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霎时间,众人皆是诚惶诚恐,无论军官,贵族,纷纷第一时间单膝跪下。

迪兰瑟夫也不例外,他同样单膝跪下,低着头,无比诚恳。

奥德维奇也颤颤巍巍地起身,扶着女仆,作势要跪,但年轻男人却扶起了他。

不同于莱塔尼亚的选帝侯取代宫廷,卡西米尔的大骑士们各司其职,乌萨斯帝国是和维多利亚一样,对国家有绝对权利和统治力的皇帝,至少表面如此。

“您和您家族的功绩,乌萨斯永远不会忘记。请起吧,奥德维奇大公,还有诸位,不必为我的到来而感到惶恐,我已看到你们的忠心,都请起来吧!”年轻人的声音醇厚而儒雅,令人欣然。

这就是乌萨斯的皇帝,费奥多尔·弗拉基米罗……他比陈墨想的年轻,这位皇帝继位已有近二十年,看上去却像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目前来看,他的确有着寓言里王者的风范:英俊,礼貌,礼贤下士。

“陛下,实在冒昧,我们竟对您的到来毫不知情,请跟随我来,从皇都赶来一定很疲惫了吧。”贵族突然起身,恭敬地道。

然而,持着拐杖的男子向他摇头。

“众卿,我来此并非一时兴起。”

“菲尼克斯,”年轻的皇帝直接望向了陈墨,毫不拖泥带水地说:“我为你而来。”

“陛……陛下,菲尼克斯他……”贵族想解释什么。

“听闻,在我的国度内,有一位挫败恶神阴谋的勇士,不幸受到了不公正的审判。”

皇帝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乎每一名军官,都如坠冰窟。

奥德维奇笑眯眯的,凯尔希若有所思,而之前大放厥词的艾尔佐拉,十分果断地弃席离去。

“陛下!”迪兰瑟夫猛地起身,“尽管做法不对,科西切公爵仍然是为了乌萨斯的未来而行动的,但菲尼克斯……”迪兰瑟夫抛出他准备的最后一个罪名“是弑杀卡里亚侯爵的真凶!”

众所周知,卡里亚多次利用感染者,与哥伦比亚的企业合作,研究感染者的肉体价值。

但陈墨不知道的是,在乌萨斯有个耳熟能详的信息:卡里亚是新法的忠实拥护者,而推行新法的正是当今皇帝本人。

“卡里亚已犯下叛国罪。”皇帝的声音骤然变冷,“就算菲尼克斯不杀,内卫也会动手。”

“……恕我直言,我未曾听闻此事。”迪兰瑟夫道。

“此事由卡里亚的亲属——安娜伯爵提供证据,已确认无疑。”皇帝道,众人这才注意到,一直坐在奥德维奇身旁的女伯爵,“当然,他的确功绩累累,因此保留领地,军队给他的遗留亲属。”

“……”

迪兰瑟夫的脑子疯狂转动,他在思考,是谁,究竟是谁?告诉了皇帝这个讯息,甚至说服了他。奥德维奇?还是正站在皇帝身旁的伊思拉姆.维特?

更重要的是,皇帝对这件事到底了解多少?如果他知道了全貌,又会怎样对他们?

接下来,内卫将凯尔希的证据一一呈现给皇帝,在阅完后,皇帝宣布,整合干部菲尼克斯,虽然有损帝国安危,但也有挫败恶神阴谋的功绩,功过相抵,宣判无罪。

“——陛下英明。”那些对陈墨有无数质疑讽刺的军官们,在这句宣判之后也只得臣服。

——————

半小时后,法庭人去楼空。独留迪兰瑟夫坐在位子上久久沉默不语。

罗德岛众再度聚首,但是陈墨被皇帝召见了,尚且不能回来。

奥德维奇依然很热心,邀请他们再去住几日,但凯尔希拒绝了。

——————

行走在法庭外,皇帝费奥多尔与财务大臣维奇同行着。

“维奇,你知道吗?”刚才风华正茂的皇帝此刻尽显疲态,他望着午后迷晕的日光,疲惫地说:“每次我在宫廷散步,透过窗户看到这里时,我就会想:让光照进来吧,照进我这冰冷的国度,让它重新焕发生机吧。”

“您今天做得很好了,陛下。”维奇作为皇帝最信任,最忠诚的臣子,几乎倾听并回答了皇帝的每一条疑虑,“您压制了两位大公矛盾激化的可能性,借此机会,您也可以将第四集团军勒令禁足,借此彻底掌握这支军队。”

“可我也没想到,当下居然还有两位大公,因恶神的遗毒而相斗。”

“陛下,请您相信,您的臣子都是忠心的。只是有时候,他们分不清,自己该效忠的,究竟是您,还是乌萨斯这个国家?”

“……如果这两种含义已被他们分开考虑,不正证明是我这个皇帝的失职吗?”

“做到这点的皇帝少之又少,陛下,维多利亚的皇帝就是被他的臣子处死,您定然不会步他的后尘,但也要引以为戒。”

“维奇,迪兰瑟夫和奥德维奇,究竟谁更值得信任?”

“迪兰瑟夫虽然野心勃勃,但他毫无疑问效忠于乌萨斯,只需让他意识到,您是真正的乌萨斯帝皇即可。但奥德维奇……他不问政事三十年已久,他年龄太大,我猜不透他的心思。陛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旧贵族和军阀的混乱,科西切的事件不能重演了。”

“谢谢你,维奇,”年轻的皇帝感慨地说道:“我的臣子们大多都想回到乌萨斯曾经的光荣时代,可他们却不知道,那段辉煌岁月因何而陨落。”

“您会做得更好的,”维奇双手握着拐杖道:“就像您愿意借助这个年轻人的力量一般,您有着当今这片大地的统治者都需要的特质————”

“——创新。”

伊思拉姆·维奇拉开大门,里面是被解除拘束,幽蓝色的眸子正打量着他们的陈墨。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