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点什么呀,只有我一个人在说……嗯?是先去买奶茶,还是直接去络绎湖呢?那边正好有一家喜茶呢……”

张口第一句似乎是询问,转而又变成了问句,甚至称得上是命令,她牢牢的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江然无所谓主动权在谁手里,他只想要摸清楚年轻人追求的东西,想要看看老徐的女儿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无所谓,都听你的。”

“诶?真的吗?”

她立刻走在前面,指着那一家喜茶。

“您好,您需要什么?”

“来个双人份的甜蜜……”

徐可心话还没说完,江然立刻止住。

“不好意思,我不要。”

“你不要?”

“嗯,我不爱喝这些。”

徐可心的眼神微微变了一下,工作人员的表情似乎也有些微妙。

江然有一点很认同年轻人,自己出自己的那一份,讲求一个AA制。但徐可心明显不是这么想。

她要和你喝双人份的奶茶,但她不会掏一分钱。双人份是暧昧的,装在同一个袋子,长长的吸管还打了结缠绕在一起,这些小暧昧就能吸引太多不知所谓的人,即使知道了,也心甘情愿。

“好吧,那我自己喝……”

她只能自己点了十几的热茶。

她说她想去络绎湖,想让江然开车送她去。

车是二十万的大众,当年谢婉晴硬要买的。徐可心看出了价格,眼中明显是诧异的,或许她这时认为江然的车是借来的,为了留个好印象。

但这又与先前相悖。

“江然,前两天,你经常在教室外面,看我跳舞吧?”

啵的一声吐出吸管,她侧身看着江然,问道。

舞蹈系就在新闻系对面,正对着的便是新闻系一楼,从窗户中就能看到徐可心的身影,她恰恰站在了最显眼的,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伸展着手臂与腰肢起舞,即使是下课时间,她也踮起脚尖跃动。

她很清楚江然只是在看她一人。

“你跳的很好。”

“就只有这些?”

“你什么时候学的?”

“高中,那时候家里赚了些钱,送我去学了舞蹈。不过,我不想听你问这些问题哦。”

江然只是专心开着车。

“感觉你好像没什么兴致,是我哪里还不够好吗?”

她竟然问起自己的责了。

“你很好,只是我太无聊,又恰巧收到了你的邀请。”

“你坦白一点,为什么下课的时候,总是会在教室外看着我呢?”

“到了。”

话题被避开,她有些怀疑江然是不是在欲擒故纵。

走下车,关上车门。

络绎湖的摊贩都摆起了生意,稀稀落落的旅客来了不少。

湖面的风掀起阵阵涟漪,带来许多凉意,徐可心故意双手从胸下抱住手臂,缩了缩脖子。

“好冷哦,早知道就不穿的这么少了。”

合格的旅伴会怎么做?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穿热乎的外套带着对方的气息,通用名称叫做男友大衣。但这样的动作除了家人和情侣以外都显得突兀,他和徐可心连暧昧都算不上,假如真的脱下外套,她不会穿。从相见到现在,两人从未有过肢体接触。

“车上有空调,冷的话可以回车上,后座上还有一件羽绒服。”

她果然是拒绝了,讪笑着拒绝,若是换成其他男生,或许就会大受打击。

转眼间她就站在一个摊前,说着这个东西好有趣,那个闻起来好香,裹起来的棉花糖很好看,像个对什么都感兴趣的小女孩一般。她停留在糖葫芦面前时,老板会问她要不要买,五元一串,此时她就会犹犹豫豫一下子,做不出决定,然后看看江然。

她可是说过战斧牛排的,哪会在意所谓的糖葫芦?装腔作势的撒娇模样,都是谢婉晴当初玩剩下的。

江然讨厌拐弯抹角,作为半个长辈,便宜的小东西小玩意儿她若是想要,江然当然会买,但她仿佛像是后宫里的妃子,向着江然眨眨眼,想让他主动献出。

当年谢婉晴都没这么惯着,哪还能惯着她。

终于,她不再展示她可爱的声线,与江然一起,漫无目的的在络绎湖的街道走着。

“江然,你们新闻系有两个很好看的女孩子吧?你和她们的关系很好?”

她突然问道。

“书瑶是我妹妹,俞薄荷是妹妹的朋友。”

“就只是这样吗?”

“只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同意我的邀请呢?”

她的话语陡然一变。

“你同意我的邀请,为什么还要这么消极?也不跟我说话,回答的问题也总是在敷衍……”

“我已经说过了,因为我无事可做,你又恰好邀请了我。”

“就只是这样?你是以什么样的目的来接近我的?只是无聊吗?我不相信。”

说真话她倒却不信了,她更愿意相信江然是为了她而来,他站在对面教学楼时,目光从来都看向的这边。

她更愿意相信江然是个什么中产阶级的富哥,他身上的一身衣服并不便宜,他开的车有些岁月,但更能显得珍贵,他的车技很娴熟。

她更愿意相信江然是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她坚信江然是经历过的人,或许江然早看出她平日那些骗骗小男生的把戏了,在他面前装这些,没什么用。

“你接近我,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且不论这个接近是否说反了,江然思考了一下,没有。只是出于对方是老友的女儿才想了解一下,看看到底坏到哪种程度。

她太不把关心她的人当回事了,或许是因为没吃过亏,所以现在都这般肆无忌惮。

想起了每天都喝得大醉酩酊的老徐,喝完了就摇摇晃晃的回家,一点心事也不肯说,他的绝症公司里没人知道,就连自己也不知晓。

那么,他的家人知道吗?老徐可是从来没去医院看过病。

“你要说目的的话,确实是有的。”

“满足你我能得到什么?能请我吃进口的战斧牛排吗?”

她还在惦记所谓的战斧牛排,她的目光好像从来都是更上一层的东西,说出了目的后,她显得有些目光灼灼。

或许江然摸清楚年轻人的追求了,想要得到更好的生活,更精致的人生,能够满足物质需求与精神需求。

“我并不能请你吃战斧牛排,我认为只有劳动力才能换取报酬,我是为了另一件事。徐可心,我认识你的父亲,徐强。”

这一句话,仿佛喝退了徐可心所有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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