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宽敞的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人流如织，声音嘈杂，大大小小的车辆停在路边，一群群整装待发的学生涌入考场。
“快进去吧，别有压力，考砸了大不了姐姐养你。”云千歆摸着故郁的头，脸上温和的浅笑让人看了舒适。
“我也不至于那么没出息吧。不过还是谢谢了，千歆姐。”
“那加油，考完姐姐满足小郁一个愿望。”
“好啊好啊，我会尽力的。”
故郁说完挥挥手和云千歆分别，转身混入拥挤的人流。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故郁转过头，看到了笑靥如花的少女。
荷妤穿着锦河的夏季校服，梳着利落的马尾辫，明媚的阳光照向白皙的皮肤，满是青春少女的鲜活美好。
“来吧，最后一次，击个掌，好好考。”
“嗯，你也要考好啊。”
故郁抬起手，两人的手掌默契地拍在一起，然后分开。
“你是几号考场来着？”
“B楼三零五。”
“哦，我是C楼，先走啦。”
“嗯，加油。”
“加油。”
荷妤转过身快步离去，走得有些仓促。
故郁目送她的背影远去，转过拐角走进了楼道，考场门前的聚集了不少等待进入的学生。
铃声响起，考生陆续进了教室，故郁顺利找到位置，听完广播里机械女声播报的注意事项，试卷很快放到了他的桌前。
没有退路，高考对于他这样身后无所依靠的人而言尤为重要，故郁抱着十二分的谨慎答题，检查，不敢有一点马虎。
钟表的指针一点点转动，洁白的纸面被添上黑色的字迹，随着一声清晰的铃响，掌心出汗的右手松开，笔落，收卷。
这是最后一场考试，故郁离开考场的时候看到了洛茗，女孩走在他前面，纤细高挑的背影有些显眼。
这样重要的日子，不少考生都有家长在外面接送，父子搂肩，母女拥抱，满脸欣喜的学生兴奋地诉说着疯玩的计划。
可他看到洛茗独自离开了人群，头也不回，周遭的喧哗全都与她无关。背影孤独，脚步却执着。
故郁走出校门，远远看到路边老树的绿荫下，云千歆正在那等他。
“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没考好吗？”云千歆捏着他的脸，语气用尽温柔。
“不是，发挥挺好的。”
“那怎么不笑一笑，这可是都解放了呢。”
“我……我不知道……”
云千歆捧起故郁的脸，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男孩藏不住的情绪被看得一清二楚。
她拉着故郁的嘴角往上抬了抬，让他露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笑一笑嘛，姐姐给你买奶茶喝。”
“我笑不出来。”
“好好好，小郁不想笑就算了。”
云千歆牵起故郁的手，拿出车钥匙启动了边上的黑色迈凯伦，拉着他坐了进去。
“接下来要回家休息吗？还是要把姐姐许诺你的愿望用掉？”
故郁怔怔地没有说话，车内空调大作，冷气扑向他的脸，他转过头望向车窗外。
外面人影来来去去，考完试的学生在欢笑，脸上写满了兴奋与喜悦，家长的目光温柔，一个劲地顺从溺爱。
女孩孤单的背影在心里无限放大，他们行将分别，刚刚那可能是最后一面。
遗憾与留恋疯了似地生长。
“千歆姐，你先走吧，我等下自己回去，有点事要去做。”
“什么事啊，姐姐可以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处理就好。”
故郁急匆匆地开门下车，女孩是往另一边走的，他逆着人流往前钻，急切地寻找着她的身影。
前面没有岔路，故郁脚步不停地向前，顶着炎炎烈日投下的灼热光线，不一会儿便流出满天大汗。
可他似乎把女孩弄丢了，明明她就在前面的，却怎么跑都看不到那欣长的影子。
最后体力耗尽，故郁坐到一家便利店门前的台阶上，低着头，大喘粗气，心脏剧烈跳动。
明明迟早要说再见的，为什么不能是现在呢？为什么要疯了一样地去找她呢？
故郁答不上来，或许是因为女孩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哪怕只是能多看一眼的机会，他也想去争取。
又或许是他见不得女孩的孤单，哪怕只是最后一小段路，他也想和她走在一起。
突然有一阵冰凉触碰额头，一双洗的发白的帆布鞋在眼前出现。
“怎么弄得浑身是汗啊，不会是在找我吧？”洛茗松了手，贴着故郁额头的铁罐子掉到他腿上。
他抬起头，刺眼的阳光从洛茗身后照来，给她的身形描上金色的光边。
女孩精致绝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习习微风吹起她耷拉在脸侧的发丝，好看的大眼睛盯着他，眨了眨。
“我在找你，你刚刚怎么不见了？”
“我在店里买饮料啊，笨。”洛茗坐到故郁身边，“所以呢，故郁你找我干嘛？”
“我……”
故郁愣住了，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用以回答的要紧事，那些真正促使他找来的原因都无法诉之于口。
“你什么？难不成只是单纯的想见见我？”
洛茗脸上的笑意更甚，她抬起手，伸过去捏故郁的脸。
宽松的短袖校服下露出的手臂柔嫩纤细，像是洁白无瑕的玉。只是这袖口太大，透过那一小块间隙，故郁不小心看到了洛茗的衣服里……白色的内衣带子，还有青涩胸脯的一点点侧面。
羞涩的红润在故郁脸上出现，洛茗看见这异样，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误。
她拍了拍故郁的头，脸颊挂上绯红，“不准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故郁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洛茗伸手把故郁腿上的饮料抢了过来，鼓着香腮，愤愤地说着，“不给你喝了，大色鬼。”
她把饮料打开喝了一口，甜腻冰凉的液体进到胃里，消去了几分酷热的暑气。
“对不起，我不该看的。”故郁又道歉了一遍。
“算了算了，亲都亲过了，这也没什么。”
“……嗯。”故郁不知道说些什么，呆呆地嗯了一声。
“所以呢，色鬼先生跟过来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看看你，毕竟，见一面少一面了。”
“只是看看？色鬼先生没想再上手摸摸？如果只是脸的话，可以哦。”
“不了不了，看看就好。”
“那我可以摸你吗？作为报酬，剩下的给你喝。”洛茗把手里的饮料递了过去。
故郁不知怎的，愣愣地接了下来。
“呐，报酬收下了，故郁，我可以对你随便做什么咯。”
“那你要对我……做什么？”
“哼哼，这个嘛，先欠着，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