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视角】
“不。”
那由多轻轻摇了摇头:“除了那个恶魔的身份以外,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还不是失忆那么简单!”
“什么?”
“哥哥……”
那由多抱紧了齐格:“现在在你面前,仍然活着,没有发疯失去理智的我,是退后了一步的我,而不是那个想要窥见「真实」的我啊……”
齐格愣了好半天,终于从那由多的念话里,觉察到他们转移过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基斯·努卡迪亚,是人神的蜜罐,专门引诱能够通过恶魔权能读心的存在;不知道人神用了什么手段,在那由多「支配」基斯的须臾之间,她能够以基斯为触媒,直接对话她亲手召唤到的那个恶魔!
然后,那由多在自己的精神之中预设的自动恢复机制,一瞬间被触发了。
只有足以让那由多当场发疯暴走的精神攻击,才能熔断那根保险丝!就连过去无数周目的失败冒险中,冥王毕塔都做不到这一点,只有恶魔妈妈做到过一次!
那由多不再记得,她对话「真实」时究竟看见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为了维持理智,强行退后了一步,将令她疯狂的记忆全部抛弃!而那样不可名状的存在,连无往不利的「支配」也为之折戟的存在,将要跟恶魔妈妈对上——
“这下可真是不太妙了啊。”
齐格挠了挠头,最后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现在回去的话……啊,可是,说不定已经被她‘看见’了,完全就是自投罗网……”
在过去的周目之中,差不多可以宣告本次的任务失败,然后等着再向更久远的历史追溯了吧。可这一次都做不到的话,还能继续逃下去吗?
“到底想要保护她,还是想要保护世界……”
齐格回味着人神从基斯的口中发出的质问,拳头攥紧到几乎要渗出血丝来。
【洛琪希视角】
“呕……”
洛琪希从床上支起身子时,铺天盖地的晕眩感几乎让她当场吐在床上,好不容易才喘着气回过神来。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了,自己的双眼遭到意义不明的剧痛折磨以后,玛奇玛大人亲自照料她,还给她膝枕来着。那个冷酷无比的主人,居然还会因为自己身体不舒适,而流露出软弱的样子吗……
洛琪希的呼吸变得稍微粗重了一点,也有一点点冒汗的迹象。
不,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她在想玛奇玛大人的事,洛琪希的身体现在确实有一点点不太对劲!原本可以朦胧地“看”见魔力分布的视界,发生了某种转变,以至于她现在都还在晕晕乎乎——
“洛琪希,身体怎么样了?要是恢复得差不多,比起整天闷在这儿搞研究,偶尔一块去城外野餐一下如何,对你的身体也会有帮助!”
房门一下子推开了,朵莉丝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嘛,这么说有点失礼,名义上是我在照料你啦,最后还得你来保护我的安全,所以……洛琪希?你没事吧?”
洛琪希仍然不自觉地鸭子坐在床上喘气,没有立刻回答朵莉丝的话。
这种微妙的晕眩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尽管两边的眼球都已不复存在,现在,她的魔力视界,却再次分成了左边和右边,而且二者看见的景象,并不完全一致!
“喂!洛琪希!要我去叫一下玛奇玛大人吗?”
朵莉丝走上前来,对她摇了摇手臂。但是,朵莉丝的声音,跟洛琪希“看见”的动作微妙地错开了一点点,而且并不是空间的意义上错开,而是——
“朵莉丝,我没事,那个……你可以把你手上那个扔给我吗?”
“苹果?行啊,我先帮你削……”
“不,直接扔过来,拜托了!”
“我不想说得太失礼……嘛,你不怕被砸中的话。接着!”
朵莉丝话音未落时,半边的魔力视界之中,已能觉察到那个苹果飞来的轨迹,而运动神经并不很发达的洛琪希,也能循着那轨迹,稳稳地接住它!而在接住那个苹果的刹那,另一边的魔力视界里,朵莉丝才刚刚把那个苹果掷出——
“哇!你能看见了?真好啊,魔法真厉害啊……”
洛琪希稍微揉着额头,愣愣地回味着刚才的事,最后,脸上才露出惊愕的神色——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未来视」和「过去视」?
“朵莉丝,带我一块去城外吧!”
“好耶!那我这就去准备……”
朵莉丝没有立刻离开房间,这里的两人,都听见了刚才外面的巨响。
不,还有更嘈杂的声音——街道中人员的奔逃呼喊声,还有那声巨响以后,叮叮咣咣,像是高速碰撞的兵刃一般,而且距离这里,似乎越来越近?
“有危险!”
洛琪希没有多犹豫,连睡衣都未来得及换下,囫囵地法袍一套,魔杖一拿,便被朵莉丝牵着另一边手,匆忙地走下了楼梯。两人刚来到「龙眼驿」临街的店面,便同时见证了,那场壮绝的剑士决斗——
“身负‘死神’之名号又如何,归根结底,不过是乡下地方的肮脏佣兵罢了。”
从对面的街口徐徐走来的,是一个说不上高大,却无比威严的老年女人。她的步伐一步紧似一步,她的剑刃犹如狂风暴雨,而她甚至还没有使出全力——毕竟,她在逼退对手的时候,甚至还有出言讽刺的余地!
“阿斯拉的剑豪……可真是了不得,连王龙王国……都当成乡下地方的吗……”
而那个连外行都看得出形势不妙的瘦削男人,一边全力格挡着,长发在身后飘飞,一边还不忘喘着气回敬两句。
“怎么回事……”
朵莉丝倒吸一口冷气:“那是水神列妲·莉亚!怎么会这么当街打了起来?”
阿斯拉人真是武德充沛啊,连水神流的宗师都不怕掉份子,会这么当街决斗。反正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就好!
洛琪希稍稍松了口气:“朵莉丝,那个男的又是谁?”
“谁知道!不过能在列妲·莉亚的手下坚持这么久,不是一般人,大流士圈养的那几个北神流剑士,都未必能做到!”
“哼……”
列妲一边毫无纰漏地继续输出,一边还将目光移到了这里,令朵莉丝神经质地一颤:
“究竟是帕普尔荷斯家的亲女儿,就算逃跑了,变野了,多少还有那么点眼光。”
“喂喂,两位小姐……站着看热闹……可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啊!”
那个男人左支右绌,连转头看她们俩的余地都没有,只是自顾自地喊着:“至少给我跑路啊!列妲·莉亚,是要来绑架你们……去要挟你们的主人……”
“识相的话就滚远点吧,这儿的事情跟你本无关系。”
列妲·莉亚压根没有反驳那个男人的主张,只是淡淡地斜了一眼朵莉丝:
“要不然,跟恶魔和魔族混迹太久,你不怕变脏吗?还是说,你觉得不在大流士卿的身边,就可以自甘堕落了,帕普尔荷斯家的小姑娘?”
“……”
朵莉丝的呼吸停止了一拍。
洛琪希暗叫不妙,正在思考如何带上朵莉丝从这里跑路时,朵莉丝猛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形状奇特的小玩具,把上面的木签拔掉,然后猛地朝街上一扔:
“水神是吧?尝尝老娘的‘北神流’!!!”
【作者视角】
回忆保罗外传的机翻剧情时,想起一件生草的小事。保罗在奥古斯塔的道场修行的同一时期,列妲·莉亚去造访奥古斯塔,因为风韵犹存,反倒让奥古斯塔他老婆吃了醋,还差点让保罗有了趁虚而入,勾搭他师母的机会。到手的母女丼就这么没了,保罗,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