夏文学，走到稍微远一点落地窗旁，跟夏文学小声道：“傻子，在老师面前别乱说话啦……”
“我说我是认真的呢？”
墨染的神情明显一滞。
她深吸一口气，撇过头看向窗外，小声道：“那……司娇呢？司徒琼呢？”
“我不觉得你会为了我抛弃其他人……”
“……我想全都要。”
墨染诧异地看向他，沉默数秒后，无奈地笑道：“你已经完全不羞于掩饰自己的欲望了呢。”
“要怪就怪学姐。”夏文学撇了撇嘴道：“是她把以前的纯良好少年调教成了现在这模样。”
“哼……纯良好少年呢……”墨染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笑道：“那可不能让你这么轻易地娶了我了。”
“可以咯？”
“‘我’可以。”墨染耸了耸肩：“反正，你我说不定都看不到我自己穿上婚纱的那一天呢。”
“我会加油迎来那么一天的。”
“话倒是会说。”
说完墨染转身走回了座位上，夏文学便也跟着她回到座位边坐下。
“年轻人之间的悄悄话说完了？”
“老师，你就不能问点有意义的问题吗？”
“有意义的问题……”老师失声笑了下：“好啦，你觉得我能有什么问题需要问他的吗？”
“啊……”
这倒是确实。
一问一答，只是尽可能地让二人之间显得是在公平进行交易。
只是老师所问的问题，能够预想到都是一些无所谓的琐事了。
“那我的第二个问题——”
“诶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呢。”老师打断了他，微笑道：“将问题的回答者抛给别人，可不算是‘你’回答了问题哦。”
听到这话夏文学一愣，犹豫一会儿后，说道：“等我说服娇娇、小琼和雨霞吧。”
“喂！”墨染瞪了一眼夏文学：“你说话起来可真是不客气。”
“呵呵~”老师笑吟吟地说道：“如果小染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无所谓啦。”
“下一个问题！”
墨染强行推进了话题的进展，夏文学便接着她的话说道。
“那我想问，你有多了解‘我’。”
夏文学总觉得眼前的老师，似乎从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开始，就对自己很是熟悉。
夏文学想要清楚，她到底多了解自己，了解的又到底是哪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