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莉怜悯的看着沈青，说道，“可怜的人啊，竟然连被戏耍了都没发现，枉你还那么忠心耿耿的对菲斯海森，祂甚至无视了你的忠诚。”顿了顿，夏莉又说道，“放弃那个狗屁神吧，和我们一起，相信人的力量。”
沈青茫然的抬起头，她忽然发现自己对于自己一直以来信奉的神、教，以及自己的半个同僚们都如此的陌生。
她找不到自己信仰菲斯海森的理由，自己好像就是忽然见到了祂，然后就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去追寻祂的痕迹，因为自己成了代行者而变得沾沾自喜……
如今，她开始怀疑起过去被自己奉为真实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实，那个菲斯海森到底值不值得自己这样的去解放祂，说到底，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仿佛……是有另外一个人在她的身体里做了这一切。
那个人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把自己从这幅身体里驱逐出去，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只在梦里见到过的神。
此时此刻，她很难不不去怀疑这一切究竟有没有意义。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祈求一样的看着面前少女的那一双红瞳，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
“佛语有云，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如果你现在放弃代行者的身份，那我想，你还是可以回归人类的。”
沈青听到这样令人安心的答复，随后她的脸却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了起来。
“我……过去到底做了什么？”
“你只不过是被菲斯海森蛊惑了心智而已，这不怪你。”
“那……现在的其他代行者活下去的目的是什么？”沈青颤颤巍巍的，提出了最后的问题。
夏莉眼中的怜悯忽然凝固，看向沈青的眼神不再像刚才的那样令人安心，反而令沈青感到了一阵的恐慌。
忽然，她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却又被她极力的抑制住，就连五秒也没撑住，她就在沈青的注视下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微笑，眼神中嘲笑的意味仿佛能穿透沈青的肉体直达她的灵魂。
“真是的，从刚才为止明明全信了，怎么抽起疯问这种问题，叫我怎么回答你啊！”
“什……么？”沈青显然没理解现状。
夏莉再也忍不住，张狂的笑了起来，“我是在骗你啊，白痴！”
“骗……我？”
“对！对！从刚才到现在，你肯定有一瞬间失去了对菲斯海森的信仰了吧！瞧瞧！瞧瞧！你的信仰！简直脆弱的就像昔日的麦卡斯神父一样！瞧你这幅德行！真是笑死我了！”说着，夏莉拍打着沈青的肩膀，笑的更开心了。
沈青的目光呆滞，她不能理解刚才夏莉的话中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又或者全都是假的，又或者只有最后一句是假的。
可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连愤怒的情感也无法显现出来了。
“真的……假的……”她绝望的晃着脑袋，疯狂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可惜这里是幻境，哪怕她现在把自己的嘴咬烂了也不会产生一点痛觉。
不知道过去多久以后，她终于回过神来，死死的瞪着面前的夏莉，吼道：“你个**！竟然骗我！”
“先别着急骂啊，说不定我刚才说得话有真的呢？”夏莉眯起眼睛，笑着说道。
“我不管，你在撒谎，从刚刚到现在你没说过一句实话！”
“刚才明明是你自己说自己不担心我的反噬，现在怎么又责备起我的话术来了？”
沈青的眼睛瞪的老大，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真的能滴出血来，“雨果！我要杀了你！把你的四肢剁下来！砍掉你的脑袋，把你的脑袋作为最后！最高级的祭品献给伟大的神！我还要把你抽筋拔骨！让你生不如死！”
听到沈青这么说，夏莉也来了兴致，扬起笑容说道：“没问题！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你到底能不能做到这些！”
幻境中的迷雾逐渐消散，夏莉没有杀死这个沈青，反而是让她带着这份愤怒与屈辱回归本体，让她不爽自己就很爽了。
不过比较可惜的是，哪怕这家伙失去了对菲斯海森的信仰，那个小蝴蝶也不会理会她，这要是其他的神……
嗯，或许沈青就有的受了。
而令她解开幻境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醒醒！夏莉！醒醒！别睡了！”安瑞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她摇晃着夏莉的肩膀，试图把她喊醒。
可夏莉还没来得及睁眼，嘴角的笑容就忍不住的盛开在脸上，随后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面前的安瑞。
看到这家伙终于醒了，安瑞也松开了自己的手。
在这时她又有些后悔，这家伙难得睡的这么熟，早知道就让她多睡一会儿了。
“要不你再睡一会儿？”她轻声问道。
“不了，睡不着了。”夏莉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这是做了什么美梦？”
“这可千万别是梦，要这一切是梦，就算是美梦也会让我郁闷很久。”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夏莉笑着说。
听她这么说，安瑞也开始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梦啊？”
“嗯……”夏莉坐直了腰板，思考片刻后说：“我梦见你向我表白了。”
一听这话，安瑞的脸色就忍不住的红了起来，骂道，“滚蛋！”
“真的，我梦的千真万确。”
“那你刚刚还跟我说这要是梦的话你还会郁闷很久呢。”
“我没说错啊。”用手撑着自己的脸，夏莉吊起嘴唇一角，淡淡说道。
“别拿我寻开心了，沃夫冈警官给我打电话了，说他联系不上你。”安瑞端正好了态度，认真的说道。
“沃夫冈？那家伙来找我干嘛？肯定没好事。”
“不，听他的话感觉应该是个好事。”
“什么？”
“被沈青控制住的人员全部都安然无恙的醒过来了，他想让我替他跟你道声谢。”
夏莉翘起二郎腿，抬头看向天花板，心里嘀咕道：这家伙是在向我示弱吧，要不然根本没必要就因为这点小事给我打电话。
“他还说什么了没？”
“嗯……有，他说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来朱雀区参与警方的调查。”
夏莉忽然就笑了一下，“让我去干嘛，让他们拖累我吗？”
“哦，他还说了，你一定会嘲笑他们会拖累你，所以他特地让我跟你说……等等，我找一下，明明拿纸记上了来着……”说着，她就在自己的口袋里翻来翻去。
可在安瑞扭头的功夫，一个纸片就落到了夏莉手上，等她看清上面的字的时候却不由得笑了起来，上面用娟秀的字体赫然写着：雨果，去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