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娇,今年四十有余了,在颇负盛名的波伽丘大学任职经济系的教授。

这分工作还算体面,待遇也还算丰厚,就是有一点,她不太满意。

“好了,今天的授课就到这里了,大家对这节课的知识点还有什么问题的话,下课后可以来问老师,”

“叮铃铃——”

随着申玉娇话音落下,门外的下课铃也准时响起,原本寂静无声的课堂也开始嘈杂起来。

她用手抬了抬自己的眼镜,将桌上的教案一张张收拾起来,捋齐,在讲台上拍了拍,看了一眼台下嘈杂的学生们。

今天,果然还是没有一个人上来请教问题……

明明在自己还是学生的时候,那时候的讲师一下课,便被学生围的水泄不通,求知若渴的样子,才是老师最欣慰的,申玉娇也是因为向往这种场景,才选择了一名光荣的大学教师。

可现在……

“欸,现在的小孩,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收拾好教案,轻叹了一口气,抬脚便打算离开教室了。

只是,忽地。

“那……那个,教授,请等一下,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略带喘息的声音从申玉娇的背后响起,她回过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坐在白落漓旁边的男生。

因为整节课学生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地在往后面移,于是申玉娇也特别留意了一下,那个女孩,她有点印象,在校园论坛上很有名气,就连在教授之中,也常被谈及。

好像是叫……

白落漓?

长得确实水灵,有自己年轻一半漂亮了。

也难怪这群小年轻老忍不住往后看,申玉娇也不是那种老古板,也是能够理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不过,她也承认,因为这女孩也太显眼了,于是,在点人回答问题的时候,特别照顾了一下她……旁边的男生。

“你……你有问题?”

申玉娇有些惊讶,难以置信地问道。

她知道,现在的学生都不喜欢被叫起来回答问题,这叫什么,他们口中的,公开处刑?

她还以为,这男生以后能来上她的课都算好的了。

“那个,不可以吗?”

蓝天挠挠脸,求知若渴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

申玉娇才反应过来,连声应道:

“好,当然!没问题,关于哪个知识点,你还不太理解的?”

“啊,就是这里……”

于是,蓝天便装模作样地问起了问题,眼角的余光撇了眼那在后面蠢蠢欲动的人们,狠狠抖了个激灵。

蓝天很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枕在白落漓的胳膊上的,他连自己啥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难怪呢,他睡得还怪舒服的,梦里面,还有什么香香软软的东西,幸好当时自己没嘴贱去咬上一口。

还好,他急中生智,一下课,就连忙来请教问题,彻底断了这些家伙的念想。

不过,有一点,是蓝天没有料到的……

“蓝同学,你听好,这里呢,是这样的……”

他勉强绷着嘴角的一抹微笑,听着申教授将原本很简单的知识点拓展再拓展,而且,貌似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蓝天摁着自己空空的肚子,木楞地点着头,摁着头皮听下去。

……

“哼哼哼♪”

白落漓哼着轻快的小调,抱着那本褪了色的飞鸟集,一步一跳地走在社团大楼的走廊上。

她现在心情很好,因为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虽然害的自己现在手臂酸麻的那个家伙,起身之后,连句谢谢都没有说,但他落荒而逃的样子,也很可爱,只可惜,因为感觉太有趣了,白落漓忘记了用手机拍下那副有趣的场景。

很快,她便走到了社团部室的门口。

里面空无一人,那个有些讨厌的学姐和那个家伙都还没来。

但,总会来的。

他会一脸不好意思地走进门,故作正经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然后,纠结着,不知怎么开口,只好偷偷地瞄着自己,斟酌着自己。

一想到这,白落漓便难以自禁地你扭动着双腿,心里面痒痒的。

忽地,她的手摸到了什么东西。

白落漓看向桌上,自己摸到的东西,是一封信。

是给谁的?

她眯起眼,拿起桌上的那封信,细细打量起来。

之前也有过的,给千羽学姐和自己的情书,被偷偷地放在这里的桌子上。

信纸是粉红色的,封口处有用樱花样子的印签好好封住,很有少女的味道,也是白落漓绝对不会用的样式,千羽学姐就更不可能了。

几乎可以确定了,这封信是某个狐狸精的。

那么,放在这里,是要写给谁的?

这个答案比确定信的主人还要简单,因为出现在这里的男生,可能也只有可能是那个家伙。

“撕拉——”

白落漓眸子微眯,不带丝毫犹豫地,撕开了信封。

和信封一样,里面也是很有少女气息的淡樱色信纸,几乎是打开的瞬间,刺鼻的香水味便扑了上来。

她皱了皱眉,强忍着恶心感,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蓝天同学,其实我一直都很……”

“撕拉——”

甚至还没读完一行,好好的信纸就被撕成了两半。

白落漓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和被自己亲手撕掉躺在桌上的情书,有些茫然。

她真没想撕的,只是这材质太不好了,自己只是稍微用了些力,然后不知怎么地,它就碎掉了,绝对不是因为很不爽这个写信的**才故意把这封情书撕掉的。

绝对不是!

白落漓重重地拍了拍桌子,不知对着谁申辩到。

而刚才,还是两半的信纸,已经变成了无数完全辨认不出原本形状的碎纸屑,然后被一阵“怪风”直接吹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白落漓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看着垃圾桶里的“情书”怔怔出神。

要告诉他吗?

在这个想法冒头的一瞬间,她便使劲甩了甩脑袋,掐死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撕都撕了,难道要告诉他,是自己因为不爽就撕掉了吗?

“不行不行……”

白落漓咬着手指,面色凝重地喃喃自语道:

“这或许只是恶作剧呢,最近不是很流行地,假告白信什么的,专门来诱骗那种一看就很呆的呆瓜。”

“对,肯定是这样!”

仿佛是找到了终于使自己信服的答案,白落漓重重地点了点头,双手抱胸,道,

“如果不是我,那个呆瓜肯定就傻乎乎的去了。”

“那个,什么,红枫林最大的那颗枫树底下?”

白落漓往窗外撇了眼,刚好能看到那颗最大的枫树。

离这里,貌似也不是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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