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男子紧盯着坐在电脑后的苏大夫，身上是沾满灰尘和泥土的工装，甚至有些老旧的安全帽就在左手。
“嗯……”被称作苏大夫的男子眉头紧皱，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这下可是把患者吓了个不轻。
可是把目光转到电脑屏幕上，一张九一张K倒是显得有些窘迫，尤其是对手已经在给他不停发送倒茶表情。
半晌，苏荨倒吸一口凉气，让面前的患者也不禁坐直了身子。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苏荨把电脑程序切回报告单，一边喝茶一边看了起来。
“大夫，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病？”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眶也有些红，似乎问出这句话已经交出了他大部分的气力。
苏荨扫了一眼结果上的【过敏性鼻炎】，没有否认男子的话。
“这样啊…也好，就是我家两个不省心的孩子…虽说现在工作了也没少让我操心…”声泪俱下，不知不觉已经成了呜咽。
“不不不，现在就绝望也太早了。”苏荨打断了男子的低落，“我们现在是信息时代，我们还可以依靠互联网的力量。”
打开百度，搜索得了过敏性鼻炎怎么办？
苏荨回过头来，严肃地看着面前带着沧桑的男子：“你还剩三个月。”
“呜呜呜呜…”患者离开了。
“下一个！”
苏荨又点开了刚刚关闭的斗地主，誓要把自己刚刚输掉的三万豆赢回来。
没等到患者，却是等到一整扑鼻的香风，接着就是头部遭到重击。
“嘶！”
一肚子火的苏荨转过头去，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阻拦他的致富之路，却硬生生住了嘴。
面前的女子身穿白大褂，一头墨丝披散，黑白分明，内部白衬衫微微勒出丰满的身材，下摆衔接黑色短裤，朦胧中透肉的黑色丝袜延展，最后在红色的高跟鞋底收拢。
“刘垚…院长…”苏荨乖巧坐下，“今天您怎么有空到这边来啊。”
“我要是不来，我医院的患者都要被你霍霍光了！”女子狠瞪一眼苏荨，下垂的眉眼做出这种表情竟有些可爱。
不过苏荨是没有心情欣赏的，这影响到他的岗位，目前他还不能让老板知道这个医院有他没他一样转。
“其实那只是我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再说我接待其他特殊患者也没有这样啊。”苏荨一脸无辜。
刘垚再瞪了一眼苏荨，没了下文。
见有机会，苏荨又连忙给刘垚端茶倒水，把这位院长好生伺候着。
这所医院叫做心康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院长就是面前的这位富婆，正如苏荨刚刚所说的【特殊患者】，这个医院还接待一些其他医院无法接待的，被灵异缠身的患者。这些患者也是医院的主要经济来源。
想到这，刘垚又诧异地看了苏荨一眼，面前这个满脸堆笑的家伙就是找上刚刚继承这家医院的自己并主动应聘的，自己知道世界上真的有鬼的时候缓了好大一阵，而这个比自己还小一些的街溜子竟然习以为常并且光速习惯上岗。这家伙身上肯定藏了不少秘密，但问他却又一字不肯泄露。
越细想，越勾起刘垚的好奇心。
“院长，你看看我都这么辛苦了，是不是得给我加点工资？”在刘垚瞎想的时候苏荨将自己工作中的种种困难诉说了出来。
包括但不限于须弥阴间世界任务，大哥池子满井，香蕉道吃了四个闪，没钱给禁漫娘上舰……
“今晚有个重要患者，看你表现给你加工资，要是表现得不好的话……”刘垚也不理会苏荨的各种埋怨，只是给他留下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荨也严肃起来，他知道抹的是他的工资，可能抹的还是位数。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把小数点抹掉。
刘垚迈着步子缓缓走到门口，回头再次观察了一遍这个看了无数遍的办公室。
精致的办公桌，受要求配置的顶配电脑前坐着一个干净的少年，苍白的肤色带着怎么也消不掉的黑眼圈，整个看起来倒是有点颓废的帅气。
身后是医生办公室寻常的柜子，但里面没有应急药或者是各种报告单，据刘垚自己所知，里面是各种典藏手办。
窗户开着，窗台上放着一盆吊兰，这么久了也没见它长大。
微风吹动窗帘，顺带卷起少年有些过长的杂乱头发，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人。
苏荨抬起头，井井有条的办公室似乎格外排斥他，电脑传来收到信息的提示音，估计是刘垚将夜晚特殊患者的资料发来了。
苏荨没有去看，反而是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时不时喜欢叹口气，似乎这样能让自己舒心许多。
窗外云卷云舒，苏荨在二楼，能听见楼下孩童的嬉戏打闹声，让他也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我是巴啦啦小魔仙，我要消灭你。”
“那我就是游乐王子，黑魔仙，你完蛋了。”
苏荨走到窗边，和煦的笑容出现在孩子们的眼前。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
“古他吗黑暗之神！”
楼下的小孩愣住了，随后哭闹声打破了寂静：“呜哇！”
“呜呜呜…奇怪的叔叔…”
苏荨的办公室，彻底安静了。
坐回电脑前，苏荨将后台的各种游戏关掉，点开浏览器开启无痕模式，死鱼眼立刻变的炯炯有神不愿放过每一个细节。
猛然，苏荨打开抽屉，找出一包纸巾，飞奔进了厕所。
过了一会，神清气爽的苏荨回到办公室开始看起了刘垚发给自己的资料。
好歹还是要工作一下的，起码看起来要忙一点。
目光锁定在档案上面的黑白照片上，秀发遮住了左眼，但恬静的样子还是难以遮掩，淡淡的笑容仿佛能带动人心。
“李欣怡，女……”苏荨照着档案轻声念出：“我看看，正常医院给出的病症是…人格分裂？”
捏了捏下巴，苏荨大概有底了。
看了眼时间，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多分钟。
苏荨点开了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