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拥有你该多好,每时每刻都在陪在你身旁。”她说着,手掌与手指探寻着我每一寸皮肤,欲图触碰我的每根毛发与褶皱。
我唇舌愚笨,不知如何回答她,只好用手攀上她纤细的腰肢,顺着她腰部到臀部的曲线,来回抚摸。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有时过于了解对方,来往的太过密切,反而会对其厌烦。”她的脸轻轻摩擦我的胸口,湿润的红唇在其擦滑。“我虽然不可能讨厌你,但无比害怕被你讨厌。”
她粉色的发丝在床铺各处散布,整个房间乃至别的一些房间,到处都留有我们昨日战斗的痕迹。
“都这个时间了,不去吃午饭么?”我问。
“我上面和下面都吃饱了,肚子鼓鼓的。”
那我可饿坏了。
朵洛丽丝还是老实地起身了,她慢慢抽出我们连接的地方,周围拉开好几条沾黏的丝线。
“没法习惯啊,这种退开让位的感觉。”她幽怨的说道。“其他几位究竟怎么做到洒脱的下班呢?”
“因为她们知道明天还会再见面,不用抓着今天不放。”我起身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抛到她身上。“平时也和其他人聊聊天,别过得太郁闷了。”
“姑且在努力了。”她说。“自从[祝福]被束缚后,确实自在了不少,也能不戴面具和人正常交流了。平时每片叶子都想往我身上飘,每只鸟儿都想我与我亲近,虽不反感但实在应付不过来。”
我知道朵洛丽丝过的不容易,我的内心也仍然存在着对她的愧疚,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消除。人到底该怎么补偿对另一个人的背叛与欺骗呢,特别是当另一个人对你犯下的种种恶行甘之如饴的状况。
“有想法的话,出去玩玩也可以。”我提议。
“还是算了。”她不假思索的拒绝了。“我呆在这里就好,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天堂,除了你身边我哪都不想去。”
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不如将错就错,一往而深,享受这病态狂乱的人生。
“不想去看看你的养父母,或者我们相遇的地方么?”我试着激起她的一些回忆和情怀。
“不想。”又一次即刻地拒绝。“现在就好,只愿现在的时光能无限延长,过去于我而言无足轻重。”
朵洛丽丝像是成了某种宅女,无比抗拒外面的世界。但我也不打算强求,既然她不愿意出门就尊重她的意愿。
“但是典狱长想和我一起出门的话,去哪我都愿意哦。可能会造成一点骚乱就是了。”她穿好了衣服又贴到我边上,在我耳边诉说。
我也没有打算让她配合我。“不用勉强,你自己哪天想出去的时候再跟我说吧,这地方有的是时间。”
她美眸流转顾盼生辉,最后嫣然一笑,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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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典狱长,帮个忙。”哀叹天递给我一个……打孔器?“这是耳洞器。”
哀叹天侧着头,将她尖长的耳朵迎向我。“来吧!在上面打个洞。”
“你都拿这玩意了怎么自己不打。”
“我怕。”听的我想笑。
我研究着手中的耳洞器,这玩意对我来说还挺新鲜的。“你打这玩意干嘛?”我问她。
“我那个世界没有耳洞这种东西呢。”她揉梳着自己的尖长耳朵。“倒是有小时候调整耳朵生长方向的耳贴,毕竟一股劲往上长的话很丑嘛。”
“话说这么说。”我问。“为什么突然想打耳洞。”
“嘛,上次找阿黎什帮忙的时候,偶然看见她头发下的耳朵了。”她把脸颊两侧的头发梳到耳后根。“很夸张哦,不仅有耳垂和耳屏带了黑色耳钉,耳舟有两个耳扣,还做了一个过桥耳钉。嗯,有种叛逆的华丽感,所以为了更加突出我长耳美少女的特点就想着也做一个试试。”
不知道怎么吐槽她这莫名其妙地跟潮流,不过我还真没注意到阿黎什有这么多耳饰,好吧,先不纠结这个。
“你没必要戴那么多东西吧,你的耳朵本来就很好看了。”这是真心话,就我个人而言还是挺喜欢哀叹天这种精灵耳的。打上耳洞带上点东西未免有些多余,甚至有些喧宾夺主,嗯,我不能接受。
哀叹天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露出平常的微笑。“是吗,典狱长这么喜欢我的耳朵,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就不打耳洞了。”她就是在等个理由放弃。
“那么接下来。”她在轮椅上端正起自己的坐姿,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看着我。“来聊会儿圣的事吧。”
我差不多也能从哀叹天的口气中听出她什么时候在开玩笑,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了。
“群星教派近日在南方沙漠边缘建立起了帐篷群落,准备在明日举办一场传教活动。我认为这是打探那个新领导人底细的好机会,在天子成为灾厄的情况下,群星教派是用何说辞维持地区信仰和地位。除此之外……”
哀叹天表情有些凝重。“除此之外,如果那个新领导人确确实实是桑塔多姆教团的人,那他蛰伏在群星教派的意图就明朗了。”
“你指的是?”我问。
“正如我们所知的[四字神名]是探寻神性的人工智能,那么他们口中的[神]要么是直接指向这个世界的[神秘]抑或无比接近[神秘]的存在。”
说到这,她突然看向我。“我之前和您提到过,我理解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对吧,您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您难道不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样的么?完全将这个世界解析,无比残忍但又无比正确的真相与答案。”仿佛有千万种滋味盘踞在她的脸庞,无法得知她此时的喜怒哀乐。“您还记得吧,圣是最初的也是最积极配合的灾厄,她与世界[本质]密切相关,她正是因为了解了本质,才如此抗拒命运,甚至厌恶自身。”
她一字一句如对世界的嗟叹,控告着一切悲哀。
“那么世界的[本质]一定会是非常肮脏,不堪入目的真相。即使如此却还是有人好奇,想要知道,进行猜测提出理论最后证明,我、四字神名还有旧世界那些科学家想必都被拦截在了[证明]世界的[本质]这一环节上,所以假设我和阿黎什如果成功毁灭世界,那我们的灾厄通道想必直通的是世界的[真相]吧。”
我能够理解这种求知精神,为了解开谜题,哪怕是毁灭也义无反顾,他们一定在自己丰富的思维中,取舍好了价值,哪些值得自己奉献,哪些必须抛下。他们得出了的答案,并且践行,这是他们选择的路,我无法对其批判或是发起道德指摘。如果这是他们的道路,他们的正义,那么我也有我的道路,我的正义,如果两者被迫再此交汇,就只能愿强者得胜了。
“既然预言者的出现是为了证明[神]之存在并将其再现,那么桑塔多姆教团身为它们的追随者,定然是[理解]了世界的[真相]并以[证明]其[真相],探寻最终的[神秘]为目标。”她说着很复杂的事,完全不顾我有没有理解。“这是我这几天思考出来的结论。”
“嗯,大概明白了。”希望吧。
“是么,那样就好。”她得意的笑。“那样的话做个总结吧。桑塔多姆的人蛰伏在群星教派定然有所图谋,并且脱不开与预言者的联系,即使身为第十预言者的阿黎什接受了束缚,但不意味着他们会就此罢休,所以我希望您偷偷混入这次的传教,挖掘出他们的意图。”
原来如此。这样就简单易懂了。
“这次要深入敌方阵营,那么我一个人去就好了。”我说。“圣要避免与桑塔多姆教团的人接触对吧。”
“是的,以我的分析,圣不与他们接触是万全之策。”她思索了一番。“但是让您一个人前往又太过危险了……嗯……”
她的思索得出了结论。
“那就让阿黎什跟着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