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一旁的警察向沃夫冈点头致意,顺便解开了隔离带。
对着这个警察点点头,沃夫冈就领着夏莉和安瑞到了尸体面前。
眼前的尸体的面部已经损坏到分不清原有的样子了,指甲的划痕和用力撕下肉的伤口出现在他的上身,一颗眼睛被硬生生的扯了出来,滚到了夏莉脚边的位置。
干咳一声,夏莉说道:“手套。”一旁的法医听了这话后顺带给了她一只一次性手套。
然后,她就众目睽睽之下把眼睛捡起来放了回去。
“这样就好多了。”她淡淡的说。
“不,更惊悚了。”安瑞忍不住吐槽。
但这终究只是夏莉本人的恶趣味而已,她还不至于真的认为把一个损坏的眼珠放回眼眶是一件可以让尸体看起来更顺眼的事。
“法医的结果是……”沃夫冈话说到一半,就被夏莉打断。
“不用了,一看就没死多久,瞧瞧,血都没凝固上,死因可能是失血过多,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我没看到脑浆,但我也不排除他女儿把手指伸进他眼眶里毁坏他大脑的可能性……”一边说着,夏莉一边从风衣兜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又把死者的眼球摘了下去,“我简直是多此一举。”她嘀咕道,用手电探了探尸体的眼睛。
“不是把大脑捅坏了的……”某人流露出明显的失落。
“这是显而易见的吧。”安瑞说。
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夏莉从尸体旁站起来,说:“死者名字。”
“沈权。”沃夫冈回答道。
“警察到的时候他的情况是?”
“据我的下属所说,等他到了的时候沈权已经血肉模糊了,尸体从他赶到开始直到现在都是这个模样。”
“他到的时候沈青在哪?”
“在她爸面前哭。”
“死者那时候还活着吗?”
“怎么看都不可能活着。”
夏莉闻言开始变得沉默,抬眸看向安瑞,说:“安医生,你怎么看?我指得是尸体。”
“面部严重毁坏,一个眼球被抓出去了,脖子,胸口等部位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伤害……只是——”停顿了一下,安瑞看向夏莉,试图从她的眼里确认她的猜想。
只是……“不用管我,你说你的。”夏莉却如此说。
“那好吧,虽然死者的伤势严重,但是,不存在致命伤,也就是说,短期以内只有失血过多这一个死因,哪怕是把死者死亡时间往前延迟五分钟,那等到警察赶到的时候都有可能活着,不过大概率已经进入了休克状态。”
“没错,安医生,再加上,你瞧,体流出的鲜血的半径最长也只有大概不到半米左右,距离尸体最边缘的血液甚至没有完全干涸,知道这证明什么吗?”食指点了点边缘的血液,夏莉冲着安瑞问道。
“证明流血时间不长,出血量在人体承受范围之内,虽然有生命危险,但是抓紧抢救的话仍旧有希望存活。”
“看,这些事就是应该由专业人士回答。”夏莉有些骄傲的挑眉说道。
“但是这些有什么意义吗?”沃夫冈问道。
听到他这么问,夏莉故意装作难以置信的样子说道:“天呐,沃夫冈警官,您连这儿都看不出来吗?这个案子第一个疑点已经被解开了。”
“什么意思?”沃夫冈仍旧没能明白。
“沃夫冈警官,意思就是,失血并不是沈权的主要死因,但您的下属赶到时他却已经死了,这证明沈权并不是被他女儿……不,应该说至少不是被他女儿撕脸杀死的,沈青小姐最多是故意伤人,而且这还是不考虑她发病的情况下。”安瑞缓缓开口解释道。
“瞧,沃夫冈,安医生比你聪明多了。”
“这个……我早知道了。”说完后,沃夫冈走到安瑞身边拍着她的肩低声说:“有没有兴趣来警局工作?”
