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这件事,不能只看个人的意愿,我现在的外表,不适合你,你的家人也不会同意。”

这是江然深思熟虑之后的答案。

但项堇溪并不这么想。

“我的事情,不关我家人的事,哪怕你比我小十四岁我也不介意,倒不如说,我更高兴。还是说,你觉得我的年纪太大了?”

项堇溪坐在江然的身边,一字一句从红唇里吐出,说的很清晰。

江然还没回答,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却是打来。

“喂,你在哪,能不能来找我。”

项堇溪就在江然身边,电话里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她听的很清楚。她没有说话,而是看江然怎么回答。

“什么事?”

“动不了,太累了。”

“之后再说,我还有事。”

说罢,江然挂断了电话。

看这个交流方式,大概是他女儿吧,项堇溪没放在心上,她迫切想知道江然的答案。

“我现在没有那些想法。”

他的答案总是不尽人意。

等了半天等来这个东西,项堇溪心里有些急了,她甚至想如上次那样,一杯酒灌进嘴里,乘着酒劲做事。

但那样的话,容易被江然混过去。

事情还是出在他的家人身上,他的女儿身上。

“老江,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听从孩子的?孩子懂得的不多,你也太纵容她了。”

她说的很巧妙,这些年做生意虽然不会接待客户,但跟江然耳濡目染许久,也懂得不能背后说人坏话的道理。

背后说人坏话,可能起到反效果,那就是自己被讨厌,他的女儿就算再怎么不乖,也轮不到她来说坏话,不能去比较他心中谁更重要。

“并不是我听她的……唉,孩子有她的想法,她迟早会成立自己的家庭,到时候或许会懂。”

“到时候?她现在都成年了,可还是一直黏着你,她要什么时候才能自立呢?老江,你现在是年轻了二十,但你觉得,我还有几年时间?”

她已经三十二了,或许过不了几年,就要长皱纹了,再过个十年,可能就无法生育了。

江然有些犹豫。

他从始至终都持着拒绝的态度,这是毋庸置疑的。十二年就算再怎么沉重,在他这里也只是一厢情愿,不是双向的感情,没有任何意义。

他自从离婚过后就没想找过谁,这方面的意愿不强烈。而且,她的选择有很多,江然并不认为自己是唯一的选择,她只是没遇见更好的,她有的抉择,而非自己是唯一。

见他不为所动,项堇溪有些气馁,手里无聊的把玩着酒杯。

“果然,你是觉得我年龄大了,不够年轻漂亮。以前你大我五六岁的时候,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帅呢。”

“……倒不是这样,老板,我们做了十几年的朋友,你这样跟我说我也没有心理准备……”

“假如你女儿同意了,你就有心理准备了?”

项堇溪这句话让江然把没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扪心自问,他依旧得不到答案,书瑶也这样问过,他依旧得不到答案,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心里头。

项堇溪一只手撑着脑袋,侧着头望着他,目光一点也不偏移。

“我看呀,就算我们在一起了,过不了两年我也老了……到时候,你可能就更看重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察觉到江然的眼神异常,她又说道:“开玩笑的,你的眼睛从来映不出美丑,好像长什么样子对你来说都无所谓。”

江然不是看不出,他以前也是眼睛跟着大胸大屁股大白腿走的人,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没了兴致。

只是最近稍微有点起伏了,因为身体太年轻,难免的事。

就好似项堇溪,她的衣服有着一件披肩,遮的很严实,可到了室内,披肩去掉,她的低胸装完完整整的显露出来,她完全不对江然避嫌,她的这件衣服就是为了江然买的,也只给他看。

以前忙于工作和家庭,无心在乎这些外事,但现在安逸了这么久,饱暖思淫欲是天性,眼神很容易勾了去。

他有些窘迫,而他最不该的就是让项堇溪捕捉到这丝窘迫。

于是,项堇溪故意的像往常工作时那随意,胳膊放在江然的肩上,故意的凑近身子,半个身体都挨着他。乍一看,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如果项堇溪没有化妆,没有穿着这身衣服。

而这副画面看起来更像是三十岁的少妇勾搭十七八岁性格腼腆的小年轻。

江然知道这是她的恶作剧,却也没法拆穿。拆穿了,意义就变了。

你没法在拒绝人家之后,还和人家继续做朋友,要么是你想吊着她,要么就是你不想放弃这个朋友。

江然属于后者。十二年太长,人生没有几个十二年,项堇溪更是不能轻易放弃的朋友。十二年长,十八年也长,不能让孩子今后管不喜欢的人叫妈妈。

在难以抉择的事情上,江然向来是喜欢寻找一个折中的办法,可这件事,除了他以外,没人想要折中。

项堇溪更是不想。

她或许更想生米煮成熟饭,可她拼酒量根本比不过江然,也不可能脱两件衣服就让江然扑上来。先不说这是否过于下贱,倘若江然愿意,真下贱了又怎么样,对自己的爱人下贱有何不可?这叫情趣。

更别说江然拒绝不彻底,就算拒绝彻底,她也不愿意放弃。所以她会更加得寸进尺。

“老江,要不要喝点?”

她想故技重施,借着酒劲,做一些出格的事,她完全不在意,只在意能给他留下几个吻痕。

公司过不了多久有个大工程,非常的忙,到时候难得找江然吃饭,更何况本来就不好约他。

“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我正巧有些事。”

江然首先拒绝掉,他看得出项堇溪的想法,他们之间的默契度太高,总能知道对方下一步想做什么。

项堇溪只好披上披肩,扣上扣子。

“就这么走了吗?我今后这段时间很忙,很难凑出时间来,你不在身边,公司里忙了不少。”

“但公司没了我,不是照常在运转吗?公司的规模从不缺人才的。”

“但公司缺一个你呀。”

江然只是摇了摇头。

“不缺的,只是你觉得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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