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发的鲛族少女呛了口气，几乎难以保持思维齿轮的转动。
魔鬼！魔鬼！！
怎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类？！
坎蒂斯害怕地想要蜷缩起她的身体，她多么希望眼下这一场噩梦能迎来终结的一天。
但当坎蒂斯见到那位自称是海柔尔·冯·温塞尔的地狱魔鬼轻念咒语，无以复加的躁动便催促着她尽情地释放天性。
犹如上瘾的姿态。
坎蒂斯甚至绝望地发现她的身心在渴求接下来的“成绩测试”。
海柔尔数着手表，咔嚓一声合上了手表盖子。
“想要继续吗？”海柔尔精致唯美的俏脸泛起微笑。“我的坎蒂斯小姐。”
她平静地看着坎蒂斯的情绪趋向崩溃。
坎蒂斯，是以勇者为首的主角团身边的鲛族。
心底对人类积淀的仇恨让海柔尔能轻松翻出坎蒂斯后续的“光辉事迹”。
何况作为反派楷模的海柔尔干起这些肮脏事来完全没有一丝心理压力。
但现在，神经崩溃多次的坎蒂斯显然要让她失望了。
“我收回之前的出言不逊……求求您，放过我。”
坎蒂斯呜咽着亲吻海柔尔鞋前的地毯——因为四肢源源不断冲击着脑海的疲劳让她只能保留这样简单的动作。
无趣。
真要说的话，海柔尔诸如此类的惩罚其实算得上让坎蒂斯享受了。
正常的贵族只会把坎蒂斯绑起来折磨到精神溃散，然后像丢弃垃圾一样扔到贫民窟。
海柔尔撇撇嘴，捏住粉发鲛人的下颚，而后拇指钻入她的嘴巴。
“简单的求饶，这可不够。”
“那你要怎么做？”坎蒂斯咽下耻辱，口齿不清地看着海柔尔。
该死的人类！恶心的臭虫！！
她永远不会忘记今天的屈辱！！！
暴怒的基因让坎蒂斯不禁难以坚持理智不崩溃。
“向我宣誓你的忠诚。”
海柔尔或许早已发觉坎蒂斯的怒气，但依然火上浇油地扔出卷轴在她的脸上。
“奴隶契约，用你的血来证明吧。”
契约，最早出现于神明与人类的交流。
后来又衍生出了奴隶契约。
简单粗暴地刻印在魂灵之上，无视对奴隶精神体可能造成的损伤。
奴隶自此成为予取予夺的货物。
“不要，求求你……”哽咽、又是痛哭流涕的坎蒂斯几乎无法想象今后的凄惨下场，每想起兄弟姐妹的惨状，她便难以克制心底涌出的恐惧。“我不想签下契约，我不想变成那种模样！”
“不愿意吗？”
海柔尔轻轻叹息。
“这样的话，只好用其他地方的血了呢。坎蒂斯小姐，不会介意吗？”
……
【恋人】希拉·狄洛斯在海柔尔面前翻开皮箱，一沓沓圣王国的真金白银呈现了出来。
希拉沮丧地低下头：“我只在旅馆找到了这个，至于是谁把钱财交给的卡尔，我没有查到。”
“没关系，希拉，”海柔尔表现一派宽容。“既然圣王国能躲过守卫士兵的审查，那么他们肯定也能掩盖自己的行踪。
你说对吗，坎蒂斯？”
“是的，海柔尔大人。”
希拉一听，这才留意到海柔尔身侧那位怯生生的粉发鲛族少女，或许是祖上被贝尔兹人屠杀的缘故，导致希拉对于异族并没有多少歧视心理。
但是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早上和海柔尔同处一所监狱的犯人？
而且鲛人的两眉间还刻印着粉色的棱形标记：
“——这是奴隶契约？”
听着希拉的惊奇，坎蒂斯娇躯不由一阵颤抖，但还是像驯服的小猫一样蜷伏在海柔尔的腿上，表现亲昵地舔舐海柔尔的手指。
“我抹掉了一些记忆，留下了几分美好。”海柔尔意有所指地轻轻笑着，止住话题。
“希拉，蠢蠢欲动的亡灵又有泛滥的迹象了。”
“但是如果有海柔尔大人在，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吧。”
“我又不是神明，少拍马屁了。”海柔尔愠怒道，脸色却不掩高兴。
海柔尔弯起手腕，抚摸坎蒂斯的粉色头发：“躲在暗处的人应该等的迫不及待了，我们准备好收网吧。”
“塔罗暗杀队里那个矮人，要怎么做？”
“把她叫醒吧，一直睡觉是不会让她长高的。”
海柔尔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
……
【塔】
里瑞斯翻开代表他的塔罗牌。
除他以外，还有三个塔罗暗杀队的精锐刺客。
“【恋人】明确立场了，对吧？”里瑞斯头也不回地嘟囔着。
“天天恨不得黏在海柔尔身上，只要没瞎都能看出来吧？”有人嗤笑着回应，心底却坚定了背叛的信念。“放任她继续那样做，王都迟早会宣布讨伐莱比锡的。”
“好吧，只有我们四个也无所谓，”里瑞斯点点头，“算算时间其实也差不多了，亡灵已经在他的安排下准备俯冲至莱比锡平原了。”
“海柔尔的确要在今晚去参与星空女神教会的祈祷，这是惯例——但里瑞斯你真的能确定，他能使唤亡灵吗？要知道，我们在贵族中的眼线忽然折损不少，也不知道海柔尔有没有发现蹊跷。”
“什么？折损了？！”里瑞斯猛然回头，来自他的视线令说话的人脊背发凉。
里瑞斯强行压下火气，质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海柔尔想要查下贵族的贪腐行为……你看，我们的眼线还是有不少被释放了的。”说话的塔罗刺客似乎有些委屈。
里瑞斯连忙问道：“你有没有注意过他们的身体情况？比如有没有留下拷打的伤痕，或者牧师治愈过的迹象？”
“我干嘛要去注意那个……”
话未说完，其中的塔罗刺客便被裹挟着劲风的拳头打飞出去。
里瑞斯没有留意其他刺客异样的眼光，而是紧接着刻画用作联络的咒术。
这是那位大人亲自教导给他的。
但在咒术即将刻画完成时，门外似乎响起什么声音，紧接着便是大门被暴力踹开。
伴随一记VII级别的高阶风系魔法，狂躁的风压瞬间裹挟着袭入猝不及防的塔罗暗杀队。
饶是反应最快的里瑞斯拼死防御，他的双腿也被凝聚到极致的强风切成惨不忍睹的模样。
最后，在濒临昏厥时映入他眼帘的是穿着红色大袍的西蒙尼斯以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海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