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不仅不易发现,而且易守难攻,只要挡住这一条入口,任他外敌再多,俱皆只能一个一个的进来。”我微微的仰起脑袋迎着自那倾斜的洞口露下来的阳光,自言自语的说道,心下便即打定主意,要借这地利之便,暂且躲藏抵抵御那几个绿林学院五虎断门刀专业方向的学长前辈了。

正当我心里阴暗的盘算着要不要在洞口附近事先布下一些机关陷阱什么的,万一等些时间真的被那五个鸟人找来这个地方,也好减轻一点我御敌的负担什么。忽然之间,耳旁蹿过一丝风声,那声音甚是尖锐凌狠,让人猝不及防。原本还在比较洞口藏针和洞外挖陷阱到底哪个更加保险一些的我不及反应,只得硬生生的用肩头扛住了紧接在那风声之后,呼啸而至的一掌,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这般掩图而来,悄无声息,只在避无可避的瞬间方才猝然发难的一掌却打得甚轻,几乎仿佛不夹内劲一般,与刚开始听到的雷鸣风啸之声相差委实太大。

如此一来,原本沉肩沉肘,内力集中右肩头的我便即完全扑了个空,好不容易将为数不多的真气内力自丹田之中汇聚而上,却是这般的徒劳。

不及细想,我脚下步法微错,身形兜转,已经由背向变为直面对方,果不其然,对方一掌击过,跟着又是依样葫芦的一掌击来,听那风声,依旧是起初无声无息,只在掌至门面,方才骤然发难。

然而这一次我有了防备,全力提起丹田之气,靠着独传自我爹的“扶摇步”用至了十成十的速度,方才堪堪的让过这一掌,岂料身形方才接着步法辗转闪向右方,这边却又是毫无征兆的一掌怵然而至,这一下实足的击在了我的前胸空门之上。

骇然之间立刻努力的将所剩无几的真气自丹田榨取而出,疾疾上提,意图靠着这点儿可怜的真气护住心脉。谁料到胸口着掌处却是空荡荡的恍若无事,只是那一掌击实的刹那,似乎有一股劲风自文化衫的领口处袭入了衣衫,将原本就挺宽大的T恤吹得一阵鼓动。

虽然说是并未受伤,然则此时此刻,心下却不由得恐惧愈甚,这般起初无声,忽而提劲的掌法我固然没有听过,如此在最后关头将满掌的真气内力化散开来的功力技巧,更是闻所未闻,如果施展这一掌的真的是个武林中人,那怕是其人内力之强,操控之精,几已可参造化!

但是就我所知,单以内力而论,便是当今天武大校长,号称天下第一的剑魔独孤求败之后,独孤无双老前辈怕也没有这般的造诣。

难不成施用这一掌的,不是人,而是神仙妖鬼不成吗?

这般想着,心下不由得又是一阵波澜汹涌的惧意。然而当是此时,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看向背后那个大洞窟内的事物。

虽是借着一点儿从那个倾斜向下的洞口处漏下来的点点阳光,洞内的光线依旧是昏昏沉沉,不变牛马的,我极力的眯着眼睛,只能隐约的看到,距离我听远处的山洞深处,似乎盘膝坐着个人影似的。

“我,唔,小子姓刘名方,家父刘步平,请问前辈姓甚名甚…小子无知,又为躲避仇家,擅闯山洞,有失礼节,小子这厢给前辈赔罪,万望前辈大人大量,宽恕小子!”脑海里的面几经转动,终于忽然的一作揖,对着那幽幽邃邃,捉摸不透的黑暗长长躬身一拜,毕恭毕敬的这般按着套路唱了个喏儿。

然而那团在淡墨中的黑影却始终无动于衷,只是似乎在听我提到老爹的名讳时略微的动了一动。这一点的动摇被我尽收眼底,感觉老爹的名头匪号似乎是个突破口,于是便即再又长长一个行礼,轻声续道:“前辈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也请看看家父在江湖武林的一点薄面,万望前辈宽恕小子的擅闯之罪。”

那隐隐然于黑暗中的影子沉吟半晌,听了我这话又是微微一动,过了良久,方才听得一个不辨雌雄的声音淡淡然问道:“看你的打扮,上身这衣着服饰,该当是天朝武功科技大学的学生,是也不是?”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之前离开家门时,老爹曾经专门嘱咐过,要我穿点能够体现学校文化的服装去修行,一方面给学校做点隐形宣传,另一方面若是有个三灾九难,行事不变,也好凭着天武大学生的身份向旁的武林人士打打秋风,毕竟天武大桃李满天下,遇上个把前辈学长什么的也是情理之中。

眼下看来,秋风是没打到,反而每一个认出我来历身份的,都不是什么善茬,而且尽数都在跟我为难!

只可惜事到如今,背上背着这两行清晰的大字:“育江湖英才,创寰宇学府。”,胸前顶着那个校徽连带着上面一行小字:“天朝武功科技大学”,让我想不承认都不行,只好硬着头皮颔首道:“小子正是天武大今年大一新生,却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话虽如此,其实内心里一个劲儿的祈祷,祈祷这位黑影前辈跟天武大,我老爹之流的没啥江湖宿仇,旧日恩怨什么的,也别信啥父债子偿,杀人偿命之类的歪理邪说。否则万一有个啥新仇旧恨的,再算到我头上,以对方这般深不可测的内功修为,我连兜着走都没希望,估计得被直接的生吞活剥,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对方听我此言,却是顿了一顿,忽而之间阴阳怪气的桀桀怪笑,我听得一阵毛骨悚然,脚下发软,却碍于对方的内功修为太深,估计是什么武林前辈,不好大声质问一句:“你笑个屁啊?”

不知过了多久,那黑影桀桀然的怪笑忽然间的歇止下来,再然后便听得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一沉,跟着便是一连串拼命的咳喘。那咳声甚是惶急,就仿佛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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