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个兔子并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只是把刚才那个人一拳打到了湖泊中，随后就重新变回了兔子玩偶，李天一拉着程曦把布偶捡起来。
这种拳头拳头对于异常者而言并不算是强大，很难将异常者们怎么样——可是被打入了湖泊，那就是很恐怖的事情了。
沉入这个湖泊的没有再爬起来的，刚才那个异常者并不能算强大，但在落入湖泊之后，也不过是翻腾几下，激起几道浪花，就没有然后了。
李天一本能的感觉有些违和，程曦和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不太一样。但他很快又摇摇头，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少女平时很可爱，而且她奋不顾身的帮助自己，想来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和目的。
这种时候搞不好就是需要这种雷霆手段来进行震慑。
程曦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湖底发生的事情，看着异常的扭曲和变化。她冷笑一声：“我们不用急着动手，收不收容这个东西对我们而言并不那么重要，总归是有人要处理的。”她在周围抓了抓，成功抓住了李天一的衣角：“我们先回去，今天来只是看看情况而已。”
他们真的就走了。
在诸多异常者们的注视下，离开了这个地方。
——
“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被异常侵蚀了？她比以前暴虐太多了。我记得之前还算是可爱……现在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她真的还能算是人类吗？”
“不好说，听说她那双眼睛是看见了那艘摆渡船之后才变成这样的……搞不好，她已经不是她了，而是某种异常……”
异常者们议论纷纷，但很快，又各自沉寂，警惕着他人的同时，想着收容这个异常物的办法。
……
迈步在相对繁华的城市街道上，李天一不免有些疑惑：“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
程曦拉着他的手，她笑了笑：“异常从来都不是容易解决的。而且……多看一看现在的风景不好吗？”
风景？
李天一看向周围，夜晚的霓虹灯，灯光下行走的人，如他们一般逛街的情侣，家人——或许发生一些小小的口角，又或许说着一些家常。周边的饭店传来诱人的香气……
“这就是很日常光景。”李天一回答了程曦。
“但是很日常的光景也很可贵，不是吗？”
李天一思索片刻，觉得非常有道理，毕竟被困在迷宫当中的时候，从迷宫当中出来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想的，日常是如此的让人想要拥抱。
程曦有些自嘲的说：“你看像我，想看也看不见，只能用耳朵去听，用鼻子去闻，记住声音，记住气味。”
李天一仍旧为这样的事情感到愧疚。
程曦意识到了自己提到这件事情会让李天一感到内疚，于是她迅速的转变了话题：“那个异常物并不好收容，至少我看见了，之前被我推下去的那个家伙拥有一种很常见的让身体发生改变的异常物，但在落入湖泊当中之后，异常的模样被改变了，异常的触发条件也被改变了。具体变成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对于大多数异常者而言，落入当中大概就意味着失去反抗的能力，除非你能够在你窒息前的时间内，找到你异常改变之后的规律，否则你很难收容这个东西。”
“有这种人吗？”
“那谁知道？这也是看运气的吧？说不定你运气很好，下去之后瞬间就找到了改变过后的规律呢？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异常会被改变成什么样子。”
她说得的确是在理。
这样子看，的确是没有什么收容那个异常物的方法。
不过——时光之轮呢？
李天一不免想到了那个藏在程曦身体当中的异常物，拥有时间力量的异常物——是否具备收容那个湖泊的能力？
如果是那个东西，落入了湖泊当中，异常的规律会被改变吗？
那个自称为编号001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有些阴沉，脚步也不自觉的有些放缓，他想到那个异常物就在程曦的体内，程曦刚才那样出手，是不是也受到了……那个东西的影响？
毕竟一直牵着手，程曦有些奇怪：“你怎么了？有什么困扰吗？”她下并不知道这个时候李天一在想什么。
李天一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他此刻竟然因为程曦看不见而感到有些庆幸，这样她就不会看见自己这难看的表情。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只有我们的话，好像没有很好收容那个异常物的办法。”
