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我我,是我把魂儿拖回来的!我功劳最大!”

“我把她魂吓出来的,我也有一份。”

“还有我呢?她的腿我还摸了一下呢……”

众鬼开始邀功请赏

沐青云也不墨迹,抽出一叠冥币,非常大方的发赏。

“各位弟兄都辛苦,今天无论是主演还是群众,咱们都有份啊。”

大小鬼听完,心头一暖,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对方可是鬼差,不给自己一哭丧棒,然后送去地狱都要看人心情。

“沐差爷客气了,我们就是流落世间的孤魂野鬼,能帮上忙也算和城隍庙沾上关系,以后拿出来吹嘘还是不错的。”

“谁说你们孤魂野鬼了,等以后我有需求,还找你们。”

沐青云这次算尝到滋味,原来群殴所带来的爽感这么足。

干脆以后黑白两道通吃算了,而且对流落世间的鬼来说,他们知道的肯定是要比自己多。

“孤儿院的事,就多劳弟兄们留心了。”

沐青云拱手。

众鬼受恐若精。

“沐差爷哪里的话,那孤儿院里的都是大好人,要是小事我们自会出手,遇到大事我们就充当传信。”

见他们这么会来事,沐青云又掏出一沓冥币。

完全贴合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

回孤儿院时,呆六还站在门口当门神呢,这次沐青云没带上她,她还敢有情绪。

主要是她嗷嗷叫起来根本不吓人,就怕到时候开口跪,破坏气氛。

还有就是和野鬼同流合污嚯嚯活人,这事就算追究起来也是找自己,呆六完全有不在场证明。

“谢了七爷,事办妥了。”

七爷没正眼瞧他,盘着手,靠在门前:

“什么办妥了,我不知道。”

看七爷这幅傲娇样,他这该死的魅力。

八爷打量沐青云,出言打趣:

“谁家白无常这么穿的?搞的跟文官一样。”

“我电视剧里这么看的。”

记得电视剧里就是这样,黑白无常都手持朝板,总是跟随阎王左右。

“好啦,外边冷,我带你进屋。”

呆六很贴心,牵着沐青云进了院子。

黑白无常看了很是膈应,谁还没个搭档啊,只是对谢必安范无救而言那是纯正的兄弟情,才不会这么拉拉扯扯。

沐青云换回青衣汉服,来到祠堂。

祠堂中还摆放着别的灵位,但都没有灵魂,全都是时间一到自行消散了。

像那种寿终正寝的老人走后,地魂在灵位不会超过四年零一百四十九天。

前四十九天在阎罗一到七殿受审,届时,七魄消散归于忘川。

第八殿受审一百天。

第九殿受审一年。

第十殿受审三年。(其实夹带着三年守孝的意思。)

地魂从灵位飞出,看呆六目光有些畏惧。

沐青云发现端倪,但没有过问,毕竟自己是了解自己的。

换做是谁察觉到呆六那种疯狂的掌控欲都会有所感想的吧……

“事情办妥了?”

地魂问。

沐青云点头:

“妥了,明天我就该离开,你多长点眼,要是有处理不来的就去附近抓只小鬼传话。”

两人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说起话来没有障碍,恰恰话还能戳到对方心坎。

“呆六,你先出去。”

“嗯?”

小狐狸脸上笑容渐退。

变了变了,以前说话都不避讳自己的,今天居然……

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很听话。

沐青云环顾左右,确定是个独处空间。压低声音,盯着地魂:

“那东西怎么样了?”

“东西?”

“嘶,你是不是要耍贱?”

沐青云不爽他的遮遮掩掩。

地魂笑了笑,比了个OK。

“并没有暴露?”

“在所有长辈面前播放了一遍,全长52分钟,看完没一个不是说你年轻气盛的。”

“也是在说你好吧。”

沐青云尴尬的能扣出三室一厅,幸亏自己不在场。

对啊,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另外一个自己。

正巧,地魂也这么看着自己。

“我只能说不愧是警察同志,二级密保都能撬开,幸亏大多影片都是一次性的,我用完就删了。”

沐青云沾沾自喜。

“可是浏览记录也被扒出来了……”

地魂疯狂拆台。

沐青云想给他一耳光,听不懂自我安慰就闭嘴,地魂情商真是低的不行。

一个小脑袋探头进门——

“我可以进门了吗?”

沐青云瞪她一眼!

她缩头关门。

偷听成人间的谈话是不对的!

——

沐青月今天照顾完弟弟妹妹,打算早早上床睡觉。

换做寻常,肯定要做一番心里斗争,因为这样会让她过快的迎接第二天。

深夜

“二哥?”

梦中人并不知梦。

“哥该离开了。”

沐青云喝茶,淡淡说到。

沐青月嘟嘴,抱紧膝盖:

“你走就走呗,和我说干嘛。”

妹妹就是这么神奇的生物,小时候咿咿呀呀,跟在屁股后边哥哥 哥哥能叫上一天。

长大后似乎理解到那样做会很羞耻,所以刻意掩饰,真是一点都可爱不起来。

“呵呵呵~我过的很好,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

沐青月鼻子一酸,话到嘴边又收回。

次日

她醒来时发现枕头又湿了,而且那居然又是一场梦,而且还跟连续剧一样!

收拾收拾,吃了早饭,很不情愿的去上学,还想着今天肯定又是特别煎熬的一天。

进到教室,黑板干干净净,并没有那些污言秽语。

课桌上也是,涂鸦全已不见,沐青月心中更是警惕,难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开始排雷,周围好像没有雷区。

怪了。

很快,几个高年级学姐带人进到教室,其中带头那位还憔悴不少,连浓妆都掩盖不住她此时此刻的状态。

沐青月挺起腰杆与之对视,她不怕对方明着来,就怕来阴的。

谁知道那学姐没有骂骂咧咧对自己出手,也没有阴阳怪气,反而是当着全班学生的面低头道歉了。

沐青月有些没反应过来……

到底发生甚么了?昨天不是还在食堂示威,还给了自己一耳光吗?

叫妍妍的学姐九十度躬身,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声音颤抖:

“以前都是我的错,求你原谅我,放过我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言语诚恳,不像装的,就如湍湍急流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听她意思,是被社会人士给威胁了。

不光沐青月这么觉得,全班都这么觉得。

沐青月摇头:“你走吧,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和你有任何干系。”

结果学姐当场痛哭,自扇耳光,最后被人架着送去保健室,班上的焦点就成了沐青月。

隐隐有被扣上恶势力的头衔,令之望而生畏。

一整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平平淡淡的校园生活让沐青月怀念。

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那早死的二哥在天有灵。想起头天晚上的梦,还真有可能。

回孤儿院后,忙完琐事,青月大晚上偷溜进祠堂,点燃三炷香后,从沐青云供奉中抢去一个苹果。

咬下一口,无色又无味,异常难吃:“呸呸呸……委屈你了二哥,吃这么难吃的水果。”

出了祠堂,赶着月光打算回房,在路经内院时忽地风起——

见得风吹梧桐 树枝颤抖,见得枯叶飘零翩翩,还有门前正要离去的青衣。

青月眼眶湿润,来不及多想,追赶着迈出几步,脚下绊了个踉跄:

“哥!”

闻声,青衣回头。

兄妹对视——

那是无限接近生与死的距离。

又在凌晨阴阳交替瞬间失去对方……

“天冷了,保重身体。”千言万语汇聚在嘴边时,只剩这么一句。

云雾飘离,显现出月光,照在沐青月那张凄美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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