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妗说的这些竺水忆何尝不懂,可是这真的完全怪她么?

明明是沈星河的问题,即便自己再有哪怕一丝的错,可沈星河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么?

就像送蕴心草来的时候那时,明明可以告诉她的,竺水忆也能照顾沈星河的。

可是他却没有,明明只是一句话就可以解除误会的,可是他却跟不说。

甚至文妙妗都知晓了这事情,可竺水忆却一直不知。

这难道不是沈星河的问题么?

竺水忆不断地在内心给自己找着各种借口,甚至在内心深处,她都已经不相信这些借口了。

那一丝悔意,早已经在内心深处蔓延开来,只等一个契机,便会涌出。

可是面对文妙妗,她却不得不信这些借口。

她不想输给文妙妗,她已经在沈星河面前输了一次了,面对文妙妗她不想再输了。

于是只是顿了顿,竺水忆冷静了下来,尽管有些难受,可是似乎也能承受得住,甚至还没有当时被遥云指责来得难受。

她看向文妙妗,开口道:“是啊,我忘恩负义,可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要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罪孽的深重,你觉着我在乎这些么?”

这话让文妙妗再次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便觉着她是在强撑。

毕竟她可是第一个前去找沈星河的人,而且刚才提到沈星河摘取蕴心草的身受重伤的时候,她那一闪而逝的眼神也绝不会骗人。

这般一想,文妙妗也就明白了竺水忆的心思,心中更是越发的厌恶起她来。

文妙妗是真的厌恶竺水忆,所有人之中唯独竺水忆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明明只是一个义妹而已,她身为沈星河的道侣也没竺水忆那般过。

而沈星河又不知拒绝,一味地为这个义妹付出。

可笑的是,这义妹最后还忘恩负义,即便是同为恶人的她也觉着可笑。

这就是因为被沈星河保护得太好的缘故,竺水忆根本不知道这方天地修行是有多么困难的事情。

即便是她,在失去沈星河之后,也陷入了一定的困难之中,这也是为何文妙妗一直想要挽回沈星河的理由之一。

毕竟唯有沈星河才能在这天地之中为她谋来修炼的资源,为她修途铺路。

其他人根本无法做到,尽管文妙妗也不清楚沈星河是如何做到这一些的,可是她知晓有些人的气运便是如此。

很显然,沈星河的气运异于常人。

也是如此,当发觉这点时候,文妙妗比起其他人更加想要掌控住沈星河,为她所用。

因此看着沈星河身边的人格外碍眼,其中竺水忆是最让她厌恶的那个。

在琢磨透竺水忆心理后,文妙妗刚准备开口,却听到竺水忆又继续说了起来。

“想来你应该也去见了沈星河了对吧?”

突然如此说起,文妙妗也是眼眸微微一凝,不知竺水忆意图是什么。

“姐姐与星河关系斐然,自然不必像水忆妹妹这般急切。”

虽不清楚竺水忆的意图,可文妙妗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说得模棱两可。

可是竺水忆却没露出她想象中的那般神色,而是笑了一起来。

“看来是去见了,也就是说,沈星河哪怕是一句话也没有对你说对吧。”

竺水忆已经能猜测出当时的情况了,沈星河没有搭理自己,那么文妙妗自然也不会搭理。

若非此前她将遥云的事情说出去,恐怕沈星河哪怕一个字也不会对她说,更不用说看了。

可即便看,那也未曾用正眼看过。

“怎会……”

文妙妗刚想否认,甚至有些不悦,毕竟一想到当时沈星河那视若无睹的样子,即便是她也会不高兴的。

尽管她也明白若是想要挽回沈星河,这个阶段是必然要经历的,可是知道归知道,不高兴依旧会有。

然而她刚说两字,竺水忆便又开口了:“定然是没搭理了,若是你的话,恐怕还带了东西去的吧,想来沈星河就连碰都没有碰过吧?”

文妙妗并没有回答,而是皱起眉头盯着竺水忆,她知道这是竺水忆在激自己,可是即便知晓依旧很是不悦。

瞧着文妙妗眉头微蹙,竺水忆自是很爽快,也明白自己说的对。

在文妙妗观察她的时候,竺水忆也在观察文妙妗。

虽达不到文妙妗对她这般细致,可是也不是简单两句就能概括的。

“你如此自信,不过是觉着自己能挽回沈星河,可你有没用想过,沈星河早已经看穿了你的伪装呢?他已经不是你曾经拥有的那个沈星河了。”

“那是妹妹太小看姐姐我与星河之间的爱恋了。”

“爱恋?!”竺水忆忽然之间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一个极为可笑的事情一般,“你与是沈星河还有爱恋?!”

越说竺水忆越是是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可笑了,可是没想到文妙妗比自己还要可笑。

她现在笑得是文妙妗,也是自己,笑那个一直看不清事实的曾经罢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就是如此麻痹自己的么,爱恋啊,确实是一个完美的借口呢。

以此麻痹自己,只要这根丝线不断,那么沈星河迟早会回到你的身边对吧?”

文妙妗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尽管她的涵养不错,可是不间断地挑战她的底线,还是会让她很是不悦。

尤其是竺水忆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刺中了她的内心。

“你当真以为自己拴住了沈星河?对哦,你都不敢拉一拉丝线看看,那头的沈星河还在不……”

啪!

“文妙妗……你!”

竺水忆刚想动手,却被强大的威压压得无法动弹。

啪!

又是一巴掌甩在竺水忆的脸上,可她却无法动弹。

这种屈辱感让她咬牙切齿,甚至在心中升起一丝委屈,内心深处那个一直常伴她的身影慢慢浮现,若是,若是沈星河在……

“妹妹是不是在想,若是星河在这里就好了?是啊,这时候就想到星河了,刚才说我的时候,何曾想过这些。”

文妙妗轻轻抚摸竺水忆的脸,摸着那五指印,冷声说着。

忽然她捏住竺水忆的下巴:“后悔了就开始想了,平日里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还是那么令人作呕啊!”

说罢,文妙妗这才松开竺水忆,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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