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唰的回想起昨晚的事，苍白的脸突然涌上绯红。
但是，江然好像并没有回应。
但现在不是要打电话去问问，也不是赶紧去公司。
她拿出手机，翻出昨天记住的号码，编辑好信息发了出去。
对方立即回复：“你有什么诉求。”
她要真相。
“与你无缘。”
接着，对方就没了消息，她试图打电话过去，却是个空号。
江然的判断是对的，把这件事当做意外就行了，过分追究没有任何好处，如果江然没被她撞，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暂时将心底的想法放下，项堇溪又给江然发了消息。
“早。”
江然没回消息，现在已经是七点半了，就算是周六，他这时候也肯定起床了，故意看不见吗？
项堇溪有些心慌。
而江然只是拿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复。
要先谈昨天的事？还是谈一谈兼职的事？这两件事的主动权都不在他手中，项堇溪一定会跟她说前者的。
欲言又止就是答案，项堇溪自己也明白，她叹了口气，还是拟了一条消息。
“你女儿和她同学去兼职的那个甜品店，我等会儿上班就处理了，你让她们九点去报道吧。”
“谢谢。”
江然回了两个字，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妥，便继续手写输入法写一段话。
“找个时间见一面吧，昨天晚上的事，我想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时间？项堇溪很忙，没有空余时间。但身为董事长兼CEO，她的时间都是由自己分配，随时都能空出时间。
只是，她却犹豫了，她担心江然给的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不想听到江然说拒绝，哪怕真的是拒绝，她也不想放弃，十二年都走过来了。
她没有回复，将手机放进包里，拿起车钥匙去了公司。
江然也等不到她的回复了，拿起手机给女儿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在睡觉。
没有工作过的人永远有着自己的余韵，认为普遍简单的工作很好找。她不知道她随口一提的条件给自己的亲爹惹了多大的麻烦。
那么俞薄荷呢？江然手上有她的号码，试着打电话过去，她已经起床了。
“喂，江哥……”
“八点半到我家来，九点之前就要报道了。”
“嗯，谢谢你……江哥，那个……”
“怎么了。”
“没事……”
想问，问不出口，不知道要问什么，她与江然并没有那么亲密，还没到互相打探私事的程度。
工作这件事又顶在头上，让她的思绪更加复杂，不做点什么心里慌的不行。
她等不到八点半，八点钟就来找江然了，他开门时，电视还开着，他竟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足无措。
江然给她倒了杯热茶，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着节目，她也只好坐在江然旁边，陪他一同看。
但注意力都被繁杂的事吸引了去，根本看不下去，太过紧张一直都在倒茶喝茶，直到八点半江书瑶踩点到达时，她才送了一口气。
看见自家女儿的慌张模样，江然眉头一皱。
“你看看你的头发，昨晚几点睡的。”
“呃，三点……”
江书瑶乖乖的坐在了凳子上，江然把她的头发解开，重新扎了两个细辫垂在耳边，甚是好看。
他的动作很快，很娴熟。
“走吧，时间不多了。”
江然拿起车钥匙。
但俞薄荷却是不好意思的说着：“那个，茶喝多了……”
来到地点，距离学校并不远，刚开业，客人比较少，这个点也都在睡懒觉。
店长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性，找来两个凳子，俞薄荷却是坐立不安。
她看着店长对江然恭恭敬敬的说着什么，似乎是在恭维，又似乎是在商谈工钱。
不止俞薄荷慌，店长也慌。
项堇溪做了些多余的事，江然只想让两个孩子来这里做兼职，但项堇溪似乎给自己安了个什么身份，这对江然来说是无用之举。
工资也谈妥了，并不高，早八晚十，一天一百二，上班时间很弹性，忙的话不能下班。早上上课之前可以来帮忙，下午放学后必须要来，工时算的一小时十块，日结。暑假的事宜也谈好了，一个月四千到四千五，虽然多半也是四千。
这并不是工厂，不需要你一直不停的干，许多时候你都能闲着，不限制你的活动。新池的工厂一个小时平均也才十二，很累，而且是限制了自由，否则会扣工资。对于兼职来说，已经是非常优越的条件了，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这样的。
店长只是个普通人，接到上司的消息才知道插进来两个人，新开的店面需要业绩，而兼职的人往往不稳定，不知道是好是坏。
直到江然说不好好干就扣工资，大不了辞退，她才松了一口气。
“哥，完事儿了？”
“完事了，从现在开始你的零花钱就自己赚，别再找我要了，不好好干的话，从今以后也没有零花钱给你用了。”
仿佛听到什么恐怖的东西，江书瑶眼睛都瞪圆了。
“不带这样的！”
她的反抗没半点用，江然回到车上，离开了甜品店。
书瑶多少是到了能面对困难的年纪，她已经懂得分寸了。
江然想起了自己的二女儿，江晓灵。
晓灵晓灵，冥顽不灵，天生就是跟他对着干的天才，仿佛生下来就是为了折磨他。
拿出手机，他决定给二女儿打个电话。
此时的江晓灵正卧在床上，看着班主任发的消息。
“好什么好，你妈棺材质量好？我作业都没做完……”
可爱的樱桃小嘴竟然能爆发出如此的言语。
屏幕画面一转，来电显示。
“喂，晓灵。”
“咋了？”
“还没开学吗？今年怎么开学这么晚。”
“不知道。老头，我没米了，给我打点。”
“这么快就没了？你妈给的呢？”
“花完了，都点外卖了。”
“你姐在家没做饭？”
“就她？算了吧，她昨天差点没把厨房炸了，赶紧打点米，我饿了。”
“冰箱里有菜，你可以自己动手做一做。”
“我不要，赶紧打米。”
“你现在不学会做饭，你这辈子都只能点外卖……”
“谁让你自己要出差？她还不是不会做饭，我们家的女人都不会做饭啦，快点打米。”
三句话不离米，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相比之下，书瑶好太多，俞薄荷就更乖了。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才十五岁，认不清好坏……只能先纵容两年，过两年之后，或许就能跟书瑶一样懂事了。
江然叹了口气，还是把生活费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