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泰特的大军到了。

原本作为先锋的重骑兵化装成伊萨侯爵军队的模样是想要打一个突然袭击的,可因为废土城屁事没有的缘故,这些骑兵老爷们只能又骂骂咧咧地换回了原先的着装。

而后来的步兵们自然不需要那么麻烦,他们非常乐于知道废土城安然无恙,并不在意自己白来一趟。

斯泰特的急行军让这支部队状态下滑很大,骑兵老爷们累的只是马,步兵们累的可是自己的腿,很难想象千里奔袭之后再和敌人作战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损失。

这里面最轻松的,恐怕只有不需要着甲的后勤人员了。

因为急行军的缘故,斯泰特的军队在最近的补给点处出发时只携带了五天左右的口粮,后勤人员更是能不带就不带,仅有的几名铁匠和医师也是挑选的腿脚快体力好的,看得出来,斯泰特对于戈弗雷的指令贯彻得相当彻底。

不过作为三军主帅,斯泰特这样的性格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来,如果莉兹尔看到他在城外催促赶紧扎营的模样,恐怕又免不了要吐槽几句。

领主府的演武场内,莉兹尔坐在专属小板凳上,跟贝尼一起默默地看乌鲁斯练剑。

乌鲁斯是有些亢奋的,他好像变得越来越在意和莉兹尔之间的身份差距,能有一个展示自己能力并得到雷兹内斯家族成员认可的机会,对他而言似乎是一种莫大的奖励。

说起来他之前这么兴奋的时候好像是......好像就在不久前的北城楼......

莉兹尔默默低下了头,一把搂过旁边的贝尼。

“我一直想问,你俩那天晚上干什么了?老实交代。”

贝尼虽然已经习惯了她的时不时的咋呼,可还是被吓到了。

“姐姐...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干......真的...”

莉兹尔疑惑地盯着他的脸,那吹弹可破的皮肤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咬上去。

咦?怎么会有这个念头,莉兹尔你不会还炼铜吧?

啊呸呸呸,炼个屁铜,我才不喜欢小孩子,我只是好奇这小伙子怎么长得这么像个娘们。

“我不信,把你们那天晚上做的事都跟我说清楚。”

“姐姐...你...吃醋了吗.....”

“我吃......?!”莉兹尔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覆到他的黑色短发上,狠狠地揉搓发泄着。

我吃个屁的醋!谁吃醋了?!

你不社恐吗?怎么能说出这种没羞没臊的话来?

贝尼让她欺负得咿呀咿呀直叫,连忙说道。

“停...停...姐姐...我说.......”

莉兹尔这才止住动作。

“敢骗我就烧了你。”

贝尼浑身猛地一激灵,怯生生地说着。

“不敢不敢.....乌鲁斯哥哥...他..他跟我聊了一晚上...然后抱着我的手睡觉...再就没了......”

“聊什么了?”

“我的父亲.....还有...姐姐你...”

“说我什么?”莉兹尔不由自主地凑过脸去,灼热的目光盯得贝尼有些害怕。

“他说.....他说他喜欢你...想和你结婚......”

“然后呢?”

“他说...你的眼睛....很漂亮...性格....很温柔...会是个好妻子.....和一个好母亲...”

母母母母你个头啊!

“还...还聊什么了?”

“我问他.....他会有小孩吗...好像听说结了婚就会有小孩的....姐姐...我错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他怎么回答的?”莉兹尔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好像要吃人一样。

“他他他他说会有.....”

“那他....有..有没有说...会有几个...?”

贝尼颤颤微微地伸出了两根手指。

不知道为什么,莉兹尔莫名地舒了一口气。

想来也只是哄孩子睡觉的小夜谈,当个乐子听就好了,紧张什么啊,真的是。

“两个啊....”

“两位数。”

噗!!!

莉兹尔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

两位数?你特么自己生去吧。

啊呸呸呸,肯定是糊弄小屁孩的鬼话,他那么老实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坏的想法?

对肯定是这样。

“姐姐...你没事吧?”

“没逝没逝......”

莉兹尔轻扯嘴角,露出一个很惨的笑容,小手有些微微发抖。

肯定是因为天太冷了。

打完一套新创动作后,乌鲁斯熟练地套上了上衣,虽然气温很低,风还很大,但看得出来,环境对他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

“乌鲁斯......”

“怎么了,小莉。”

莉兹尔沉默片刻,并没有问出心里的问题,而是起身拍了拍衣服,低声说道。

“跟我来。”

“嗯...”