程曦摇摇头：“那个东西处理不处理无所谓啦，大不了就是那片区域封锁，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处理异常物的手段，不是所有的异常物都可以被收容的……之前就有很多地方被封锁了，只要不出什么大岔子，总归是会慢慢有人能够处理那东西的，譬如说普通人！”
“普通人？”
程曦思索了一下：“异常者因为本身自己就携带了异常，而被那个湖泊影响了自身的异常，所以会死。但如果是普通人呢？”
“你的意思是？”
“如果有很多很多的普通人，把自己的体液，生物学上的定义是什么来着？”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个年纪应该还没有上高中。
于是也懒得去想读书时候的定义了：“总而言之，譬如说用湖泊的水来代替血液，作为收容湖泊的一种方式呢？我觉得也未必不能收容，不过绝大部分人应该都会死，毕竟，那个湖泊里面，只有一小点的水流，才是异常的根本，只有真正收容了那一小点水流的人，才可能活过来，如果真的不惜代价，收容湖泊未必是什么难事。只是代价就很大了。有异常者来解决是最好的。虽然异常者们都是从普通人过来的，只是运气好一点而已。”
残酷和血腥的收容方式，但的确是一种办法。毕竟这是程曦说的，她拥有着可以直视异常本质的双眼。即便是那个湖泊可以短暂的影响她的眼睛，但她一定也窥伺到了某些东西，才会提出这种方案。
“如果部长派人来问你，你可以把这个办法告诉她，给她说这是我的说法。让她自己斟酌。我这只是一个建议。”她知道部长肯定会让人过来问自己的意见。
毕竟那个女人……
“可是如果不能收容那个湖泊的话，你的眼睛……”
“安啦……那个并不影响，说到底，部长之所以还在和你谈条件，不过是因为她还那么大的压力，等到她需要你的时候，完全可以随便拿捏她——她那个人是一个很有底线的人，但也正因为如此，会为了一些事情不惜代价。”少女的话听起来不像是一个正面角色应该说出来的。
她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不过！如果你因此而感到有些内疚的话……就帮我找一个人吧！”
“一个人？”
“嗯！对，是一个女孩子！是个普通人。不过特征很明显，她有先天病，所以有一头白发。名字也和白有关，叫做白桑。年龄的话，大概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应该比我要大一点……”
具体来讲，她不是很清楚，毕竟只是记忆中拿程曦和白桑相互比较了一下。
李天一一听，不由得有些同情：“白化病吗？”
“好像有点关系，但具体来讲似乎不是那样，她那个病有些特殊……不过，你帮我留意一下就好了，她应该也在这个城市。”
“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嘛？”
程曦的笑容变得有些意义不明起来：“的确是有些事情，毕竟我是为了她才回到这里的。本来是想自己找，但是遇到了你——你帮我找一找怎么样呢？”
这当然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毕竟程曦就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失去了她自己的视力。那个名为白桑的女孩子一定是她的同伴，或者说闺蜜之类的，搞不好就是因为异常才分散，可是为了救自己，她却牺牲了自己的视力。就像是程曦说的，特征很明显。毕竟很多人就算是染发也不会染成纯白的。
“她有没有可能染发？”
程曦思考了一下：“应该没有？她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你找到了她的话，先不要告诉她我的事情。也不要告诉她我在找她，帮我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毕竟那个女人很聪明，非常聪明，有任何蛛丝马迹她都会想很多，说不定发现有人在找她她就逃走了。等慢慢等——等星沙在这个城市复苏的时候，等着她陷入异常当中，在那之前，先拜托“自己”观察她一下，说起来自己当年遇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孤身一人，那么在变成孤身一人之前，她是什么样子的呢？
程曦不由得有些好奇。
她要让白桑后悔的。
当然，她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也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她敌对，但这又有什么影响呢？
复仇是自己的事情，至于白桑能够承受自己的复仇，那是白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