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就在那些米可原娅叛军的手中。”
燕鸣严肃地说道。
玫苓气呼呼地瞪着她,手往前一伸,询问道:
“虽然你这么说,可是证据呢?什么证据都没有我可没办法相信你说的话。”
玫苓有些生气,本以为可以给王室军招进新人,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他们中间有叛徒,这让她怎么保持之前友好的态度。
证据…
燕鸣有些苦恼,沙灭达还真没有给自己关于他的证据,她只能回想一下沙灭达告诉自己的话来回答她。
“在泠黎城城北,一个扫帚和三个水桶的地方,那里有一位老大爷,他是潜伏在泠黎城的一位侦查官。”
“是,没错,安韦尔大爷在五个月前被守卫军抓住了,这件事情不能成为证明你的工具。”
玫苓点点头,她对燕鸣的警戒小上了一分,这件事只有王室军的内部成员和守卫军知道,而燕鸣绝对不是守卫军的一员,那么她绝对和王室军有所接触,但没有办法说明尼约戈萨是他们中的叛贼。
“自从尼约戈萨到来之后,他会布置一种增强你们实力的阵法,但是这个阵法会加大你们的情绪。”
随着燕鸣的话,玫苓的眼睛逐渐瞪大了起来,这些阵法是他们中间的绝对机密,只有各个小队的队长才有资格知道,为什么燕鸣这个外来的人会知道?
而且,最近军中确实发生过不少打架斗殴事件,尼约戈萨给出的解释是临近胜利,将士们的情绪激动一点很正常,但是玫苓怎么都觉得不是这个原因,而且因为她作为侦察兵不需要担心实力问题的缘故,她迟迟没有接受尼约戈萨制作的法阵。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玫苓开始犹豫了,连反问的语气都小了很多。
“他们要用血来召唤米可原娅信仰的神明阿贾瑞克斯的意志,血液会污染祂的意识使它成为一尊邪神,到时候,凭借邪神的力量,他们能够很轻易地挑起战争。”
燕鸣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听完这一切之后,玫苓沉默了许久许久,到最后才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我相信你,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尼约戈萨是一名七阶的召唤师,我们不可能打得过他。”
“仅凭实力的话,我可以。”
燕鸣自信地说道,玫苓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少女,她虽然看不出来这位的实力,但是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到七阶了吧?毕竟她看起来这么年轻。
“当务之急是救出来在暗道里面的人们和破坏他们的召唤仪式。你知道尼约戈萨经常去什么地方吗?我怀疑那里就是他们召唤邪神的地方。”
燕鸣知道玫苓没有相信她说的话,只好把话题转向另外一边,关于如何破坏邪教徒的召唤仪式。
“呃,老实说,因为现在侦察部队只剩下我一个人嘛,所以我一般都是在外面巡逻的,基本上不和部队进行交流,还真的不知道尼约戈萨长官的行动。”
玫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所以我们还是先把那些在暗道里面的那些人给救出来吧。这样的话王室军就更有可能相信你了,说实话,我感觉就算你把这些告诉军中的那些人,他们也不会相信,八成会把你当做什么间谍给处置了。别想着和他们讲道理,他们的脑子不好。”
玫苓埋怨地说了一声,然后潇洒地挥挥手说道:“不过现在我们的藏身点就在前面了,你还是先和我们见一面再说吧。”
终于到了…
燕鸣这一路上已经不知道看见了多少个洞口了,她甚至怀疑反抗军是不是把泠黎城的的地下都给挖穿了,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空间?
走过一段向上的楼梯,燕鸣终于看见了光亮,这里是反抗军的驻营地,位于泠黎城之外周围有许多魔法师释放的隐身魔法,阻挡了外人发现这里的可能性。
“呦!这不是玫苓小丫头吗?这次还带回来了一个女的和一个小家伙,怎么?她们是来加入我们的?”