贝尼见状很自觉地收拾板凳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而乌鲁斯则是一言不发地跟在莉兹尔的身后。

两人之间早就产生了一种默契,莉兹尔不说的事,乌鲁斯一般不会去问。

虚惊一场的废土城渐渐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可因为城北驻军的缘故,城内多少还是有些肃穆,能看得出来,路边行人的脸上,还是带着不安的。

穿过休姆规划得初具雏形的商业区,跟在店门口品热饮的艾莉卡打过招呼之后,两人顺着一尘不染的石板路,一前一后地移步城北。

“乌鲁斯,闭上眼睛。”

“嗯...”

按她话照做的乌鲁斯只觉得手心处多出一阵温热柔嫩的触感,很舒服,他不自觉地捏了一下。

好软的手...

莉兹尔没好气地瞪了闭紧双眼的他一下,随后牵着他的大手,缓缓走过最后的这一条街。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很显然,某城主精心准备的惊喜打一开始就有了露馅的迹象,不过因为她什么都没说的缘故,乌鲁斯并不知情。

乌鲁斯的感官很灵敏,他感受得到,现在周围有很多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好在其中并不含有任何敌意。

莉兹尔短暂停顿了一下,似乎正在与什么人进行非语言交流,随后,一个比较沉闷的脚步声响起,手上的温软抽离了出去。

乌鲁斯没有动,而是乖乖站在原地,等待那个缓慢且踉跄的脚步声接近。

啪。

怀中传来异样的硬物触感,他下意识地将其抱紧,这种外形他一辈子都不会猜错,那是剑。

“睁开眼吧,乌鲁斯哥哥。”

眼帘缓缓抬起,莉兹尔那得意的笑容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这样的笑容,无论看多少遍,他都不觉得会腻。

“喏,送你的,看看顺不顺手。”

莉兹尔的得意是有她的理由的。

乌鲁斯一回归,她便发现他丢失了那把陪伴他许久的双手剑。

虽然乌鲁斯看起来并不介意,拿着一把战利品残剑仍然和之前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练剑练剑,但莉兹尔看得出来,那把剑他用着并不顺手。

其实莉兹尔已经猜到了,那把残剑的主人,很有可能是导致他丢失原先那把双手剑的凶手,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聊,也说不清他是带着一种炫耀的心理还是单纯想留个纪念,反正那把剑被阿比伦用法杖敲断的时候,乌鲁斯的不高兴几乎写满了那张困脸。

好在莉兹尔老早就开始准备了,不然出征的时候,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怎么行?

休姆的规划吸引了不少能工巧匠,莉兹尔亲自拜访了他们,并掏出一堆上好的锻造材料,派人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打造了近一个月,这才有的这把品质极佳的双手剑。

美中不足的是,要是是在跟埃兰克交易之后再开始锻造,可能使用的材料还要好得多。

不过乌鲁斯并不在意,应该说,哪怕这把剑只是一把最次的轻型单手剑,甚至是一柄木剑,他都会十分开心地收下。

长剑出鞘,摄人的寒气立刻将屋内的空气逼仄走了大半,漆黑剑身上纹有深蓝色的魔法回路,雕刻它的符文匠曾跟一位精灵有过师徒之谊,雪亮的双开刃锋利无比,因为剑身厚重的缘故,看起来不像会轻易折断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这把剑的外型,居然和他从猎魔城带出来的那把一模一样。

他吃惊地看着莉兹尔,而莉兹尔则是笑得更得意了。

我记性好吧?

乌鲁斯的呼吸有些急促了,他轻轻抚摸着冰凉的剑身,像是在爱抚陪伴多年的恋人一样。

“它...叫什么名字?”

“还没起呢,你起一个吧。”

乌鲁斯摇摇头,目光很是坚定。

“小莉,我想...让你来起......”

“唔...那我得想想......”

莉兹尔思索片刻,随后慢慢解下肩旁长发上的发带,小心翼翼地把紫色发带一圈又一圈缠绕在剑柄的位置。

“我想叫它平安.....好吧我起名挺烂的,你要是不......”

并不是只有莉兹尔会搞突然袭击。

反应过来时,娇小瘦弱的她已经被炙热的身躯整个包裹起来,乌鲁斯左手持剑,右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身,将脸深埋在她那有着沁人心脾香气的黑发里,身体微微颤抖,应该是激动的。

“就叫平安.....谢谢你...小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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