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兰姐姐,你怎么手还往下摸呀……”

柔荑无骨,宛若小蛇。

梳妆女子脸色倏红,赶忙夹紧双腿,握住了那只正往自己身下滑去的手儿,低声求饶,

“姐姐,好姐姐……人家知道错啦……”

梳妆女子虽然言语放荡了些,但本质上还是个处子清倌,她那未经人事的身子,哪能顶得住高挑女子这般挑逗。

不到一会儿,她已是双颊通红,呼吸渐促,就连小兔兔都竖起了耳朵……

“哼。”

高挑女子轻啐一声,她虽表现的十分淡然,但脸颊上,亦有一抹淡淡的嫣红。

“看你还敢调摆我不?”

说话间,高挑女子缓缓收回手掌,最后,还不忘在梳妆女子丰润的臀儿上揉搓一把。

梳妆女子嘤咛一声,美眸含嗔,委委屈屈的说道:

“人家就是开个玩笑嘛~”

“你那叫玩火自焚。”

高挑女子坐回座位,白了她一眼,而后施施然地打开妆奁,刚捻起一片胭脂花片,手儿一滞,蓦地一怔。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侧首,转头望向厢房里侧,轻呼道:

“对了,幼薇,今日选魁,你备了什么曲子?”

此言一出。

屋内的其他女子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或转头,或侧目,或用眼角余光轻撇瞥……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同一个方向。

借着那昏黄的烛光,众人的目光越过灯柱薄纱,香炉檀琴,最后,落在了那略显暗沉的屋内小角。

在厢房内的最里侧,端坐一名十七八岁的长发女子。

她交叠着双腿,贴桌而坐,身上除却一条单薄的亵裤之外,再无寸缕,那匀称柔美的身材曲线,几近完美,多一分则腴 少一分则瘦。

“曲子么?”

长发少女低声喃喃,她正对着铜镜,梳理发髻,那一头柔亮顺滑的长发被她绾起,手儿捻着玉簪金钗,动作娴熟地扎了个垂鬓分肖髻。

“还没准备呢。”

扎好发髻,长发少女徐徐转身,望向众人。

她生得一张卵圆形的脸蛋,脸庞线条柔顺,鼻脊立挺,唇珠圆润玲珑,看起来有种邻家妹妹的观感。

她还有一对极为好看勾人的桃花眼,内眼角稍稍向下,外眼梢微微勾起,眼神温柔似水,顾盼之间,好像不论望向谁时,都有一种含情脉脉的感觉。

不说相貌,仅这对含柔的眼眉,这世间女子,便被她碾压了九成。

于幼薇手托香腮,姿态慵懒至极,唇瓣缓缓开阖,轻声说道:“到时候,想到什么就唱什么呗……”

“这……”

闻言,高挑女子愣了愣,两瓣朱唇嗫嚅,却是只字未吐。

她本想劝慰于幼薇几句 ,可当她看见那张绝美的脸庞,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实话实说,在这花魁选秀当中,她们这些容姿中上的女子,就是几片陪衬红花的绿叶,可能在常人眼里,她们已是美艳至极,但对于那些眼光极高的贵人公子来说……

实属稀松平常。

像她们这些秦楼倌儿,养的就是一张脸,靠的就是这风娇水媚的身子,哪怕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长得中规中矩,同样不会有人为你一掷千金。

他们宁愿去听花魁娘子咿咿呀呀地胡吟乱唱,也不愿意多花银钱,去赏一曲音律迤逦的清辞好调……

这就是现实。

思忖至此,高挑女子的眼底里,浮现出了一抹极其浅淡的哀凉,但很快,这丝丝缕缕的情绪,就消弭不见了。

她长吁出一口浊气,望着于幼薇,语重心长的说道:

“幼薇啊,你可是我们如意楼的头牌,若是曲子吟得不好,落了下乘,难免会有些琐碎嘴巴,说我们如意楼的倌儿空有皮相,只会在床榻上勾男人……”

“是呀是呀,幼薇妹妹,选秀可不止我们如意楼呢,这皇城四大楚馆秦楼,可都有倌儿要来,你可不能输给那些骚蹄子呀……”

“要不要姐姐们帮你参谋几首曲子?”

三言两语之间,已有几名女子站起身来。

一双双雪净玉足落下,她们踩着毛绒绒的地毯,迈开纤纤长腿,向着于幼薇走去。

为君俯首为君吟,花魁一夜值千金。

虽然她们没有机会一搏桂冠,但是蹭着花魁娘子的名头,也能让自己出阁的价格水涨船高。

“好……”

于幼薇见状,柔柔地笑了笑,也没拒绝。

她轻轻抬起柔荑,略显困倦的伸了个懒腰,顶起那盈盈腰肢,舒出了一声长吟。

她就好像一只刚刚睡醒的猫儿,一举一动,皆是慵懒随意,却又分外妩媚妖娆,撩人至极。

随后。

这暗香浮动的厢房内,响起了絮絮叨叨的低语……

“唱首林间乐如何?”

“太淡雅了,得唱的媚些,才能撩得那些贵人公子心痒痒。”

“赋花辞?”

“不行不行,这首曲子太轻快了,不合适。”

“那还是十八摸罢……”

“诶?”

……

如意楼外。

行人熙攘,车马络绎不绝。

这里是三条街巷接壤汇聚之地,两侧酒楼林立,茶肆繁多,周边铺面卖的东西,以奢饰用品为主,丝绸锦绣,水粉胭脂,白玉珠钗……应有尽有。

来往行人,大多衣裳华丽,带有随行佣仆,想来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公子女眷。

这春风如意楼能独树于皇城,成为这大周王朝第一流的风月之所,不是没有理由的,至少这地段选址,目光很是毒辣。

如意楼楼高十几余丈,门庭做得恢弘大气, 可见碧瓦朱甍,雕栏玉砌,一排排红艳醒目的流苏灯笼悬挂檐顶。

有微风拂过,它们便随之摇曳。

楼前入口处,还立有两根又粗又长的红漆梁柱,柱底烫有鎏金,挂着两个长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

‘ 朝起幕落终入楼,香帏遮影解千愁。’

字迹利落工整,又写意至极,想来这行书之人,定有个潇洒不羁的性子。

长匾之下。

站着两名模样端秀的温婉女子,她们略施妆粉,气质淑然,带着一股子书香门第的典雅韵味。

与那些穿着花枝招展,动不动搔首弄姿的迎客红倌相比,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天壤之别。

而且,她们的气度涵养极好,哪怕遇见熟客贵客,也只是盈盈一笑,礼貌恭迎,没有丝毫冷落,也不会有一点僭越。

如沐春风一般。

然而,就在两人躬身请进一位贵人之后,转过身的一瞬间,眼前兀然出现了一位华服公子。

两名温婉女子见其容貌,双双一怔,愣了好半响,这才堪堪回神,

“这,这位公子,您……”

来人神色冷漠淡然,摆了摆手,温声说道:

“我来找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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