“警局有假期吗?”安瑞问道。
沃夫冈忽然变得沉默不语,随后就听夏莉嘲笑着说:“沃夫冈,怎么被这一句给整哑火了?”
“哦,沃夫冈警官,真是抱歉,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没有假期。”安瑞挠着脑袋,带着歉意说道,可她不说不要紧,这话一说完,沃夫冈就更自闭了。
但很快,他就缓了过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可能有其他凶手,难道是那个代行者?”
“啊?我怎么知道。”夏莉一脸茫然的说。
“那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去见沈青啊,白痴。”
“你这就看完现场了?”
“不然呢?”夏莉刚想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被鲜血浸湿的烟头上。
烟头?在这儿?有什么意义吗?
但数量很多,不是有人留在这儿的,有人有烟瘾,谁?沈青?沈权?还是代行者?
但为什么是门口?
可以拿烟头去化验进行对比,但是这要和沃夫冈说吗?一旦是代行者的,会不会给沃夫冈他们带来危险?
一瞬间,夏莉的脑子里闪过许多的可能,但这些可能都被她化为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眼神后,她便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现场。
审讯室的灯亮着,沈青坐在椅子上不断的发抖,双眼空洞的看着桌子,就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喂,醒醒,清醒点。”进来的人冲着她说道。
沈青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黑衣女人,用一双无神的眼睛打量着她,“我……我不知道。”
“别装傻,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黑衣女人冷冷的说。
“我真的忘记了。”
顿了顿,那女人抽出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她对面。
“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吗?”
“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沈青突然开始恐慌起来,四处张望着,同时手臂想从桌子上抬起,却又被手铐死死的困住,她一时间慌了神,刚想大喊出声,可她面前的女人却把腿搭在椅子上,抢在她出声前说道:“冷静点,沈青女士,你现在能想起来什么事?”
对方的声音有种能今人安心的神奇魔力,沈青瘫坐椅子上,经过短暂思考后说:“有人在跟踪我,你们……”
“放心,我和他不是一伙的,你现在在警察局,警察在保护你的安全。”
“但我为什么……”
面前的女人皱起了眉,敲了敲桌子说:“快说,你想知道的待会儿有人给你解释。”
“啊,哦,好……好的,最近我一直感觉每天我回家的路上有人在跟踪我,然后,我今天下班回家的时候就感觉有人进了我家门,我很害怕,然后……然后的我就想不起了,你,你给我一段时间。我马上就能想起来……”沈青话音未落,面前的女人就不满的发出了“啧”的一声。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告诉我,你对那个人做了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
“夏莉!”突然,门外又进来一个红头发的女人,那女人一进来就对着刚刚进来的人说:“你应该清楚要是按照你审问麦卡斯的方法审问她,她的情况或许就会更严重!”
夏莉撇撇嘴,说:“安瑞,可不能这样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她有没有在撒谎,再说了,我会控制好度的。”
“天底下说这话最没有可信度的人就是你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沈青一脸茫然的看着正在拌嘴的两个人,出声问道。
“嚯,不好意思,差点忘记你的存在了。”从烟盒里拿出根烟,夏莉盯着她说:“接下来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死的父亲。”
“你说什么?我……我没有杀死他……不,不对,是我把他杀死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他在我屋子里,我以为他是坏人……不,他不是坏人,我忘记了他是我父亲……我为什么会忘记他是我父亲?难道真的是我杀了他?不可能,我甚至都没见过他,是他走到我面前的……他走到我面前……给我擦了汗,可我却,我却,杀死了他……”沈青的精神开始崩溃,两只手捂着脸,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一只手爬到头上,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随即发了疯似的喊叫着。
随着一声响指响起,她停下了,随后直直的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你对她做了什么?”安瑞瞳孔骤缩,震惊的看着夏莉。
“让她做了个梦,无害的,甜蜜的美梦。”夏莉歪着头,淡淡的说。
………………………
ps:昨天把第十章当第九章发出去了,各位观众老爷实在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