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洛森端起面前的茶杯,面前的中年道士微微一笑: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叶臻,修真者。”
他向杰洛森一伸手,示意他常常面前的清茶。
冰裂瓷碗小巧精致,醇厚的金黄色茶汤里立着一根茶梗,一向对东方文化持崇拜态度的杰洛森小心翼翼地拿起面前的杯,抿了一口,一股幽深的茶叶芬芳从他的嘴中绽开,而后才到鼻腔中。
“天啊,我居然用嘴巴品出了香味?!”
就在他惊异的时候,回甘的甜味冲淡了茶液刚入口的苦涩,一线自然的感觉顺着他的喉咙直接坠到心底。
而就在他再度看向茶杯时,那枚茶梗依旧在杯子的最中心立着,丝毫没有变化。
“天啊,太神奇了!”
杰洛森几乎要五体投地了,叶臻在这时微笑着提示道:
“杰洛森先生,要不要再检查看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
杰洛森以为这茶里加了什么不妙的东西,于是急忙放下茶杯;不过就在他高度紧张的时候,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顺着他的四肢五骸在全身流动了一遍,被死咒猛踹的那一脚所造成的肋骨断裂和筋肉撕裂奇迹般地快速愈合,他甚至感觉自己的魔力也莫名活跃了起来,魔力之河隐约有扩大的迹象:
“天哪,叶先生,您居然用这么珍贵的东西来招待我?”
虽然魔法侧也有不少能够直接拓宽魔力之河的办法和珍宝,但都无比珍贵,没有人在市面上发现过他们,全部都被更隐秘的家族和组织们垄断了。
他虽然是魔法总司的总使,但也只是听说过这种玄妙之物而从未见过。
不过,这也让他在心里小小地打起了鼓:用这种好东西用来招待自己,无事献殷勤,岂不非奸即盗?
叶臻看出了他的担心,笑了笑:
“我们种花有句古话:‘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杰洛森总使您在这次的原罪初学者入侵事件里出了大力,区区一杯茶我都觉得配不上您的付出......对了,恕我冒昧,那名穿着斗篷的男子也是您的伙伴吗?”
杰洛森心中掠过一丝明悟,但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很抱歉他不是,我也在寻找那名及时破坏阵法,救下学生们的魔法师。”
叶臻听完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没关系,尽管如此您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杰洛森看着他的笑容,总感觉这笑容背后还藏了些什么。
“您客气了,这是我作为总使该履行的职责。”
客套了一句,他站起身子,微微躬身表示感谢就准备离开:
“我需要去编写这次行动的报告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事件宣告结束后我就会回到魔法总司......如果可以的话,下次你们来北欧魔法总司,由我来做东。”
叶臻也站起来,笑容不减:
“好的,死咒及其同伙的尸骨我们已经收敛完毕,感谢您在此次事件中做出的贡献。”
杰洛森看着叶臻的笑容,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他总觉得有某种他还没看出来的计划被布下,自己已经入局了。
“那还是谢谢你们了。”
和叶臻最后握了握手,杰洛森跟在一名背后背着剑的道士后面走出了小筑。
见二人一飞冲天,叶臻转身走进房间,一名穿着的布衣拿着戒尺,先生模样的青年捧着一卷书正在读。
见叶臻走了进来,他放下书,笑吟吟地开口:
“怎么,总使大人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准备宣布独立了?”
叶臻揉了揉眉心,而后抓起了桌上的一封通告,一旁还有几张照片,上面是被困在魔法阵中的学生们,还有被死咒踹飞奄奄一息的杰洛森。
“这可是某位可爱的高三学生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交上来的投名状,怎么样,想好怎么把蓬莱转型了吗?”
那青年喋喋不休地唠叨着,叶臻也不接他的话茬,而是取了另一份照片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照片上面是一名穿着华丽斗篷的蒙面男子,华丽的面具像猫一样优雅和神秘。
“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个斗篷人一瞬间令即将完成的那种规模的原罪法阵停止的手段,以及能躲开死咒攻击的瞬间反应力......这不像是任何一名学生或者老师能够做到的,我更倾向于这是追踪死咒的一股民间势力,在蓬莱的结界被原罪魔法干扰的时候溜进来藏在暗处,关键时刻一击即遁。”
叶臻看了两眼后收起了照片,提笔写起了通告:
“致蓬莱学子的一封信......所以你打算先稳住学生,在过渡权力?”
叶臻点了点头,同时将一沓厚厚的纸交给他:
“何长青,魔法司那边的通告和关于确定国内唯一道统的宣告就交给你了。”
叫做何长青的男子撇了撇嘴,放下手中的书,走到桌前拿起毛笔在清水中浸了浸,然后压在笔架上开始磨起了墨。
墨研好了,纸镇住了,何长青正欲动笔,突然撇过头问叶臻:
“你打算要幽默一点的还是严肃一点的?”
叶臻头也没抬:
“随便,我相信你写出来的东西。”
何长青“奥”了一声,然后又转头:
“那你是想要激昂一点的,还是委婉一点的?”
“随便。”
“那你是想要专门面向学生的,还是老师的?”
“......”
“你......”
叶臻抬头,双眼锐利如刀:
“好好写,别问问题,别的我不管。”
何长青这才住嘴,乖乖在纸上写了起来。
而在另一边,源书晗回到了尤克特拉希尔,解除了愚者状态的他感觉全身上下一阵酸痛。
在面对死咒的那道原罪版三重破坏光线时,他下意识地想用前世多次使用的【月影舞步】进行躲避,不过下一刻才意识到这魔法也在被封应的列表之中。
破坏光线就在面前,他的线上急速飙升,【月影舞步】在这一刻福至心灵地被他使用了出来,代价却是现在全身上下无比的疲惫,魔力之河的流淌似乎都缓慢了。
“这也许......”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思考起了解封魔法的其他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