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泰特·冯·雷兹内斯,戈弗雷的第十二个孩子,是正式的被写进族谱的家族成员。

伊萨侯爵曾和雷兹内斯伯爵爆发过一场为期数月的战争,最终以伊萨侯爵割地赔款并献上两个姐姐收场,被割让的尼卡罗伯爵领原主人由于投降太快被戈弗雷灭族,为维持统治,原属尼卡罗伯爵领的十一座城市被划分为南北两部分,由两位总督代管。

而斯泰特,正是下尼卡罗的总督。

论辈分,莉兹尔是要管他喊哥的。

“莉兹尔,你给我开门!”

所谓鲜衣怒马少年郎,说的应该就是斯泰特这种人。

眼见城楼上的莉兹尔和亨利不停地窃窃私语,还没有任何要开门的意思,斯泰特到底是忍不住了。

列成队的黑甲骑兵纷纷有序让开道路,赤甲紫袍,手提一根长锤,戴着牛角头盔的斯泰特策马上前,站在城门下大声叫嚷着。

“你说的敌军呢?为什么我连根毛都没看见?”

因为他的打扮实在过于花哨,所以莉兹尔很快便被他给吸引住了。

对于这个哥哥,她了解的并不多。

“您就是斯泰特总督大人吗.....”

“按亲属关系称呼本督!”

斯泰特看起来火气并不小。

“兄长大人,请让您的士兵先在城外休整,您来我府上一叙如何?”

莉兹尔还是留了点心眼的,如果这个男人不同意,她是决计不会开门。

毕竟他们是伊萨侯爵军队的打扮,而且战斗力过于强悍了,由不得她不谨慎。

斯泰特自然也懂她的意思,示意骑兵部队下马到郊外休整后,便一人一骑踏入了半开的北城门。

不得不说这人胆子也是真的大,莉兹尔在心里啧啧感叹着。

一个人不带任何随从就敢进城,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要么就是纯纯的脑子缺根筋。

斯泰特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冒进,还在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废土城的景象。

直到距离拉近,莉兹尔才发现原来这位总督大人,自己的哥哥,其实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

作为城主,对于这么高级别的贵客,当然是要亲自引路的。

但是因为不会骑马,莉兹尔只能勉强夹在马背上让亨利牵着,一行人一边寒暄一边朝领主府方向走去。

............

............

“所以说,莉兹尔,你在戏弄我吗?”

坐在主座上的斯泰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语气里满是愤怒。

“兄长大人,所有原因刚才已经跟您解释过了,事发紧急,我不敢等伊萨侯爵兵临城下再请求支援,很抱歉,兄长大人,我会尽我所能承担您的一切损失,并甘愿受到任何惩罚,请您息怒。”

莉兹尔捏着小手,老老实实地站在长桌旁挨训。

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尽量放低姿态,这样斯泰特的火气还能小点,就他刚才那副要吃人的模样,这要是说话呛了点,莉兹尔可不敢保证自己会被怎么处置。

不管怎么说,做错事的确实是她,在废土城危机基本解除后,她并没有及时向友邦城市传达这个消息,这才导致的斯泰特白来一趟。

人家可是援军,大老远跑过来救你狗命的老大爹,这要是给人得罪完了,下次你真出事,还有谁会来救你?

是吧周幽王?

莉兹尔打定主意,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补偿这支援军部队,绝对不能让人家空着手回去。

斯泰特的表情略有缓和,可还是一脸的不满。

“你又不是我的下属,我怎么惩罚你?莉兹尔,我们这次出兵的全部开销,都由你来承担。”

“应该的...应该的......”

今时不同往日,城外那些骑兵老爷的花销,现在的她还是承担的起的。

“好,那等后续部队到齐以后,你从城里拨出二百人来给我的骑士们当扈从,我们后天就进军。”

斯泰特的话听起来不容置疑。

进...进军?

“兄长大人,我们向哪里进军?”

莉兹尔有些诧异。

“哪里?呵.....”斯泰特脸上的不满又增添了几分,“我一直都在好奇,父亲大人为什么会派你来当这个地方的领主,这么好的地理位置,这么好的战机,你却只知道守城?”

