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面前高仅仅大约七英尺的低矮大理石长廊一路向前,尽头处两侧向上的阶梯已在眼前。
“……”
斯图尔特听到了嘈杂声,离他越来越近。
他转过拐角,走上台阶。
面前是空无一人的接待前台,装饰风格朴素却有着简洁的设计美。斯图尔特留意到在这由完整大理石砌就的台面旁,两侧各安装了两个并排的金属外壳电梯。
少年知道这是给接下了外出任务的机关人员使用的。
从这里的电梯出发,一名卿影能够抵达安全局在伦德赫地铁系统里设置的联络点,并在那里做好登记与汇报之后正式开始各自的使命。
就在这时,他扭过头,看见一侧的两座电梯旁边的走廊里,走出了几位军官打扮的年轻男士。
其中一名身穿绿棕色陆军开领军官制服的军官正与几名头戴白顶黑边,身穿缀金边黑色制服的海军军官低声交谈。
斯图尔特知道这只是他们的伪装身份——为了更方便地执行任务,安全局得到了王国内阁所属各大部门的首可,允许在一定范围内为卿影提供身份上的便利。
好比前世的他就曾在精灵与人类开战前主动向外交与殖民部的对接部门提出申请,以一名领事的身份进入奥索乐,亲自与当地可能幸存的意兹尔情报人员重新建立联系。
……当然这件事并没有做成。
他最后因为战争爆发无法回到国内,进而被精灵们视作心腹大患,迫使苍蓝之剑的数名执行官一起出动将他抓捕归案——其中当然也有某位当时已经身居首席执行官一职的精灵女子。
少年沉默着拿出临时识别卡,将自己的个人随身物品锁进储物柜里。
的余光瞥见几名军官在金属外壳电梯前互相握手作别,然后各自进入了两座不同的轿厢当中。
随着电机开始工作,被装在轿厢里的他们被缓缓送入大金属盒子上连接的粗管道里;刚刚的一点响动在轿厢的电机运作中逐渐远去,最后归于沉寂。
这就是入夜后安全局总部的样子。
他转过身,看着面前的来人轻轻一笑:“……晚上好,伯特兰。”
伯特兰·哈利法克斯点了点头,转过身背手道:“跟我来吧。路上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
说完,他先迈开步子走进了弧形门后的走廊里,斯图尔特快步跟上,保持在伯特兰身后半步的位置。
“……”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长廊的尽头,沿着旋转楼梯拾级而下,不时有抱着几份文件与他们错肩而过的文职人员。
又走了大约数十秒,伯特兰领着他在一处大会议室门前停下;前者敲了敲木门,低声对里面的人说:“……他到了。”
“让他进来吧。”里头响起了精灵术士让·克拉夫特的声音。
斯图尔特怔愣了一下。似乎会议室内部还有其他人。
“进去之后不要隐瞒你的个人情况,”伯特兰低声对他说,“……我们的档案上有你所有的信息资料,去吧。”
说完这句话,青年为他推开会议室的木门。
少年侧头略一颔首,然后缓步踏入了大会议室当中。
在他身后,门被伯特兰应声带上。星能灯下,偌大的会议室除了他和上回见过的精灵术士,还有几名身着正装,手边放着左轮手枪的年轻人。
斯图尔特说:“晚上好……让,还有几位先生。”
站在大会议室尽头桌前,留着墨绿色挑染黑色长发的精灵男子说道:“这几位是你们机关的干员,主要是为了确保今晚对你的监管……你知道的,你的事情本来就还有商榷的空间。”
“如果不是局长先生一力为你担保,你今天根本进不来这里,”让对他说,“但既然你已经进到了这个房间,我必须跟你说明几件事情。”
“首先,根据你跟机关先前签过的协议,你必须保守你能够使用星能魔法的秘密;如果我们发现你将这个秘密告知他人,那么我们将对你采取必要措施。”
“其次,你从今天开始跟随我学习的内容,即星能魔法控制技巧,包括控制技巧所衍生出的所有星能魔法的运用,必须建立在在安全局的许可上,就和其他干员们的实弹武器一样。”
斯图尔特点了点头:“……这两点我完全知情,还有别的吗?”
让跟旁边为首的干员对视了一眼,后者淡淡道:“我们后来考虑对你进行特别训练,确保你除了会用魔法之外还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不至于被歹徒绑架之后毫无还手机会……”
“哼,这是上边的命令,既然你已经签了那东西,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他心想,这大概算是信息不对称带来的误判吧。
“所以事情就是这么几个事情,”让抱着胳膊说,“如果你没有问题,那我们随时可以开始。”
少年愣了数秒才回过神。
他抬起头,眨了眨眼笑道:“完全没有问题……这几位先生也要参加学习吗?”
精灵术士瞟了一眼身旁的几位干员:“他们不用,但是这一次他们会在门外守着。”
一边说着,让给旁边的几位年轻人们递了个眼神,后者数人心领神会,各自沉默着拿上左轮手枪离开了房间。
在出门之前,为首的那名干员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
随着“咔哒”一声响起,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了让与斯图尔特。
青年男子扭过头盯着他。
“你今天有些不在状态。”精灵术士淡淡道。
“……我和人约了决斗。马术上的。”
让拿出星能魔法手杖,睨了他一眼:“但我记得你的马术并不是你的强项。”
斯图尔特摇了摇头,示意这个话题暂且按下不表:“……我没问题的,还是快点开始吧。”
精灵术士斜了他一眼,末了轻轻哼了一声:“看你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我不认为你拥有立即开始学习的条件。”
少年视线微微偏移,镇静笑道:“我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与控制情绪无关,”让毫不留情,“如果你在开始学习星能魔法之前不能保证你的情绪状态,它就会像定时炸弹一样让星能术式回路当场在你体内炸开!……而这是我不想看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