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薇尔的脑袋有些胀痛，她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先休息一会儿。

她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脑海中回忆着师父教她做神机铳的场景，随着师父带有鳞片的手滑过神机铳表面，薇尔樆的记忆开始模糊起来。

归根结底，是她没有认真听讲，导致记忆模糊。

薇尔樆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继续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忽然，她想起师父说的一句话，“神机铳最关键的部分是内部，明白吗，小樆儿。”

她睁开眼睛，伸手摸着师父所做的神机铳，仔细体会那句话中的玄妙之处。

“内部……”薇尔樆低语着，手指摩挲着神机上凹凸的纹路。

“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呢？”薇尔樆

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立即将手中的神机铳拆开，露出里面的构件。

紧接着，她又将自己做的神机铳拆开，露出里面的部件，然后将两把神机铳进行对比研究。

半晌之后，薇尔樆仍然没有发现她做的神机铳和师父做的神机铳有什么区别，无论是内部的材质还是插火绳的方向，甚至连每一块零件的重量都是一模一样。

“奇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百思不解，索性开始将零件一个个取出对比，然后进行称重。

经过几个时辰的测试，她终于找到问题所在。

她将两把神机铳的插火绳取出，发现师父做的插火绳更有弹性，而她做的则稍微僵硬，或许这细微的差距便决定了薇尔樆的神机铳无法将穿甲弹发射出去。

她皱起黛眉，沉吟许久，喃喃说道：“原来如此！”

薇尔樆的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泽，她从抽屉里取出相应材料，开始重新设置插火绳的形状以及重量。

不多时，她就再次设置好一根新型的插火绳，与师父做的插火绳一般无二。

薇尔樆将神机铳组装好，然后来到试验场，她将一位穿着血族制式的假人摆放在场地中央。

只见她从腰间的皮包中取出一颗红色的弹丸填装在神机铳里面，扣动扳机。

砰——

一声轻响，红色的弹丸飞射而出，命中目标。

盔甲被穿透，假人的腹部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薇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流露出狂喜的神色，她激动地挥舞着双臂，欢呼雀跃。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哈哈哈哈！”薇尔樆激动地跳了起来，仿佛是孩童一般快乐。

历经一年时间，她终于将神机铳制作出来，接下来便是得到女皇陛下的批文，进行量产。

经过这次的研究，薇尔樆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总是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句话挂在嘴上。

就因为插火绳的弹性，这就导致她的神机无法将穿甲弹发射出去。

薇尔樆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返回军机处，并且向女皇陛下申请将她的研究成果进行量产。

她来到皇宫，直奔女皇陛下所在的寝殿，敲门而入。

荧鸢正躺在床榻上休息，看见薇尔樆，脸上浮现一丝疲倦，“有什么事吗？”

“神机铳已经制作出来了，您看一下吧。”薇尔樆将神机交给女皇，说道。

荧鸢接过神机，翻看起来，看完之后露出欣慰之色。

她点点头，“很好！有此物，定能帮助我朔望帝国统一两片大陆。”

“荧鸢，你看起来似乎很疲惫啊，是不是生病了？”薇尔樆坐在床沿上，关心地问道。

“没有，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在修炼，没怎么休息。”荧鸢打了个哈欠，有些慵懒地趴在床榻上，“我睡一会儿，待会儿再去给你写批文。”

荧鸢趴在枕头上，闭着眼睛，缓缓陷入沉睡，莹润的鼻梁和薄唇微微抿起，散发诱人的光泽。

薇尔樆安静地坐在一旁，凝视着荧鸢的容颜，美丽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意。

良久，她拿起神机铳走了出去，关上房门后，她不禁楠楠自语道：“荧鸢，我会用毕生精力去研究师父留给我的图纸，帮助你统一两片大陆。”

一个有样品的神机铳便花费薇尔樆一年时间才将它制造出来，接下来只有图纸的神机，恐怕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够制造出来。

“我要努力了。”薇尔将目光投到远方，喃喃道。

她离开寝宫，走出王宫，朝着军机处赶去。

……

荧翎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灰蒙蒙的眼睛，让她看起来格外地阴郁。

“唉……我的眼睛怎么又变得这个样子了。”荧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叹气道。

这几天，荧翎的眼睛越来越难受，感觉整个世界仿佛变暗了一般。

虽然只是短暂的几秒钟，但对于荧翎来说却像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她很难受，也很担心。

要不要去问一下渎古？他与我同为终焉者，应该可以知道我的异常情况。

想到这里，荧翎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前往渎古所住的地方。

……

渎古住处，一座独立的庭院中，他正站在窗边，看着远方那轮红日慢慢落山，夕阳余晖洒遍整个院子。

这时，庭院外传来脚步声，他转过身，便看见荧翎走来。

“有什么事情吗，陛下？”渎古问道。

荧翎走到他的身边，说道：“渎古，不要叫我陛下，姐姐大人才是一国之君，你这样称呼我，置她于何地？”

渎古怔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恭敬地说道：“荧翎殿下教训的是。”

荧翎微笑，“渎古，为什么我的眼睛有时候会变得灰蒙蒙的，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月了。”

渎古听见这个问题，开口道：“殿下，这是一件好事。”

“好事？”荧翎愣住。

“没错，殿下的这双瞳变成灰蒙蒙的状态，意味着体内的兼具之力正在恢复，并且逐渐增强。”渎古解释道，“等到全身兼具之力完全恢复的时候，殿下的眼睛将会变为红蓝的异色瞳孔。”

“姐姐大人一定会发现我的异常，若她知道我的身份会不会和我断绝关系？”荧翎有些忐忑地问道。

渎古微笑着说道：“殿下，没有关系的。”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荧翎，说道：“这里面是变色瞳，只要戴上便可随心所欲的改变瞳孔的颜色。”

“太好了！”荧翎闻言兴奋万分，她迫不及待地接过盒子，仔细检查一番，发现盒子中确实装着两枚变色瞳。

她小心翼翼地戴在眼睛上，顿时，她的眼睛便由灰色变为红色。

“变成红色了吗？”荧翎询问道。

“当然。”渎古颔首说道，“殿下，变色瞳需要一周换一次，否则就会自然脱落。明日我去多买些，送到您的寝宫。”

“谢谢你，渎古。”荧翎高兴地说道。

渎古摇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去找母上大人，先走了。”荧翎说道，然后便匆匆忙忙离开。

渎古望着荧翎离开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然后继续眺望远方的夕阳。

“若是荧鸢知道陛下的身份，定然会与您断绝关系的……”

从某种层面而言，终焉者和恶魔是敌人，天使也是如此。

渎古这么说，只是不想让荧翎伤心，毕竟她还只是个小孩子，不应该参与到这场争斗之中。

渎古实在是不明白，湮灭会让荧翎成为终焉者的领袖，她若是挥剑指向荧鸢，心里该会有多难受。

太后殿下看见两个女儿相互残杀的场景，肯定会非常痛苦的吧？

同样，终焉者也会向天使出手，无论谁死，太后殿下无疑是最痛苦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