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句话重复两次,上官曦月飞快的摇头,眼中的惊慌失措再明显不过。
顾离原本就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少女反应竟这么大。
正当他想要开口表示明白少女的意思时,上官曦月却低下头,小手攥紧衣角,脸红的像是天边的火山云,用着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曦月…喜欢和顾大哥在一起。”
“咳咳!”
顾离被茶水呛的连连咳嗽,脸上也挂着一丝尴尬的微笑:“这水可真辣嗓子。”
“那顾公子可得多喝点水。”
李氏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顾离心里发毛。
这话多多少少沾点歧义,顾离只当是上官曦月年幼不懂事,没有太过在意。
从客栈里出来,顾离带着上官曦月在晏赐街上转了转,买些寻常小姑娘都爱吃的冰糖葫芦和桂花糕。
上官曦月对这些不怎么喜欢,反倒是独爱吃包子。
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后,上官曦月咬开面皮,小口吹着热气,像是松鼠一样细嚼慢咽起来。
顾离一路走走停停,看到好玩的玩意就买给少女。
不过上官曦月很懂事,一直小声的说不要。
那些小玩意很贵还没有意思,完全不如她手中的大肉包子实惠又好吃。
既然少女不喜欢,顾离也只好作罢。
路过一家杂货摊,顾离停下脚步,观望起来。
身后,措不及防的上官曦月一头撞在顾离的背后,有些委屈的摸摸小脑袋。
顺着顾离的目光,上官曦月发现杂货摊的架子上摆放着一排面具,有哭有笑,惟妙惟俏。
“喜欢吗?”
顾离摘下一副花脸面具,在少女面前晃了晃。
上官曦月看了又看,实在找不到好看之处,最后就只能诚实回答道:“不喜欢。”
顾离轻笑:“那我就买来送给你。”
上官曦月还以为顾离是想送自己礼物,于是憨憨的说道:“好啊好啊。”
这一次轮到顾离不解了,“不是不喜欢嘛?”
上官曦月仰起脸,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仿佛像是吃了颗蜜钱,“性质不一样了嘛,只要是顾大哥送给我的东西,曦月都喜欢。”
这话说的顾离老脸一红,没想到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然有一天被小丫头撩了。
反应过来的顾离将花脸面具放了回去,振振有词的说道:“光我喜欢可不行,要找一副咱们都喜欢的面具。”
于是两人便在一堆面具里找来找去,最后选定出一对外形相仿,颜色不同的狐狸面具。
两张面具通体呈白色,做工精美,眼角勾勒出长短不一的曲线,眉间还点着如火焰般的图案。
不同的是,顾离手中的面具,线条颜色大多以墨染为主。
而上官曦月手中的,则是以红色为主。
试戴之后,发现只露出眼睛与下巴,两人相视一笑,有种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看到彼此的感觉。
“老板,这两副面具怎么卖?”
“回客官,一共是半吊钱。”
“这么贵?!”
上官曦月忍不住开口说道,平日里买包子才不过几文钱,两张小小的面具居然值几百个包子,少女想想就有些心疼。
商贩搓了搓手,满脸堆笑道:“这位小姐,您有所不知,两人所选的面具乃是所有面具里质量最好的,而且还出自名家之手,贵一些也是在所难免。”
顾离用拇指挤压在面具边缘,面具完好如初,手指也没有沾上涂料,虽说商贩有夸大其词的存在,但总体来看,倒也值这个价。
见顾离有所意动,少女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默默放下自己手中的面具,脸上泛起笑容:“顾大哥喜欢就买下吧,我平常不怎么带,就先不买啦,。”
顾离哪还能不明白少女的意思,分明就是心疼钱。
他轻轻扯住上官曦月的衣袖,弯腰在少女耳边小声说道:“你要当小老板了!”
温热的吐息打在小巧的耳垂上,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眼神都开始变得飘忽,以至于上官曦月没有听清顾离说的话:“啊....顾大哥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说,你要有钱啦!”
眨了眨眼睛,上官曦月这才反应过来,小嘴惊讶的张成“o”形,尽管没看到钱,少女依旧开心不已。
“好耶!”
顾离抬起身,略微无奈的笑道:“你也不问问钱在哪?”
“在哪?”
“在别人手中。”
“.......”
如果没有理解错顾离的意思的话,上官曦月小心翼翼的问道:“是还没有赚到吗?”
“没错!”
上官曦月捂了捂小脸,顾离这话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别人的钱又不能跑进自己的口袋里,她实在想不明白顾离为何自信满满。
顾离卖了个关子,没有回答,而是拿出半吊钱,买下这两副面具,神秘兮兮的说道:“一会再告诉你。”
买完面具,两人又继续走下去。
时间已至正午,晏赐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逐渐增多,不少劳作半天的汉子走在大街上,想去茶馆里讨要一碗茶水喝。
可能是年龄尚小,又或是营养不良,上官曦月的个子并不算高,身材也显得有些娇小,很快就淹没在拥挤的人群,乌压压的人头松动,少女始终没有找到顾离的身影。
上官曦月心中焦急万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挤进人群,却又略显羸弱。
无奈,少女只好站在原地等待。
可等了会依旧没有见到顾离,上官曦月的眼眶中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雾,嘴唇紧咬,手中还怀抱着狐狸面具。
不少路过的行人都注意到这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更有几个仗着自己家中有几分地位,心中开始打起小算盘。
兴许是出身低微,上官曦月对别人的目光十分敏感,虽说换上一身华服,不再是曾经的小乞丐,但在她的心中总是有那么点自卑挥之不去,所以当有人看她时,少女本能感到害怕。
无助的她找不到顾离,还又不想引人瞩目,便只好自己先回客栈。
不过还没等上官曦月转身,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人群中挤过,走到少女面前,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差点把你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