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的”少女含羞，轻咬手指：
“你要轻些。”
剑惊云摸着下巴，脸上疑云：
“怪了，耳朵长这样，听觉应该很好吧。”
有这么好听觉，打起架来肯定站优势啊，起码对方很难做到偷袭。
想着想着，撸“猫”手法变得怪哉，呆六感受到男人的三心二意，一脚将其顶开。
“好了，你该摸的都摸了，你满意了吧。”
她羞愤到。
“你为什么尾巴这么多？”
“嗯……”
女孩捧着尾巴，像一束束鲜花绽开：
“…嗯……我是前狐帝的独女，天生就有四尾。”
“狐帝？强不强？”
少女对他的天真恼火，并用脚丫子踩在他脸上，脚腕缠着细布，一连两个月也没见好转。
“抱歉了，你没机会和我爹爹过招，他早就死了。”
妖帝通常都是独霸一方，统领万妖的存在，换句说，妖帝已经不是妖了。
剑惊云从脸上接过小脚，不怒不躁，看看细布，没事就好。
俗话说男不摸头，女不摸脚，呆六还是很在意这个的，忙抽回脚去用裙子盖起来，坐的端正——
脸红，目光游离，手不知道放哪里所以开始玩手指。
“怎么了这是？”剑惊云问。
她把脸埋得更深，从三千银丝间递来目光……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剑惊云搞不懂。
“…会不会觉得我很丑，完全和人类女子不一样。”
后者反应转来，女孩子嘛，在乎外表是当然的。
况且，以呆六这幅狐女姿态来看的话……说不定还真有喜欢狐耳银发大尾巴的人。
要是单论样貌……
“让人放榜在城外，求亲的人应该会排满武山吧？”
听他一说更为害羞：“够啦，不要胡诌！”拽过枕头挡住脸。
小女儿姿态爆表归爆表，不识趣的东西终归是不识趣。
剑惊云掩上房门，姗姗下楼。
狐妹子长舒口气，一头倒在床上，少女春意不散，想起刚刚那木头说的话来。
什么求亲不求亲的，人都二十好几了，尽不思进取。
或许发现思想有些危险，暴露的太明显的话兴许会被觉得浪荡，便裹着被褥躲起来。
剑惊云刚下客栈，楼下那些酒客没了喧哗，都是沉默喝酒。
他们大概也有耳闻，剑惊云子夜拔剑救妖女的事，品格方面还是很相信的，剑惊云虽说是武痴，但心性不坏，要不然就做不成武宗的弟子。
只是他救下妖女，肯定会和妖有牵扯，剑惊云自然就会被疏远。
“这是一个月的客栈钱。”
惊云推过几一串铜钱——
而那串铜钱居然被推了回来。
“……店家，你这是…”
剑惊云大致明白对方意思，取回钱财就要离开。
“你安心住着就是。”
身后传来苍老声音，是店家的。
剑惊云莫名所以，既然让自己住下，又不收钱，这是何意？
“十年前，我孙女也是受害之一。”
店家情绪低沉，提起这个有些痛心。
剑惊云也清楚他说的什么，只好躬身道谢，再次上楼。
十年间，他断断续续有得到以感激为名的馈赠，这本不是他所想的，他拔剑轻巧，做的想的都是为了自己，为了侠心。
换句话说，自己是自私的。
剑惊云对别人的善意感到不安，觉得受之有愧。
又是半年
风雪骤停，梁国动荡。
三千佩刀甲士夜袭皇城。
翌日，六皇子继位。
是踩着血亲人头坐上的皇位，百官死鉴，血洗午门。
腰斩、戮刑、车裂、磔刑、凌迟……血流三千。
外城萧条无人烟，积雪散后迎来的不是暖春，反是更无人道的剥削。
新帝想干嘛？他好像刚上位就一直在不停杀人。
“……你怎么了？”
“不知道，我好像有些累……但又说不上来哪里累。”
少女看着本怀赤诚热血的青年，他虽不再年少，但在自己心底，他忆如最初。
沉沙扬起，少女将他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着。
是人就会累，是人就会踌躇，可只要身后还有依靠，那剑剑指的方向，万籁俱寂。
“我们打过山匪，赶跑强盗，抓过人牙子，救过溺水的游湖书生，就连小猫小狗都帮人找回。
别人做不到的你做了，别人不屑做的你也做了，可别夜郎自大，是人就该有极限。”
“嗯……”
这便是剑惊云游历江湖，最大的依靠。
——
好些百姓开始往城外迁移，最终成了流民，可当流民也好过待在城中，被官差抢粮饿死的好。
最先撤离的是除妖司，其次是内城各路宗门，然后是百姓。
听说一些地方已经起义，可也仅限于听说。
“求求你…求你别抢我粮！我给你钱，这粮真不能给啊！”
六旬老太被官兵连包带人拖拽出门，苦苦哀求。
“还要个屁的钱，现在兵荒马乱，有钱也无处花。”
官兵抬腿，感到耳边风声传来。
噗——
剑惊云杀出，那一脚差点要了他小命，差兵翻滚着最后犁地几米才停下。
“谢谢…谢谢……”
老太接过包来，连声道谢。
剑惊云也不晓得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出手，现在城内到处都是自己通缉令，没想到扬名梁国是以这样的方式。
很快，他拎着差兵飞遁而去，到了城外，啪啪两个巴掌把他打醒。
“剑…剑剑……”
啪啪又是两个大嘴巴子。
“我问，你答。”
对方拼命点头，脑壳嗡嗡响。
“朝廷让你们抢粮干嘛？”
“打仗。”
“和谁？”
“姜…姜国……”
剑惊云回忆起来，十年前姜国就在不断示威挑衅，如今终于露出爪牙。
“梁国还剩多少兵？”
“…听说不足…不足……”
他比了个手指。
“十万？”
“是一万……”
剑惊云怒由心生！
“狗屁的一万！十年前梁国都还有三十多万兵，到你嘴中怎么就只剩一万了！？”
剑惊云作势要打。
差兵缩缩身子，瑟瑟发抖：
“你你都说是十年前了，如今梁国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能有一万还可能是农兵……”
剑惊云喉咙发干，心中涌起极其不好的感觉……再次询问：
“姜国…有多少？”
“八十万之多。”
剑惊云心中的弦突然崩断……有些失魂，在得知的瞬间被人狠狠打断脊梁。
一万草兵对八十万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