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不禄难得的泡了个热水澡,记了一夜的账,这趟去妖国事儿可没少干,钱自然也是没少赚的,早上记完了账又取出一张不知什么材质的纸,画起了画来。

“老板,你这干啥呢?”花洛惜端着茶站在商不禄身后,好奇的看着,“你还有这手艺?”

“那是自然,”商不禄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说教起花洛惜来了,“这世上少有老板我不会的事儿,我跟你说,做买卖就得多才多艺,什么都会,才能有备无患。”

花洛惜凑近去看,看不明白画的是什么东西:“您这画的也就那样,画的啥都看不出来,谁会买啊?”

“呵,我接了地藏菩萨的活,这是给他的,”才说罢,商不禄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往纸上一倒,是几小块瓦蓝的碎片,像是镜面般光滑,“知道这是什么吗?”

花洛惜放下茶杯,伸手去摸,才要碰到,商不禄一掌拍到了她手背上:“什么玩意就上手,心真大。”

“嘶~疼死了,”花洛惜吹了吹手背,拿起贴身小团扇,狠狠拍到商不禄脑袋上,“疼死了,就不能轻点?”

“这几片可是天的碎片,摸上去手就没了,”商不禄把碎片放到掌心,双手一拍,变成了一堆齑粉,商不禄喝了口茶,轻轻吹了口气,那齑粉便化作一盏瓦蓝的液体,用毛笔一沾,继续画起了画,嘴里还念叨起来,“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

“真好看,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拿来做颜料么?”花洛惜看的出神,很是着迷。

说起生意,商不禄很是得意:“易一阁的商誉靠的是老板我说到做到,且只要货卖出去,断不能让人挑出刺。”

“那个……老板,”花洛惜忽似想起什么,竟难得有些扭捏,“我前两天上街看到这东西适合你,就买给你了。”

“嗯?”商不禄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又抬头看,花洛惜把一方金蝉捧在手里,做工算不上精巧,但镶嵌的宝石都是西域来的货,纹路也不算考究,颇有一股土财主的味儿。

花洛惜被商不禄一盯当即更不好意思了:“听莫扫说你喜欢这种……富的简单粗暴的……”

“听他忽悠,我是喜欢简单粗暴的,因为值钱,”商不禄接过金蝉,教训起花洛惜来,“这蛤蟆看似金灿灿的,估计也就外面一层金,里头是铜或者铅。要没背上的宝石,价能掉一半,这些宝石小的跟芝麻似的,也没个型,八成是雕琢下来的边角料,就这做工,要卖你超过四十两,都是个心黑的。自己琢磨琢磨,叫人坑了多少。”

“这么黑!”花洛惜听罢,一阵心疼,撅着小嘴跟自己生起气来。

“不过我挺喜欢的,这蛤蟆看着挺喜庆,”商不禄抚摸了两下金蝉,往桌角一放,徒当装饰,他屋里都是些风格迥异小物件,这蛤蟆放着倒也不算突兀,“倒是你,以后多长点心眼,别在南大街看见个穷苦人儿就心生怜悯,你这不是善,是傻。”

“就是就是,”进来送材料的君莫扫也帮腔起来,“你这就是助长骗子威风……”

不等他说完,商不禄举起蛤蟆就往他身上砸:“你还知道啊,不晓得给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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