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一干二净的鱼骨被倒进厨房的封盖型垃圾桶,等芽芽洗碗刷锅完再回到客厅,夏然已经累得在沙发上侧躺睡着了。

“哥?”

芽芽试探性晃动他的肩膀,对方没有任何动静。

算了……

芽芽去阳台收回昨天在超市买的衣服后进了浴室。

刚打扫过的浴室干净如新,因为某人刚才出来关了门的缘故,她还能闻到空气中混在沐浴露香味里的其它味道……

错觉吗?

芽芽褪下身上的衣物,却发现了衣篮里搁置着夏然被水打湿了一半的换洗衣服。

她小脸微红,把自己的衣服搁在架上,正当她转动热水把手的那一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芽芽赶紧关掉水,但头发上已经湿了大半,热热的水滴,顺着黑发一点点往下掉。

门外的温怜镜,在敲过一次门后,从上漆门板中的反光,看到了一个类似傻帽的神奇生物——自己!

来兴师问罪的欸?竟然在敲门!

这合适吗?

自己现在,应该拿出干碎小三和狠狠调养教育出轨丈夫的迫人气势才对!

敲门多没面子。

恍然大悟的温怜镜,艳红的瞳孔放大,抬起一脚就往门板上招呼……

然而,在门的另一面,是刚从厨房拿出菜刀,还围着浴巾,头发半湿半干的芽芽。

紧张加害怕……

没来得及穿鞋就跑出来的芽芽本想透过猫眼,确认对方身份,

但是,随着砰的一声异响……

门板啊!它飞过来了!!

“离谱!”芽芽不可思议地吐出这两字,眼看着迎面撞来的门板,往后退过几步,沾着水的脚在光滑的地板上一个不稳,导致整个人都向后倒向沙发上的夏然……

夏然刚被巨大的响声吓醒,才坐起来,耷拉一半眼皮的眼睛瞬时间睁到最大!

“啊——”夏然的胸口,结结实实地摔进来了一个人,又被压回了沙发上,因为身高对不上的缘故,矮他一头的芽芽,很不幸地用后脑勺磕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就连眼角也不能幸免地被撞得能看见红的绿的蓝的好几种颜色。

当可怜的门板从芽芽上空飞过,重重地砸在大理石台制的餐桌上,圆形的餐桌不堪重击,哒地一下,碎成两半。

芽芽下意识地坐起来,一手摸着自己后脑勺,痛得一只眼睛紧闭,另一手举着刀,正对着门口的袭击者。

而此时,呈现在怜镜眼里的画面大概就是……

头发湿漉漉的小屁孩,围着一条浴巾,正背坐着夏然,还拿刀对着自己……

她莫名地想到动物世界里,为了保护繁衍权而大打出手的猫科动物们。

姿势很好,但以后请你再也不要做了。

什么牛头人啊?给我死去吧!

如同风一般,那个带着腥红色瞳孔的女人,眨眼间转移到自己面前,还把一只脚狠狠踩在自己大腿上,防止她逃跑。

芽芽下巴不自觉地大张,手里的刀还没来得及动,已经被她手里的一抹银色弹飞,深深钉在墙体内,

随后,脑袋上的一缕呆毛掉落,一阵散发死亡气息的风从脑袋上方垂直落下,那股被带起的风,甚至把她被打湿的刘海吹成了两半……

“不要啊!”

反应过来的夏然大喊,同时伸出手阻止对方,但以正常人类的速度而言——根本不可能!

“笃~”芽芽的头顶上被一个尖锐的物体轻轻敲动,在巨大的恐惧及对方是“鬼魅”的心理作用下,她两眼一翻,晕过去后直挺挺地又倒在夏然身上。

夏然看着因对方突然脱力而逃过一劫的芽芽,悬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对方后脑再次砸到嘴唇,压倒在沙发上。

杀意正浓的温怜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霎时间身体就软成了一滩烂泥,软趴趴地从沙发滑到地上。

就好像身体被掏空,一股比手冲三天两夜的无力感扎根全身,好像连呼吸都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

餐刀就掉在前面几厘米的地方,要杀掉的人也已经晕倒……

只需要再做一点点!

温怜镜支使五指举上前捡起餐刀,抓着茶几的边角,费力的将手臂搁在桌面上……

然后休息,喘气。

短短的几个简单动作,做起来竟然比爬山还要累数倍。

“好痛啊!”

夏然将身上的芽芽推到一边,坐在沙发边吐出几口带血的唾液。

这家伙小小只的,没想到倒下来的时候,竟然能重到把自己嘴唇磕破在牙齿上!而且还是两次。

“小然……你没事吧?”

温怜镜看着吐出血水的夏然,下意识地关心道。

“没事,来~”夏然一边说,一边轻易地从她软得跟无骨动物一样的手里拿走餐刀。

温怜镜眼睁睁地看着,心有不甘,手却连做出“握住”这个姿势的力气都没有。

好委屈……

就像被抓到现实的丈夫,竟然当着你的面护着情人一样!

温怜镜越想越难过,竟然直接趴在桌上,小小声哭起来了。

“你在哭什么?”夏然边说边转身看向四周,想找点绳子之类的东西。

“要是我被人那个了、呜!你会不哭吗?”怜镜抽着短气,趴在自己手臂上有气无力地哭诉。

“放心,绝对不会。”

“骗人。”

嘴硬怜镜,似乎哭得更大声了一点。

夏然直接抓着她的双臂,拉着把埋头在自己手臂里哭的怜镜在地面上拖行。

“小然想对我干什么?!”

发现自己正被拖往他房间的怜镜红着眼,一脸慌慌张张的样子:“虽然我现在不能动了!但是…那种事情,绝对不可以!”

“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这样的变态做任何越轨之事的。”夏然一面把人往自己房间里拖,一面郑重其事地保证道。

切~

怜镜吸吸哭得有点塞住的鼻腔,小嘴鼓了鼓。

还以为他喜欢这种……

等到了房间之后,夏然把人丢在床边,让她背靠着床头,自己去衣柜里翻出一条白色皮带,无视对方的叫唤,把她的手圈捆紧。

“哈……”

做完这一切的夏然,也脱力似的坐在床边。

在餐厅忙了大半天,回来还要被这个死变态吓个半死。

夏然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如果可以的话……

“嘶~小然太没良心!”

没安静两分钟,稍微恢复了点力气的怜镜又开始哭诉:“之前利用我报复阮宜芸也就算了,现在,竟然非跟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搞上了……”

啧~就好像自己是一个渣男一样,她竟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夏然不说话,默默掏出她左边裤兜的手机。

“欸!小然你干嘛?偷窥他人隐私是……”温怜镜顿时装不下去了,话没说完就闭着眼睛偏过脸,试图不让他开屏。

夏然也压根没有这个想法,直接掰开她的拇指开锁。

完了!!

怜镜心里暗叫不好,脸简直要涨成和眼睛一样的红色,偏过头不敢说话。

而打开手机锁屏,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夏然当初给解安全带时的处理照,那只放在自己头顶上看似毫不留情往下按的邪恶之爪,很是刺眼。

“原来当时让我给你解安全带,是为了拍这些照片啊!”

温怜镜偏过头紧闭双眼,恨不得刚才是被一闷棍打晕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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