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道心的内容，每个人都不一样 例如魔修估计就是是欲望，渴望，索取，暴力，**，这些肮脏的糅杂。但剑仙的道心是对力量和剑术的追求，还有一心一意修炼，心无旁骛的走到最后成为名垂青史的剑仙。”

“所以呢，她也的确是做到了，她的道心就是如此的坚固。”

“但是芸湘的心里，装着你。这也就代表着她一直都在违抗剑仙的道心。所以说从一开始，这个试炼的结局就很模糊，双方的选择也很暧昧，都知道不同结局的可能性，都希望自己可以救赎对方，因为芸湘早年……总之她很希望得到力量，希望到比谁都刻苦，也比谁都有天赋。”

“也许是芸湘心存善念，不忍心自己就这样白白夺去了尘欣的力量，也许也是尘欣戎马一生，直到死去才明白自己错过的多少人间烟火，大好河山，感到惋惜，短暂的重活一次，也说不定……”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而现在，就是剑仙，剑仙尘欣掌握芸湘的身体。”

苏千虞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是他不知道第几次沉默不语了。

他的大脑已经接近宕机状态。

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复杂到了沉重的地步。

一个是追求了一辈子的剑道从未感受过这世间美好心存不舍的剑仙尘欣，一个是年岁不到二十，想要得到力量，却心存善念，自觉接受风险选择了温柔做法的芸湘……

哪怕是苏千虞想要责怪自己，都是芸湘心中有了杂念才会被道心钻了空子，但现在除了晴天霹雳那般巨大的事实撞击着他的思维和真相挑明之后得到的无力感，除此之外别无他存。

他再一次倒在花海之中，眼中看着远方明月，心里惆怅了不知多少。

苏伶的手几次三番想要抚摸一下这个从乐观开朗逐渐变得沉默的男人，一路以来他也算是成长了不少，但这一次也许是真的要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了吧。最终也只是化作光芒回到了他的体内。

他就这样看着月色，看着月色，看着月色……

就这样看着。

看着。

看着。

看了不知多久，也沉默了不知多久。

直到月色变得暗淡，直到寂夜逐渐削薄。

一直，没有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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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最终，直到朝阳已经挂在了远方，苏千虞才勉强消化了这庞大的信息，沉重的现实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他十分疲倦的起身。

一夜未合眼，导致他的大脑有些迷迷糊糊的，心跳也不是很规律，这也是他屈指可数的一次通宵，却也是第一次为了谁而通宵达旦的思考着未来和出路。

浑浑噩噩的疲倦感爬上身来，他嘴里嘟囔着自己也听不清楚的话语，却在看向了朝阳的那一刹那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想改变什么吗？

明明交给芸湘自己处理就好，明明相信她就好，你是在不安吗？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一定，可以双赢，一定要拯救一切。

——他如此在内心质问自己。

温暖的阳光让他的精神亢奋了些许，随着天色拂晓，他也彻底清醒了过来，可脑中也变得清醒许多，忽然染上几分哲学的意味。

得出答案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旭日东升，夕阳晚霞，春花秋落，四季变更，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们要做的，不是祈祷朝阳不会落下，也不是夕阳不会沉没，更不是四季常青的花草树木。”

“我们要做的是珍惜当下，放眼未来，接受一切。”

“如果芸湘变得不再是芸湘，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如果尘欣彻底掌控了芸湘的身体磨灭了芸湘本身，我想她也不会想这样做。”

“……我这可算是找到了双赢结局。”

“苏伶。”

“我想同时拯救芸湘和尘欣。”

“既然尘欣想要感受世间美好，想要感受男女之情，那我就陪她感受。”

“既然这是芸湘的温柔，那我就去实现她的温柔，代替她实现。”

“尘欣一定是还留念着什么，那我就去填补她的空洞。”

“……我能做到吗？苏伶?或者说，你能帮我做到吗？”

苏千虞从尘欣的话语中听出来的其实更多的是一种不甘心。

她的话语中，几乎听不出生的留念，只有一种看淡一切的坦然与沧桑，但是却有一份不甘支撑着它。

『是吗……你这几天成长了不少嘛。嗯嗯，很不错的想法，越来越有主角该有的样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