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目前已经摸清了这辆列车的规律,但依旧只是这个副本的冰山一角,在这辆不停变换的列车里,每个人都不敢停下脚步,因为他们知道……身后正有一只鬼在追他们。
可能是某个车间,可能是某个角落,也许就只是走着走着……一转头,就发现鬼早已在身后。
为了躲避鬼的追逐,他们不敢在每个车厢停留过久,总是看两眼就走,这也导致……他们错过了许多还未发现的事实……
此时严怀和许霓裳正走在一间车厢里,这间车厢依旧很安静,每个人都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兴许是窗外依旧是夜晚吧,每个人都互不打扰。
这辆列车的每个车厢都是独立的,车门就是一个个‘虫洞’,他们之所以会在这一节节车间里徘徊,打转……就是因为此吗?
严怀此时正在思考,虽然他假想的推理确实与他们所遭遇的种种事情所相符,但……那终归只是假想。
他从进入这个游戏起,就注意到这个副本的名字——无尽列车。
他并不是关注列车两个字,而是……无尽。
这两个字很有意思,无尽,就代表着无穷无尽、永不完结的意思,而在这个副本里,它是指什么无尽?
结合他们所遭遇的种种事情,严怀认为……它应该是指这辆列车的无尽,不、更准确的说是这些车厢的无尽。
他们每次打开门,都可以进入不同的车厢,但这个列车的车厢又是有限的,就那么几节车厢,所以他们就是在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在那几个车厢里打转、徘徊。
永远没有出口,他们就像是被困在了……笼子里,永远都逃不出去。
所以……这副本所谓的无尽,是指他们永远在这些车厢里打转,永远没有终点的意思吗?
严怀一直在思考,思考这个游戏的生路,他总感觉……这个游戏的生路远不止如此,它一定藏的很深,很深很深……深到埋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因为越是不起眼,就越是不容易注意到。
究竟是哪里呢……
严怀边走边思考,他从进入游戏起就没有停止思考。
他觉得这个噩梦游戏,果然与现实不一样,一方面是因为噩梦游戏没有两次机会,你可以赢它很多次,但它只需要赢你一次,只要一次……你就会死。
有可能只是不小心的一句话,有可能只是不经意的一个动作,总之……一触犯某个禁忌,就会死。
步步都是死穴,步步都潜藏杀机,这种死亡时时刻刻都伴随着的感觉,实在是压的人喘不过气。
另一方面是这噩梦游戏的难度,它不同于现实中的难题,它更像是一个抽象的、扭曲的事情,甚至可以再添加一个诡异。
它就像是某个诡异存在开的玩笑,这个玩笑残酷、无情、恶毒、愚弄……
总之,这个噩梦游戏真的就跟它的名字一样,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一场……无法逃离的噩梦。
严怀看向窗外,那里依旧是一片模糊,且这么久过去了……还是一片漆黑。
之前他问过这里的乘客,得到的答案是可以看见外面的窗户,也就是说……这里的窗户乘客都可以看到,而他们却看不到。
什么东西乘客可以看到,而他们看不到?
许霓裳走在严怀身边,说实话她从游戏一开始,就是在跟随着别人的行动,而现在她也是一直在跟着严怀行动,对现在的情况一知半解,但她总是知道身后可能有只鬼在追他们的。
跟着严怀走了一个又一个车厢,许霓裳知道,她们这是在躲避鬼,跟鬼绕圈子,但她也知道,她们貌似进入了一个笼子里,永远也无法逃离。
她望着严怀的侧脸,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找出生路,但之前严怀数次的破局,让严怀在她心里有一种很可靠的感觉,总让人感觉什么难题都在他面前都会迎刃而解,所以她下意识的问道:“严先生……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一直走。”严怀边走边说,“一直这么走下去,跟鬼绕圈子,同时思考破局的办法。”
“严先生,你现在对这个游戏有头绪吗?”
许霓裳望着他的侧脸,期望得到回答。
“没有。”
“啊?”许霓裳望着严怀的侧脸,有些惊讶,因为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总是不慌不忙的,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她认为,他总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办法的。
可听着这果断的话,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好像毫不在意现在的情况一样,许霓裳想说什么,她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疑惑的问道:“严先生,你……不怕吗?”
她说的这句话包涵很多,有对噩梦游戏的怕、有对鬼的怕、有对面目全非的生活的怕、有对眼下永远无法逃离的情况的怕……不光是她,每个被噩梦游戏选中的人都在惧怕这些。
“怕。”严怀面无表情,“但与其思考这些,倒不如把精力放在思考生路上,分析眼下的情况,并不断对它进行修正与补足,这才是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吗?”
许霓裳没有说话,听了严怀的话,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与他的差距在哪了,当他在遭遇恐惧时依旧没有放弃思考,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而她却在遭遇恐惧时只记得恐惧,只去纠结那个事,她放弃了思考,这其实已经是变向的放弃生的希望了。
想到这,许霓裳用力摆了摆头。
没错,与其纠结这些事,不如去思考眼下的情况,如果一直不能适应这些的话,那自己就算活过了这一次,下一次,下下一次,自己迟早会死于自己的无能,也死于自己的懦弱。
严怀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前,他打开门。
“啪嗒。”
大门打开,里面的景象映入眼帘……
残破的座椅,泥泞的地板,烧焦的痕迹……
严怀望着眼前这一切,之前感受到过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
他没忘记……这里很像之前曾经去过的一间车厢,那间车厢也是如此的破旧不堪。
他再次看向前方损坏的钟表。
这次,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道:“我好像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