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有箭矢袭来,但仅仅只是持续了片刻就被人叫停。

贞德回头,看到在塔楼的上方站着一道身影。

兰开斯特女王。

她用一种很痛苦,而且也很落寞的眼神看着这边。

那些长弓手最终还是没有继续放箭,而是任由贞德带领囚犯们逃离了兰敦塔。

“真是抱歉,利用了你的感情,但我并不会后悔!因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正确的事情!”

贞德这样说着,带领囚犯们冲向大门。

但是,大门已经徐徐的闭合了。

就在她们抵达大门前,已经先一步的闭合了。

塞西莉亚夫人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奔驰不停的马队。

虽说来晚了一点,但总算还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投降吧!”她在城墙上喊着:“之前的一切依旧作数!只要你愿意臣服,我可以保证她们不死!”

黎塞留看向贞德。

贞德却反手握住了那面旗帜,将旗杆从背后抽了出来,尖端指向大门,如同长枪。

贞德说:“不要停!”

有人在喊:“要撞上去了!”

贞德说:“相信我!”

然后他夹紧了马腹,速度越来越快。

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了,目光所及的一切,只剩下门栓的一点。

那坚固的门栓,在贞德的眼中被划分为无数的碎块,仅仅只留下最后的一点。

那一点,位于门栓的中间,长久以来开合造成的脆弱一点,原本是肉眼决不可见的。

“Vive La France!”

她纵马疾驰,高高跃起。

手中的旗帜像是真正的长枪一样,刺中了那脆弱的一点。

瞬息间,门栓四分五裂,禁锢的大门向两侧敞开。

囚犯们沿着大门,鱼贯而出。

城墙上的塞西莉亚夫人瞪圆了眼睛,惊惧的看着那样的画面。

那种强烈的气焰,简直像是连肉眼都能够看到。

一人、一马,单枪破门。

许久以后,她才回过神来。

“追!快追!她们要离开一定要坐船,封锁港口!”

还有兰开斯特女王的声音。

“不准放箭!我不允许你们放箭!我要活的贞德!我要活的!”

……

……

贞德握着旗帜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倒提着旗帜,旗帜就斜指向地面。

鲜血沿着旗杆向下滑落。

即便是有圣水的加持,他也在刚刚那一刻燃尽了圣水当中最后蕴含的力量,手臂在那一刻被震破,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弧度。

他看着那面旗帜。

血液向下流淌,最终涂抹在旗帜的另一端,染红了那半边旗帜。

现在,这面旗帜似乎比起之前完整的多了。

蓝色,白色,然后是红色。

港口已经近在咫尺,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们的自由。身旁就是奔涌的泰晤士河,距离登船已不再遥远。

贞德看向黎塞留。

黎塞留无法掩饰她的激动,在马背上兴奋的大喊大叫像个孩子。

“我们可以回家了……我们能回家了!”

‘是的。’贞德将旗帜从旗杆上解下来,于马背上递给了黎塞留。

“黎塞留,把这个带回去,带给我们的女王。”

“当然!”黎塞留说:“可是为什么您不亲自回去呢?”

“我吗。”

贞德勉强笑了笑。

他还能回去吗?他还可以回去吗?

凭借这样已经肮脏的身体,贞德想,他已经没有颜面去见任何人了。

他早就应该死去的,支撑着这具身体存活的唯一动力,就是牢狱当中还有被囚缚的同伴。

可是现在,她们自由了,于是贞德也像是失去了最后的支柱。

他极为认真的将旗帜交给了黎塞留。

“把这个,带给我们的女王。”

他这样重复着。

蓝色、白色、红色。

三种颜色,构成了这面旗帜。

黎塞留已完全明白了,所以她只是拼命摇着头,不肯接受这面旗帜。

“不行……不可以!”她说:“你应该和我们一起回去,和我们一起回到法兰王国的土地!”

贞德说:“法兰人有三种美德,平等,自由与博爱。或许圣母让我们拥有这三种颜色,也正是象征着我们的平等,自由与博爱吧。黎塞留,我请求你务必将这面旗帜带回法兰王国,亲手交给我们的女王,因为我们的胜利已不再遥远!”

黎塞留已忍不住哭出来了:“可是圣子,您不应该和我们一起奔向自由吗?”

贞德笑笑,自从落入兰敦塔以后,就从未如此的开心过。

“这是你们的自由,不是我的。”

说完,他将旗帜强行塞进了黎塞留的手中。

背后,英格南人已经逐渐追上来了。

和她们骑乘的挽马不同,英格南人骑乘的是真正的战马。

即便是战马稀缺的英格南,但想要在兰敦找出职业骑士总归不是什么难题。

贞德再三催促,赶走了黎塞留,还有其她的贵族们。

然后他转身,就用那杆光秃秃的栏杆指向眼前的骑士们。

她们没有人敢主动上前,仅仅只是堵住了贞德的道路。

火炮手将火炮推过来,高举着火把,但也不敢点火。

“本来以为,我会变成另一个样子的,可我终究还是做不成那样的人啊。”

贞德自嘲一样的笑了笑,神态反而渐渐地放轻松下来。

“圣母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圣母说要有黑暗,于是世间就有了暗!圣母看光是好的,就将光与暗分开了,圣母将光排列于天穹,于是光耀大地!”

塞西莉亚夫人已经追上来了,而兰开斯特女王也同样紧随其后。

从未骑过马的兰开斯特女王,这一次,竟然艰难的趴在马背上追了过来。

“我命令你们不准放箭!”她的声音已经前所未有的嘶哑:“就算所有人都逃走了也无所谓……我只想要一个活着的贞德!”

贞德平静的看着她,撕心裂肺的小英王。

“你是个好人,但是,真遗憾,我已经心有所属。”

贞德这样默默念着,然后,看向塞西莉亚夫人。

塞西莉亚少见的有些颤抖。

那种眼神,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忽然发疯一样抢过一杆长弓,指向贞德。

“放箭!给我放箭!杀了他!我命令你们杀了他!”

她几乎能想象得到。如果贞德活着,她的下场绝对不会很好看。

兰开斯特女王气急,扑过来争抢那杆长弓。

“不准放箭!任何人不准放箭!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

长弓手们犹豫不决,竟然不知道要听什么人的命令。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英格南位高权重的两个女人,就在士兵们的注视下争抢着。

然后,到底还是塞西莉亚夫人的身体更好,打赢了兰开斯特女王。

她松松垮垮的放出了一箭,虽然只是落在了泥地上,但这就像是释放出某种信号,于是,所有的长弓手都放出了她们的箭矢。

炮手落下火把,随着轰鸣一声巨响,厚重的石球炮弹破膛而出。

当箭雨消散之时,已经再也看不到站着的贞德了。

远处的大船渐行渐远,黎塞留趴在船舷旁无声的捶打着身下的木板。

【两件事,第一,男主肯定没死。第二,没打算洗塞西莉亚,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面角色。我们这里是女尊小说,没办法拥有常规题材里的反面角色,所以塞西莉亚夫人就承担了这个责任。

第一卷,兰敦塔结束。明天进入第二卷,玫瑰战争。

另及,十九章被拿下了,所以我删除了原本的内容。倘若感觉情节不连贯,烦请理解一下。

征集一个群名,上架之前公布群号,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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