莉兹尔当时就不乐意听了。

你问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啊。

说我只知道守城?我不守城难道拉兵出去送死啊?

况且我这五百多人就是全都拉出去,都不一定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莉兹尔的沉默无言似乎进一步刺激到了斯泰特,他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指着莉兹尔的鼻子继续说道。

“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私生女就可以像那些蠢货一样做事,你身上流淌着父亲大人的血,你的所作所为,绝对不能让父亲大人蒙羞,你知道吗?”

“父亲大人十五岁承袭雷兹内斯伯爵领,是靠着不停地进攻、进攻、再进攻,才打下来的这么大片地盘,他如果也像你一样就知道畏手畏脚,我们现在还在北境吃沙子呢!”

“莉兹尔,我不想拿你的身份说事,在我看来,我们都是父亲大人的子嗣,不应该有什么区别,但是你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失望至极,沃伦的军队根本就不堪一击,你如果趁早出兵,现在至少能打下两座要塞,可是你在干什么?整个齐格温伯爵领,到处都在流传着你的风流情史,你就这么着急找男人吗?”

斯泰特越说越上火,最后干脆站起来俯视着莉兹尔。

“刚才外面人多,我给你留了点面子,但是莉兹尔,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如果还是这种表现,年底述完职之后,你这个城主就别想干了,回黑狼堡当你的废柴小姐去吧,机会是留给能吃肉的狼的,不是留给你这种人的!”

可是任他怎么说,莉兹尔的表情却一直没变过。

“父亲大人允许我们擅自行动吗?”

“父亲大人只看结果,不看过程,莉兹尔,别拿等待指令说事,真要等待指令的话,你的法理领主是埃兰克,父亲大人无权命令你,你记住了,你再怎么疯,王室也责怪不到父亲大人头上。”

“好的,感谢兄长大人教诲......”

莉兹尔说着深深鞠了个躬,让斯泰特的怒火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样泄了下来。

被指着鼻子喷,莉兹尔难道就不生气吗?

那当然不可能。

莉兹尔在心里早就反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啊对对对,我是辣鸡,我是彩笔,我是废物,你们都是大佬,行了吧?

我刚接手废土城的时候,连外城墙都没修起来,库里就一百多金币的东西,全城二百来个兵里还有一堆吃空饷的,就这点家底你让我去搞领土扩张?您真看得起我啊。

是,您牛比,您一打一百,您一胎十个,这城主给你做好不好?

你们雷兹内斯家真就一群战争狂教徒呗?见谁都要上去踹两脚?就不考虑后果吗?

在这个地界我连自保都费劲,你还让我分兵整那个?

我前脚刚走后脚家让人偷了怎么办?

你能保证我的生命安全还是怎么的?

对于斯泰特那种好战的态度,莉兹尔是相当鄙夷的,在她看来这纯纯是莽夫所为,废土城明明是个四战之地,却愣是让他说成了个可以四处扩张的香饽饽,好像她这个城主是什么美差一样。

“哼......”

莉兹尔姿态都这么低了,斯泰特自然也不好再继续发难,他平复了一下,随后开口道。

“你那个情夫护卫呢?叫过来我见识见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油头粉面的小白脸,能给你迷成这个样子。”

“............”

“怎么了?害什么羞?敢做不敢当?”

斯泰特狠狠皱起了眉头。

莉兹尔有些为难地看着他的眼睛,手指不安地搓捻衣角,心中充满了尴尬。

“不...不是情夫......”

“嘁...随便你怎么说,把他给我叫来。”

“............”

莉兹尔也说不清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心理,有点像偷情被抓现行,又有点像丑媳妇见公婆,她的心如同丹炉一般,混杂着包括羞涩、尴尬、不安在内的多种情绪,也不知道最后炼出了个什么玩意来。

但总之,她并没有按斯泰特的要求立刻去叫乌鲁斯,而是愣在了原地。

“莉兹尔,你......!”

斯泰特又暴躁了起来,声调再次拔高几度,可他的话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总督大人,我在。”

门外,乌鲁斯腰跨一柄长剑,静静地立在那里,脸上还是那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还有,我不是她的情夫......”

“呵呵,又来一个敢做不敢当的。”

“我是她的未婚夫,乌鲁斯·伯伦,贵安,总督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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