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温妮升任地城的管家后,伊芙就给她布置了新的功课。
学习魔法。
尽管魔族更多是以身体技能见长,可每次见到温妮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伊芙就很难将她与那些十八块腹肌的凶悍魔族联系在一起。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让她先学习基础的魔法。
魔族在魔法上的造诣远不如人类,但并不意味着,魔族就无法学习魔法。实际上,魔族中也有不少聪慧的种族能够使用魔法,只是至今也没有诞生出拥有比肩万法之主的强者。
学习魔法,至少能让温妮拥有自保将的能力。
“伊芙小姐很擅长魔法么?”
“如果用人类的标准来评定的话,我两年之前就已经达到精英法师的水平。”
在人类世界里,魔法师被分为学徒、正式、精英、高等、传奇五个等级。而万法之主的名号,则超然其外。
正常魔法学习者,穷尽一生可能都无法达到精英的等级。如果计算平均年龄,初次跨入精英法师行列的人,普遍在五十岁上下。而伊芙在十六岁时便跨过了精英法师的门槛,就算是在人类里,也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听完伊芙的话,温妮不禁露出敬佩的神色。也难怪她能够独自消灭拥有精英法师的冒险者团队,换做温妮,估计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魔法师也好,骑士也好,等级越高,就越难跨越。精英以下的阶级,就是人类世界的绝大多数。”
“所以,伊芙小姐您对我的期望是……”
“精英以上。”
“牡~蛎~”
温妮几乎要晕厥昏倒地。她只能在心底祈祷,上天能够给她个只要大喊一声“我什么都做不到”就能变强的外挂就好了。
今晚上没有吃任何宵夜,喝了几口茶后,伊芙就在远离居住区的地方单独点亮了一小块区域,好让温妮自由地练习魔法。
“你现在是地下城的管家了,总是需要一些保护自己的力量吧。”
“……我知道啦。”
温妮其实也明白伊芙的用意。上次人类冒险者一路摸到地下城入口附近就已经是个警告,不管迷雾森林多么危险,也不可能永远阻挡人类的脚步。
如果下次人类再出现,而伊芙又没办法赶回地城,要怎么办?
对于地城的魔族来说,想要守护现在的生活,她们就别无选择。
“低阶的魔法,使用自身的魔力就可以办到。但人类也好,魔族也好,自身能够存储的魔力是有限的。而精英以上的魔法师,就不再使用自己的魔力,而是利用无处不在的魔素,通过调用它们来施展魔法。”
高阶的魔法、秘术,需要的魔力远远超过人类身体所能存储的极限。强行驱使,就会被榨干精神力,轻则昏迷,重则陷入永远的昏迷,变成活死人。
为了弥补这个缺陷,魔法师们找到了超越自身极限的手段。
那就是进入“魔素之海”。
在教会的法典中,这个世界里,四种元素的魔力被统称为魔素。魔素和空气一样无处不在,人类在呼吸时会吞吐这些魔素,有些魔素会残留在人的身体里,慢慢沉淀,最终凝聚魔力。
因此,每次消耗掉自身的魔力后,想要补充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重新积累。
除了消耗自身储存的魔力来使用魔法外,也有其他产生魔力的手段,那就是榨干自己的理智。
通过消耗精神力、意志力、甚至欲望,人类也可以在短时间内制造出大量的魔力。可这样的危险显而易见,一不小心就会完蛋。
因此,早期的魔法师是种极度危险的职业。直到最初的贤者,世界上第一名万法之主法耶尔找到了进入魔素之海的方法。
那是种充满奥妙的冥想法。
“想要进阶为精英,就必须要学会法耶尔的冥想法。但温妮你们暂时还不需要学习这个,只需要先使用自身魔力,熟练使用基础的魔法就好。”
温妮和其他魔族在森林里东躲西藏的,自然是没有机会接触魔法这种东西。而伊芙要教温妮,就等于是从零开始的魔法学习之旅。
“风火水土,四种元素的魔法,需要四种不同属性的魔素。我不确定温妮你适合哪种元素魔法,所以可以每一种都试试看。”
在伊芙的指导下,温妮开始跟着念诵魔法的咒文。
“风之精灵,天之圣杯……”
冗长的咒文念诵完毕后,温妮伸出手,霸气地喊道:“风刃!”
“……”
“……”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不是咒文念错了?”温妮问道。
“大概是你不太适合风属性的魔法吧,别气馁,还有三种呢。”
换下一个。
温妮:“炎弹!”
“……”
“……”
还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
下一个!
温妮:“岩盾!”
“……”
“……”
结果依旧。
“伊芙小姐,我想问一下,魔法的天赋,和智力没有直接关系吧?”
“这……专家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伊芙眼神转向一侧。
温妮的泪水几乎就要掉下来了。
“没事,还有水属性的魔法没试过呢。”
为了鼓励温妮,伊芙还是勉强地露出个安慰性质的笑脸。
于是,最终的尝试开始了。
“水之精灵,海之强戟……”
伊芙每念一个字,温妮就跟上一个字。
而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同。
温妮感到有股潮湿的气息,缠上了自己的身体。像是回应着口中念诵的咒语,身体里有股温热的能量开始往指尖汇拢。
“水球!”
在菌类光芒的照耀之下,一团淡蓝色的水汽在温妮的指尖前汇聚,渐渐地凝聚成了一团拳头大小的洁净水球。
温妮瞪圆了眼睛。
这就是魔法么?
魔法世界,还是不赖的嘛!
“伊芙小姐,我做到了!”
温妮看向伊芙,兴奋地喊道。
也在她欢呼雀跃的同时,她手上的水球也“嘭”地一声炸开了。
温妮感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边倒去。
好在伊芙接住了她。
“别担心,这是魔力消耗完后产生的失魂症,很快就能恢复。”
伊芙看着倒在怀中的温妮,夸奖道。
“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