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们的话题又聊回到了我的身上,

/话说,老弟在这个暑假好像真的成长了很多。

/那倒也是,可能不是这个暑假使他成长,而是这最后一学期……

我姐掰弄着纤细的手指,有些感慨的说道,

/我打死也不会相信,平时学习这么马虎的他,却在最后的这段时间跟打了鸡血一样,学的比我还认真,跟新来的那个同学关系很大。

/你是说那个叫希尔薇的?

/是的!

我姐点了点头,

/这个家伙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异性同学这么上心过,包括对于我,我老弟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

然后装出一脸羡慕嫉妒恨的样子,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张照片,那是希尔薇来到我家的那天晚上,我们在客厅里拍的。

没有昂贵的照相,没有技术高超的摄影师,甚至连拍出的相片都因为对焦以及光度的问题显得有些模糊。但大家对于这张相片都是爱不释手,攥在手里都怕被碾坏了的那种。

/你说这个女孩还真是有些神奇……

他们的话题逐渐从我的身上转移到了希尔薇身上,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女孩子?

长辈们开始调侃起来,

/要是你有这个叫希尔薇的一半好就行了……

我姐白了他们一眼,

/怕不是又在内涵我、

/内涵你倒不是,不过我还真希望以后这个家伙能找到一个像希尔薇这么听话懂事,学习成绩又好的女孩子了。

我姐的意见跟他们一样,

/我老弟就是心太散了,但这个家伙的潜力还是很足的,需要有人稍加引导,而希尔薇同学成熟稳重,刚好可以凑成一对!

/只是人家的身体恐怕难以担当重任……

其实在希尔薇来我家的时候,我姐姐注意到了她的身体一直很差,动不动就咳嗽,甚至有时候会咳出血来。

希尔薇会十分隐秘的将那带血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然后上面用几张新的纸巾盖好,但我姐的观察力又是何其的敏锐,这样小小的动作怎能逃出她的眼睛?

/我一直希望希尔薇能够健健康康的,这样子日子或许对于她本人来说会好一些……

外面的街道可热闹了,到处都是考完试出来狂欢的学生,他们在短短的十几天时间里似乎成长了很多一样,都换上了比较成熟的衣服,说话的口气也显得成熟稳重,还带着那么一些淡淡的忧伤。

/话说暑假过完之后,我们就要分别了……

不少人有些惺惺相惜的样子,明明前几天还跟冤家一样吵吵闹闹毫没有停歇的。

我姐看着窗外有些焦虑的说道,

/就是不知道我老弟什么时候过回来……

/再等一段时间,再等一段时间。

长辈们喝完了一杯茶,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我姐满上了。

/不用了,

她摆了摆手,

/这茶我喝的不惯,有些许的苦。

另一边的我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努力终于到了山脚下,我的样子十分的狼狈,浑身灰头土脸的,像是刚刚经历了沙尘暴一样,衣服也破损了多处。

我在下悬崖的过程中已经万分小心了,但奈何危机时常会发生,无论你怎么小心,都是避免不了身上的伤口,有些还流着血。

不过都不是重伤,恢复一阵子应该就没问题了。那根原本青翠的登山杖,一通旅途下来,也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变得枯黄。我扔掉了那些棍子,在心底默默的说道,谢谢了,陪伴了我这么危险的旅程,不过眼下我得轻装上阵,经过了这几天的长途跋涉,我的身体早就疲惫不堪。毕竟我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虽然这几天的精神体验感的确不错,山间的美景时常让我流连忘返,但长途的劳累也让我气喘吁吁,骨头以及肌肉时不时的会传来酸痛感,这是长期运动过后会出现的正常现象。

不仅仅是长途跋涉这么简单的原因,在睡眠和饮食上的不规律更加让这种情况雪上加霜。

此时我的想法再简单不过,赶紧找到希尔薇问一问这个女孩子最近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次邀请希尔薇回到我的家中,享受这盛夏的暑假时光。

毕竟还有一个多月,能跟希尔薇在一起的话,心中会踏实不少,关键是我不想再回去的时候再走原来的路了,实在是太折磨了,考虑在农场休息几天再说,然后看一看麦克能不能开着他的那辆马车,顺路将我们给捎回去。

人家不是每次都要出去卖货什么的吗?刚刚好,我在脑子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向着前方走去。

心中感到很纳闷,真是奇了怪了,这么硕大的一个农场,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远处是滚滚的烟尘,分不清是山间本身就有的沙子所形成的烟尘,还是人们在劳作时的其他情况。

总之,这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大家伙不应该一起干活热热闹闹的吗?

