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现在并非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竺水忆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冰封，不去深究。
转而慢慢走向遥云，接着冰冷地说道：“让开。”
“诶？！”
遥云显然也没发现竺水忆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不过遥云本来就善良，更何况在看到竺水忆那一脸的冷傲，加之境界修为本就不高，自然是有些胆怯，连忙站到一旁。
“哼！也不知沈星河怎会选你当替代品。”
见遥云起身让开，神色之中显得有些怯懦，竺水忆原本有些不爽的心情立马就好受了起来。
看吧，沈星河，如此模样你如何才能让其替代自己？
这般怯懦，这般胆小，这般犹豫。
“……你什么意思？！”
在听到竺水忆的话之后，遥云立马追问道。
替代品这个词瞬间扎在她的心头之上，很难受，很不甘。
她很早就知晓沈星河有一位义妹，他们之间的故事，多少有些流传，遥云自然也知晓不少。
竺水忆慢慢走近遥云，接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若只是想靠这就替代我，实在是让人发笑。”
遥云是善良却并非愚笨，听到此话也立马就明白过来，她拍开竺水忆的手：“你就是竺水忆？！”
“是啊，是你永远也无法替代的本尊。”
竺水忆冷笑一声。
“你所经历过的，沈星河也同样让我经历过，可是我经历过的，沈星河未必能让你经历，我与你，有着天壤之别，你取代不了我的。”
竺水忆一字一字说得很慢，却戳得遥云内心一痛。
莫非自己真的只是她的替代品？
遥云低下头，眼神恍惚。
即便是她对竺水忆与沈星河的以往所知甚少，可如果与自己的经历重合起来，确实……很是相似。
自己只是替代品么？
自己无法成为莲心姐姐那样独一无二的存在么？
见遥云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竺水忆说不出的爽快，仿佛毁掉了沈星河亲手制作的艺术品一般。
那种夹杂着爽快的恨意，那种复仇的快感，让她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竺水忆还是忍住了。
毕竟眼下还不够，还缺致命一击来着。
她要在沈星河的面前，揭穿他那丑陋的面具，让遥云自己亲眼见证一切。
眼下的遥云还不会相信，她依旧会为沈星河找各自理由。
“不，不会的，我们是不同的，我不是你的替代品，星河哥哥也不会如此。”
就如竺水忆所料的那般，遥云只是愣神片刻，便瞬间恢复过来。
短暂的迷茫而已，遥云并没有迷失自己。
她相信着沈星河，毕竟那是她心中的光，在多少次痛楚多少次苦难中，唯有这束光回应了她。
若非沈星河，她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她迷茫，那是因为她不够优秀，那是她自己的问题。
并非是可以拿去指责沈星河的理由。
也是如此，她丝毫没有胆怯地直面竺水忆，反驳她。
竺水忆也不继续说下去，只是笑着看了遥云一眼，她甚至没有动用一丝灵力。
若是她想只是轻轻一指，就可以结束这替代品的性命，可是这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要的是，让沈星河后悔，让沈星河跪倒在她的跟前忏悔。
为此，她不介意让这替代品再活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竺水忆也就懒得去管遥云，转而看向地上的蕴心草。
蕴心草可是珍贵的材料，只不过对于竺水忆而言不太重要，毕竟她记得自己曾经服用过不少。
因此她并未有太大的贪念，蹲下身伸手便摘下一株，接着刚想摘第二株，便感觉到危机即将到来。
见竺水忆不再出声，遥云也不理她，朝旁一抓摘了一株，也要尽快离开这里，她不想与竺水忆继续呆下去了。
遥云怕自己真的动摇了，她怕这一切都如竺水忆所说。
如果这都是真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那她宁愿自己不知真相，那样或许自己也能更开心一些。
她不过只是想呆在沈星河身边而已，她其实真的不在乎其他的。
真的……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
见她只摘取一株蕴心草，竺水忆冷笑一声：“还真是听话啊。”
看到遥云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摘取了一株，竺水忆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定然是沈星河吩咐过只摘一株，可遥云面对如此多的蕴心草，多少有些纠结该不该多摘。
这多像曾经的自己，沈星河说什么便做什么，仿佛提线木偶一般，毫无自我。
可是现在的她，竺水忆，已经不一样了！
这就是她与这替代品不同的地方。
她已经不再是那笼中鸟，也不再是池塘鱼！！
想到这里，她直接抓住一株蕴心草，接着连根拔起。
还未等她高兴片刻，整个周围空间都开始扭曲起来，接着一道幻影缓缓出现。
竺水忆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幻影与此前那些不同，充满着杀意，并且站在她的面前，仿佛真人一般。
愣神之际，幻影已然出剑，剑光连绵不绝，仿佛不会停歇，剑势更像接天地之力，向她重压而来，更为可怕的是，这剑之中所蕴含的剑意，那是竺水忆自己都未曾领悟的。
慌忙之间，竺水忆挥剑去抵挡，使出自己目前最为强力的一剑，无数花瓣点点落下，剑意如花香无处不在，宛若要将此间笼罩在这花香之中。
可是——
幻影的剑意轻易就撕开了竺水忆的剑意，花瓣戛然而止花香消散，而幻影的剑光不减，朝她袭来。
只是片刻，她身上已然中了数剑，鲜血直流，气息都跌落了不少，此刻的她才明白，这幻影并非此前遇到的那些，是会伤到自己的。
怎么没有一点破绽？怎么就完全无法破解？！这剑真就挡不下来么？！！
望着那根本没有尽头的剑招，竺水忆丝毫没有办法，这一刻她陷入绝望之中。
莫非自己要陨落在此？！
见到竺水忆那慌乱绝望的样子，遥云却笑了起来，她并非在笑竺水忆，而是在笑自己。
她笑自己太傻了，竟然动摇了，竟然真的有那么瞬间相信了竺水忆的话。
替代品啊……
“咯咯咯……”
遥云笑得花枝乱颤。
真是的，自己应该多相信一些星河哥哥。
也多相信自己一些嘛。
自信一些也没什么不好，不是么。
念及至此，遥云的气息越来越强，轰得一声，金丹慢慢凝聚，她的眼神凝练，剑意更加犀利。
“破！”
声至，剑出，她心至坚，剑意不可挡，剑势如虹，直接贯穿了幻影。
接着遥云也不说话，转身离开玄雾山，她已然明悟了一切，自己所追求的事情，以及她所修的道，往后可不会再动摇了。
而此地唯留下竺水忆，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消失的幻影，那可是她根本无法匹敌的对手。
可只是金丹期的遥云，只是一剑……
一剑……
她不认可！不认可！！
自己怎么可能比不过那替代品，怎么可能……
竺水忆连忙追着遥云离开玄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