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寒看着眼前几乎把头埋在饭碗里的发小，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无语，但回应她的却是少年自信的回答。
“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人要对自己有自信。天与不取，反受其咎。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宁夜一边狼吞虎咽的把碗里的饭菜给扒到自己的嘴里，一边抽空回答少女的话，顺便给对方比了一个安心的手势。
林雨寒不禁扶额，感觉完全无法放心。
宁夜一边吃一边发泄自己的不满:“我可是因为信得过你这个人才把这事儿跟你说的，再说堂堂林大小姐做东，也不带我去吃点儿好的？”
此时的两人，正坐在路边一家菜馆里，宁夜面前摆着五盘炒菜，三碗白米饭与三个空碗。
“好好好，感谢你的信任。至于吃饭的事儿，你有多挑食，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酒店里的东西你吃的惯吗？”
“也是。”
宁夜耸耸肩，继续埋头在饭碗里，在幸福的海洋之中徜徉。
看着面前丝毫不显慌乱的少年，林雨寒突然感到深深的好奇:“你到底打算怎么训练那个主神空间里的人啊，第一次就把人丢到飞虹馆里，就算那是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怪谈里死亡率最低的，好歹也是不折不扣的规则类怪谈。直接进去什么也得不到吧。”
“我从不说虚话，自有办法跟主神交差。”宁夜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显的非常游刃有余。
“那我到时候能在旁边旁观吗？”
这个问题其实很失礼，林雨寒也知道自己这样就好像在刺探别家事务所的机密一样。
但她知道宁夜向来不在乎这些琐事，不该看的自然不会给自己看，会干脆的拒绝。而可以给她看的也不会吝啬。这也是她喜欢和这位新晋所长说话的原因之一。
“当然没问题，到时候你就瞧好了。”
宁夜果然是满口答应。
林雨寒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能不能现在就说一说，我真的非常好奇。”
“可以。”宁夜把第五个空碗摞上去，一边取下一碗米饭，一边阐述自己的计划:“明天我先用自己的力量，复制几个以前见过的怪谈，做个不会真的杀人的低配版。”
“游荡类，网络类，信仰类，亡灵类，规则类各做一个。让他们多来上几次。最后再把他们所有人投放到竞技场，决出最强的十个。”
林雨寒发出异议:“决出最强的步骤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扫描出一堆拔尖的，让他们知道谁是可以抱的大腿，进了馆以后抱团生存。这样生还概率会高得多。”
“你从哪想出来这么怪的计划？”林雨寒有些疑惑，这个训练计划其实没什么不对劲的，但作为一个长期生活在怪谈中的人而言，这个脑回路说实话真的有些奇怪。
“经验。”宁夜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举在对方面前，就差直接伸到对方脸上。
“你干嘛?”林雨寒有些诧异，不就是个一点灵力也没有，普普通通的手机嘛……
？？？
没有灵力?
！！！
林雨寒几乎一下子就吓得跳了起来，这可太不正常了。
在双面世界，没有灵力且还能连接到网络，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很不正常的事情。
要知道双面世界的网络，早在诞生那一刻就被智商较高的怪谈发现了那巨大的可能性与价值，抢夺了控制权。
自那之后，人类完全没有插手。怪谈们就自发研究出了各种数码产品与软件，并不断更新换代。而且还免费发放到居民们的家门口。
一开始确实有人被这些好玩的东西所吸引，但当世界范围内大批人类因此死去的时候，人们才意识到这玩意儿对怪谈传播认知污染来说有多方便。
自那之后，通讯只能靠特制的带有灵力的手机，是一种非常珍贵的稀有物品。
可以勉强保证不受怪谈的干扰，只在手机之间彼此联络。当然也可以连接甚至主动呼叫怪谈网络中的东西，但一般没人会那么做。
因此，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成分，林雨寒是真真正正的被宁夜的手机吓了一大跳。
“你疯了吗?你就不怕被带有诅咒的APP污染？”
“你说那个啊，不用担心。”宁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手解开了锁，给林雨寒展示自己的手机桌面。
“带有诅咒的APP什么的，已经有20多个了，其中十个是强行入侵的，我虽然能拦但没有拦。剩下的是我主动搜索下载的。诅咒类型也多种多样，不过目前还影响不到我。”
主动下载的！！！
林雨寒感觉自己额头上一般情况下看不见的青筋在跳动，这个家伙不但不保护自己，甚至还主动下了十几个带有诅咒的APP！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雨寒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意识到对方不可能只是为了找乐子，冷静下来，反问道。
“我想试着自己编写一个程序，发布到怪谈们交流的媒介上，看看能不能完成反侵蚀。但很遗憾，我对电子侵蚀一窍不通，于是就试着筛选出一个最强的这类诅咒，然后靠吞噬它来学习。这里本来有100多个APP，现在相互吞并到只剩20多个，都是强手中的强手。”宁夜看起来很自豪的样子。
“你搁这养蛊呢？”林雨寒感觉自己都快无力吐槽了。
“差不多，我的训练计划也是由此而来。”
林雨寒发自内心的怜悯即将被这家伙特训的那帮人。
………………
饭很快就吃完了，林雨寒说有事，先行告辞。
像鬼火一般幽蓝色的双眼，以及像燃烧的火焰赤橙色的头发。美丽的少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宁夜身后，周围的人仿佛看不见她一般都自顾自的忙碌着。
“主人，出了飞虹馆后，立刻就山海城，是不是太早了一点？”少女的声音听不出一点点感情的色彩，面无表情的问道，但宁夜却能听出她的担忧。
“我自有打算，不必担心。掩日，按我先前的吩咐去准备吧。”宁夜温柔的安抚着身后的少女。
“是，昆吾大人。”
少女的身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