正当我愣神的时候,后面有几个人已经发现了我正在窃窃私语。他们的口音很重,我一时半会居然听不清。

耳朵有些嗡嗡嗡的,可能是高原反应,去往地势比较高的地方都会这样,更何况我已经走了山路十八弯。

这几人蹲在角落,一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一边继续他们。我听不懂具体是什么意思的交谈,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心里有些发慌。

农场的那些人应该都是很淳朴,热情好客的,偶尔见到一个陌生人也不用这样子,怎么感觉他们对我充满了敌意?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同时也觉得有些惊恐,擅自闯入别人的地方,着实做的有些不太对,可毕竟事出有因,相信他们能理解我此时的心情的。

过了一会儿,那两人匆匆忙忙的走了,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更加让我感到一头雾水,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想了想,还是到前方去看一看,说不定那两人讨论的对象并不是我。农场来来往往,商贸这么繁荣,如此多的人,许多都是临时工,偶尔有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也许这是比较正常的。

走到前面,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这里的人很多了,我也终于听到了希尔薇经常对我描述的那种,大家在一起干活时热热闹闹的场面。

每个人的身上都大汗淋漓,汗流浃背,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裳,但每个人的牙齿都十分洁白,似乎在哈哈大笑。

不少妇女一边干活一边唱着歌,周围都是人们的掌声。

我这个外来的人听不懂那些妇女唱的是什么,只觉得旋律很好,在远处默默的听着。

这些嗓音也许称不上是多么高雅,或许就是我们平时所说不能登大雅之堂的歌曲。

但是这些歌却唱出了一种淳朴超然的感觉,那是在秋风爽爽的劳作中,是在夏日的汗水中一步一步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总结出来的一些经验然后唱成的歌。

我猜测着,由于我站的位置实在过于显眼,一阵风吹来,原本就宽松的衣服在身体周围飘着,就像一个鼓动的气球一样,不少人也将注意力放在了我这边,纷纷议论。

我感到有些尴尬,对一个外来的人来说,不知所措的站在这些议论纷纷的人面前着实让人很难堪。

但之前听希尔薇说过,农场的人都是热情好客的,如果跑去打听希尔薇情况的话,兴许他能告诉我很多关于这个女孩子的故事,因此我决定不再继续纠结下去。

可能他们议论的并不是我,而是今年的收成如何呢?于是我连忙跑下了农田,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那些正在茁壮成长的植株,跑到了其中一位满脸皱纹的大叔面前。

大叔面容有黑,满脸都是皱纹,眼睛很小并且被皱纹挡住,似乎都有些看不见,头发很短,应该是自己剃的,一块长一块短的毫无规律,一看就是手法十分的生疏。

我不由得想笑,但是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要是此时笑出来的话,那个大叔看见我嬉皮笑脸的样子,应该会给我两拳。

以他的力道,我非得倒在地上久久起不来不可,那人看着我有些复杂的表情也感到有些奇怪,于是便开口问道,

/小娃子找我有啥事吗?

我连忙点头,

/对了大叔,你们农场是不是有一个小女孩叫做希尔薇的呀?我想找她一下。

那个大叔挠的挠头,好像有点听不懂我说话的样子,于是我便又重复了一次,这时他才终于听懂了,点了点头。

/的确有一个小女娃子叫希尔薇的,不过人家现在好像不在这里了。

/不在这里?这是什么情况!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位大叔究竟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因为农场的人普遍与外出的接触较少,而且都是关于自己种的东西售卖的信息。

因此有时在说话的时候,往往表达的意思上,会与我们理解的背道而驰,就好像上次希尔薇跟我说的那样。

有一次出门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的钥匙不翼而飞,兴许是丢在了某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于是一拍脑袋:

/完了,我的钥匙掉了!

而这个女孩子说的话差点没让我笑出声:

/掉了的话……为什么不捡起来呢?

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有些天真的小家伙一头雾水的说道,

/因为掉了呀!

/掉了那就捡起来呀?

希尔薇仍然是最初的那种表达,后来我们的再三解释之下才知道了我具体要表达的意思,在希尔薇的理解当中:

钥匙如果不见了,应该用丢了这个词而不是掉了,可是在我们正常人的表达中,大家都是能听得懂的,就因为平时日常聊天时产生的词语不尽相同。

因此大家对于一些意思相近词语的理解往往是倍投而成,甚至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刚刚那位大叔说不在这可能想表达的意思是不在农田里工作,而不是不在这农场,我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希尔薇如果不在这的话,那会在哪呢?难道在农场的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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