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坐在白九仁左边的尹空青突然咳嗽起来，白九仁扭头望去，见她脸蛋通红的显然是喝不习惯这么烈的酒，白九仁倒了杯茶放在尹空青的碗边，随后伸手轻拍着的后背，直到她逐渐平息下来。
“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尹空青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缓缓说道：“之前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让恩人看笑话了。”
“没事，喝不习惯的话就喝茶吧，酒喝多了也容易伤身。”
“多谢恩人体谅，不过还是不用了。”尹空青摇了摇头，饮尽杯中的茶水然后将杯子放在一旁，“今年气氛难得，恩人、夫人和铃音都喝酒就我喝茶也不好，而且喝酒还能暖暖身子，也不错。”
白九仁见尹空青执意要饮酒也没有阻拦，只是叮嘱一句，“那你注意点，不能喝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多吃点菜。”
“嗯，恩人你也吃。”尹空青夹了一大块清蒸鱼肉放在白九仁碗里。
一旁的楚铃音见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似乎显得有些不懂规矩，便起身夹了一块扣肉放在白九仁碗里。
白九仁看着碗内的食物，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若是任由三女继续这样，那他碗里的食物恐怕是永远都吃不完了，这可不行，他可不能在这里吃饱，不然晚上和林蓉蓉一起吃饭时吃不下就麻烦了。
于是白九仁也先后给楚潇湘三女夹菜，“别光顾着夹菜给我了，你们也多吃点。”
三女道谢，随后又觉得不好意思，再度给白九仁夹菜，白九仁见此，反手再次给三人夹菜。就这样，四人相互夹菜夹了足足有半刻钟，同时嘴里还念叨着各种各样感谢的话，直到某一刻楚铃音率先忍不住了。
“我们不是聚在一起吃饭吗？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另外三人终于停下夹菜的筷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好一会之后才回过神来。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咳咳，夫人，尹姑娘，铃音，你们不用再给我夹菜了，现在这些就已经够我吃的了。”
白九仁看着碗中的菜，鸡肉、鸭肉、鹅肉、鱼肉、猪肉以及青菜应有尽有一样不缺，而且全部堆在一起呈尖塔状，颤颤巍巍却依旧保持着平衡。白九仁甚至怀疑只要他夹走上面任何一样菜其余的就会立马掉落下来。
“先吃饭吧。”
楚潇湘夹起碗中青菜放进嘴里，彻底宣布刚才的事情到此为止。另外两女也默默吃了起来，唯独白九仁小心翼翼地夹起最顶端的那条青菜。
众人边吃边聊，白九仁怕喝多了等下不好和林蓉蓉交代，就只是小喝几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给三女倒酒。或许是以为喝多了，酒量最差的尹空青像是变了个人，不仅话都多了起来，举止亦是非常大胆，整个上半身都倚在白九仁身上。
“恩人，这辈子能遇见恩人是我最大的幸运。”
“恩人不仅救了我，还带我离开怀民县，远离那个伤心地……”
“还安排地方给我住。”
“恩人哪里都好……却唯独有一个缺点……”
“什么缺点？白九仁好奇地问道。
“恩人不给我报恩的机会，哪怕是端茶递水洗衣做饭的丫鬟也好，但恩人就是不给机会，难道是因为我已经不干净了就连侍奉主人的机会都没有吗？”
白九仁看着双目紧闭的尹空青，神情复杂，他没想到尹空青心中竟还有这样的想法。
“……也不怪恩人，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和恩人无关……”
“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
尹空青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没有任何声音，呼吸渐渐平缓，显然是已经睡了过去。白九仁静静看着尹空青的脸庞，有两滴清泪滑过她的脸颊，顺着脖子不知滑到何处。
“差不多戌时了，夫人，我先抱尹姑娘她回去，等下就要回去了。”
白九仁看向楚潇湘，后者却是微微一笑。
“奴家也要扶着铃音回房，刚好顺路，我和大师一起走吧。”
随后白九仁抱起尹空青，和搀扶着半梦半醒的楚铃音的楚潇湘一同离开厅堂，往两人的闺房走去。
“夫人今晚喝了那么多酒，真的没事吗？”
“没事，大师可不要小看奴家。”
“我只是担心夫人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突然摔倒。”
“要是奴家再次摔倒，只能希望大师能出手相助了。”
白九仁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不久之后，两人来到了楚铃音的房间。
“大师，不如让她们睡在一起吧，我刚才也铃音说这段时间一来她和空青时常睡在一起。”
白九仁沉思片刻，点头应道：“那就按夫人说的来吧。”
两人走进闺房，这不是白九仁第一次进楚铃音的闺房，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将两女放在床上，脱了鞋，盖好被子之后楚潇湘才和白九仁离开楚铃音的闺房。
“我也要回去了，夫人也早点回房休息吧。”
“不急，奴家再送送大师吧，顺便和大师商量件事。”
白九仁看了楚潇湘一眼，最后还是没有拒绝，“好吧。”
两人沿着抄手游廊往回走去，冬天的日照时间总会比较短，如今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寒意渐浓。
“刚才空青的话奴家也听到了，如果大师想帮空青解除这个心结的话奴家有个方法。”楚潇湘率先开口说道。
“什么方法？”白九仁的声音有些急切，对于尹空青这个心结他同样是非常关注。
“其实不难，既然空青想要报恩大师便让她报恩好了。大师可以让她管理那间藏书室，这份工作相对轻松，但是和大师息息相关，想必空青她很乐意去做这份工作。”
“有道理。”白九仁连连点头，“那就麻烦夫人了。”
“不麻烦，能帮到大师就好。”
……
刚经过之前吃饭的厅堂时白九仁终于想起他让这里的厨子帮忙做几个菜，如今要离开肯定不能忘记带走，他转头和楚潇湘说明情况，楚潇湘立马让一个下人去厨房取餐。
下人去而复返，回来时手上已是多了一个做工精细的木制大餐盒，在楚潇湘的示意下她直接来到白九仁身旁，将餐盒递了过去，“大人，这是您的餐盒。”
白酒恩接过餐盒好好掂量了一下，心中大约有了猜测，之后他和楚潇湘一直走到宅门。
“到这里就好，外面冷，夫人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大师再会。”
白九仁拿着餐盒离开楚府，往清光剑宗的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