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上百回合,少主开始脱节,跟不上对方频率,几次交锋都只感觉这青年男子出奇的硬。

本想在接触瞬间罐入内劲,反而被对方振荡开去。

剑惊云抓住时机,体力劲气再次雄浑澎湃!

五指成爪,朝着对方头顶盖下!

只见头顶金光汇聚成爪,遮挡了所有视线,避无可避。

巨爪如洪钟落下!

——咚!

少主虽是撑手挡下,但对方余力未散,脚下砖石化为齑粉。

“继续!”

剑惊云握指成拳!凌空砸落!

——咚!!!

少主又吃上一技,受此重击不得已改为跪服。

他眼中寒光闪闪,并不甘心折服,最终拔刀声响起!

刀光祭出,便破了剑惊云拳爪虚影。

这把观众看得高兴,两天里,一直压着梁国一头的少年终于拔刀。

少主摇摇晃晃直起身,眼中充斥倔强与狂喜:

“你值得我拔刀。”

剑惊云掩掩斗笠:

“可你不值得我拔剑。”

“是吗。”

少年心中狂潮滚滚!

收刀,弓步,气息收敛,欲再次拔刀。

…锵

他拇指顶出一截刀身,白光乍现!

“来,我接你一刀。”

剑惊云问手求教。

“那便依你!”

嘣!

少主绝尘而来!他脚不着地,残影在视线中不断闪现。

剑惊云豁然顿悟……

他好似十一年前手持银枪,踏风而来的自己,当初自己也是这般执着于武技而忘了内核。

刀身附着火光撕开空气——

剑惊云抬手一指弹在刀背。

当——

一节刀身断裂飞出。

少年还保持着挥刀后的动作。

心中暗潮平缓,胜负已分,自己输了。

他抬头想在对方眼中看见轻蔑与不屑,毕竟自己连逼他拔剑的本事都没有。

“你叫……少主是吧?”

剑惊云拍着他肩膀:

“我很中意你,你去城外等我,这次我会拔剑。”

少主把断刀归鞘,性格仍旧桀骜:

“我不是不值得你拔剑吗?”

“你吃了车轮战,我怎么还好意思对你动真格。”

少年欲要离去的动作一僵,侧侧头看向戴斗笠穿蓑衣的男子,在风雪中留下一声:“好”后离去。

——

一旬十天

雪林中刀光剑影叠成一片!

在几吸后又沉寂下来。

收刀的收刀,回剑的回剑。

“我又输了。”

十天里的切磋,少年也输了十天,但他不恼,反而越战越勇,不过心中还是存在疑惑。

“那天斩首台,你肉体之躯,怎么这么轻易崩断我的刀?”

“你那一刀势头正盛,换做平日,我并不敢硬接下来。”

“那又为何……”

事实上他不但接了,还接的很漂亮。

“十年一日的顿悟吧。”

说着他摘下竹叶,反手掷出。

竹林拜倒成片,好一阵咯吱崩断声。

少主突然觉得剑惊云的身影变得高大伟岸起来!

“…这是……”

“只要想,什么都可为刀剑,这便是顿悟,凭着一片树叶切断钢刀,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我该怎么做?”

少年摆出一副求教姿态。

剑惊云是越看他越像十年前的自己,便想起师傅的话来。

引用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你的刀,缺少意境。”

非常模棱,但少年大受震撼。

“意境?”

“也就是你的心,知道挥刀,却不知为何而挥刀,无法做到人刀合一。”

少主眼眸一亮。

听君一席话……

“那你的心是?”

剑惊云叉腰大笑几声,压压斗笠:“侠心。”说完,带着剑鞘转身离开:

“再会啦,少年。”

少年对着他背影抱拳。

虽然还不明白心是何物,也不知道何处去寻,但总归有了方向。

少年再次踏上征途,这次不是为了寻遍各方强者,而是以那个男人姿态行踏江湖。

外城

“又去小竹林了?”

呆六在树下小酒摊等了将近两个时辰。

剑惊云也觉得不大好意思,尬笑两声:

“他不是要走嘛,寻思着再过两招,让我留恋留恋。”

所以呆六才不希望这两人见面。

两个武痴见面有什么好处?

天天比划,然后把某些女子排除在外,这几天呆六最烦的就是在剑惊云嘴里听见少主这个名字。

剑惊云喝了口酒,长舒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的侠心梦有没有成,想着今年差不多也该上武山,便道:

“我要回趟武山,今年你还去吗?”

年年剑惊云都会拉着呆六登山,一登就是好几千石阶,她又不是牛马,受不得这种折腾。

“怎么?又要见你师傅啊?”

“啊,找他老人家过过招。”

“年年上山,你年年又打不过,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少女只是抱怨两句,去还是会跟着去的,虽然武山不比天山,但云端风景还是奇美的。

两人相约三日后登上武山。

武山一步一台阶,只能老老实实登攀,并无途经可走。

在登上山巅,领略风景后,少女心情大好。

天地白皑皑一片,有种万物归寂的感觉,要是在这里定居,享受隐居生活也是不错。

越想越浪漫,就看着剑惊云说道:

“以后你不踏江湖了,咱们在这里定居咋样?种种菜养养小鸡,时不时还能在湖里钓鱼之类的。”

剑惊云表现的很无所谓啊,甚至还有些排斥的意思。

“啊……我感觉还是行踏江湖有意思,这里很无聊的。”

呆六想当场打他一顿,每次刚幻想出画面都会被这人无情中断。

剑惊云扯着嗓子就开吼:

“老头老头!我回来咯!”

……

没有应答。

“你师傅那么老,会不会已经死了。”

“你在瞎说什么……”

剑惊云是不信的。

他从小就觉得,自己修的是武,师傅修的是仙,本质上就有着区别。

人怎么可能一拳打出个天坑呢?明显不可能嘛。

“呆子,你来看看。”

石几上压着封信。

剑惊云展开信封,一目十行,越看表情越是古怪。

“师傅回宗了。”

“武宗啊?”

“嗯,他说要去把我师叔的脑子打出来,都离开半个月了。”

呆六擦擦石凳,压着裙子坐下,她可不关心那个师伯有没有被打出脑子,她只在乎自己的腿。

“兴许是宗门大比吧,可宗门大比怎么不叫上我?我可是师傅唯一的爱徒啊。”

“爱徒是指第一天下山差点饿死街头?”

无情拆台,挑拨师徒情分。

剑惊云还是很遗憾的,明明这次上山是想在师傅门下走两招,看看精进如何,这下都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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