刚到出口,燕鸣就看到了一个在阳光下闪烁着的大光头,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子背着一把大斧头在那里笑着打招呼。
“嗯,她已经决定要加入我的侦察部队了,所以你也别想要把她给拉进你们的队伍里了。”
玫苓叉着自己的腰说道。
“哈哈哈,也行,你们侦察兵只剩下你一个人了,确实要多加入一些人了,这次来去看看你弟弟妹妹吗?”
那位大叔把他宽大的手掌拍到自己的脸上笑着说道。
玫苓的心颤了两下,她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年幼的弟弟妹妹了,还真是挺想的。
“好啊,他们现在还在我家里是吗?”
“不,他们现在在救助室里,今天早上你爸爸出征的时候受到重伤,现在在那里接受治疗呢,你妈妈不放心,就带着他们一起去了。你现在去,还能帮助你妈照顾一下他们。”
大叔说道,玫苓肉眼可见地着急了,她迅速地向大叔感谢,然后快速地朝着救助室的方向跑去。
“你也跟着去吧,毕竟是她的部下,正好可以去认识一下去救助室的路,最近的伤亡情况可不算小。”
大叔看见燕鸣没有行动后催促道,然后他看着这个银色的少女跟着玫苓走,默默地摇摇头。
“是一个因为战争而丧失丈夫的寡妇吧,还带着一个孩子,真可怜。”
他为这名少女感到悲哀,全然没有注意到往日在他身上的臭脾气没有发作。
“妈!我爸他怎么样了!”
来到一个简易的,由石砖垒起来的一个小砖房,里面密密麻麻的躺满了人,空气充满了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病人们痛苦地呻吟着,希望能够减轻一点身上的疼痛。
玫苓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亲人,她焦急地跑过去,查看着自己父亲的伤势。
“是玫苓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父亲他现在的情况还算好,不用…”
玫苓的母亲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女性,在看见玫苓来了之后好言好语地说道,但是在看见自己父亲身上那一道道流淌着血液的狰狞伤口时,她不由得感到了一阵愤怒。
“什么叫做情况还好!我父亲他受的伤多么严重你看不出来吗!”
她生气地大吼道,玫苓的母亲愣在了那里,因为照顾了孩子和丈夫一上午而疲惫的双眼此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玫苓只有几岁的弟弟妹妹在看到姐姐如此生气之后也停止了想要抱住她的念头,转身扑到了母亲的怀里,怯生生地看着她。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和父亲……”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玫苓心中的火气越烧越大,甚至举起了手想要给他们一巴掌。
“玫苓,你冷静一点!”
好在燕鸣及时赶到,一把抓住了玫苓伸在半空中的胳膊。
“你!……我这是怎么了?”
玫苓本想发作,但是在看见燕鸣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的时候火气又莫名地降了下来,她迷茫地放下手,低声地问道。
像是在问燕鸣,像是在问自己。
“抱歉妈妈,我先出去冷静一下。”
看着自己母亲那不知所措的目光,玫苓的心感到一阵阵痛,她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的反应,逃似的离开了这里。
燕鸣跟着她一起离开,她们来到了一个四处无人的小地方,玫苓无助地蹲在地上,如同一只做错了事的小兽。
“我之前不是那样的,我不是想说那些话的,可我没能忍住,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生气,我明明,是来帮助我妈妈分担痛苦的。”
玫苓的眼泪流了出来,燕鸣沉默地看着她,情绪是一个蓄水坝,必须要发泄一下,否则决堤的时候就会造成难以估摸的损失。
在她的怀里,被玫苓吵醒了的欧若拉正好奇地看着她,然后她深处小手,在空中晃了两下,像是在安慰她一样。
“这不是你的错,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吗?尼约戈萨建立的阵法,可以增大人们的情绪,你是被那股力量给影响了,现在,还是和你的妈妈道个歉去吧。”
看见玫苓把情绪发泄完之后,燕鸣温柔地建议道。
玫苓没有回答,只是简单地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再次往救助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